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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人的“魚鳥情結”

《川流之島》的女主角阿雯是單親媽媽, 收費亭就像是她死守的一座孤島。 (劇照/互聯網)

魚哪怕在多骯髒的水中, 只要水沒夠毒,

它尚能苟活;可一離開水, 無法呼吸, 終究掙扎至死。 鳥關在籠子裡陪伴主人, 哪天掙脫飛走了, 把自己還給天空。

魚漂泊在《川流之島》, 鳥周旋于《強尼·凱克》──前者是編劇型電影, 劇情起落明晰;後者是生活流電影, 用長鏡頭串聯日常瑣事。 這兩部事關臺北庶民的2017年電影, 儘管風格大異, 卻都萃煉自現實人生, 沉澱出中下層都市人, 在被生活壓得透不過氣的當兒, 尋尋覓覓、抱團取暖(而可得?不可得?)的眾生相。

嚮往可依附的小島

《川》片的女主角是高速公路收費站的收銀員阿雯, 因電子公路收費上路而將被遣散之際, 16歲的叛逆兒子彥超跟同班富家女同學偷嘗禁果, 被不缺錢卻為了出口氣的女方家長出動律師“勒索”82萬元台幣的精神損失費。

高速公路車來車往, 像川流不息的河;收費亭如同一座阿雯死守的孤島(單親家庭), 在即將被“淹沒”(兒子出事)之際, 她急需尋找一塊浮木。 她的前夫、兒子的爸對母子倆的燃眉之急不聞不問, 她在工作中邂逅了卡車司機志豪, 協議跟他睡一次收1萬元。 吊兒郎當的志豪因而走進如貼錯門神的母子倆的家庭, 跟孩子打成一片, 保護這個家, 扮演好丈夫、父親, 甚至母親的角色, 讓母子倆拾回久違了的家的感覺。 但志豪終究不是救命的浮木, 而是一條玩世不恭的魚, 卻不知自己內心深處也嚮往一個可依附的小島。 這對金錢交易的男女, 儘管愛苗暗生, 終究敵不過現實的考驗。

內隱的共通情感

《強》片有三個主角──年輕的民宿老闆娘徐子淇喜歡養鳥,

雖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友卻又難敵孤寂, 和對遠在香港的孩子的思念;也是獨自生活的裝修工頭張以風, 日常生活中呆得最久的“家”是他那經常拋錨的老爺車;患有阿斯伯格綜合征(Asperger Syndrome, 泛自閉症的一種)的李立與母親相依為命, 日復一日地根據滿牆的便利貼上指示, 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按表操課。

子淇和李立就住樓上樓下, 以風到李立家做裝修, 卻因數淇買了新的鸚鵡寵物及它後來飛走了, 三個人有了交集, 打亂了各自千篇一律的生活步調──一如《川》片, 少不更事的兒子闖了禍, 才出現了“孤島”和“魚”的三人交集。

《強》片的三主角又瓜藤蔓式地牽引出各自的生活圈子裡的其他人物, 可這些人物的故事大抵都沒與主角本身產生戲劇衝突;電影講的就是三種偶有重疊的生活狀況。

串聯起這些細節的關鍵, 不是外露的劇情因果, 而是內隱的共通情感──這與片名的兩個洋味名字相關。 “強尼”是子淇手機號碼的前主人, 子淇一再地接到打來要找強尼的電話;“凱克”是飛走的鸚鵡的名字。 此失蹤人口和彼失蹤“鳥”口在隱喻、象徵些什麼, 不同觀眾可以作不同解讀, 導演黃熙的解碼(括弧裡是我的延伸解讀):“強尼代表人心深處一直想要尋找(的特定外在人、事或物)的渴望, 其實它無須尋找, 因為找的其實是一種自我意識(的投射);而鳥代表信仰、自由及自我覺醒。 當自我意識與自由相遇時, 強尼就是凱克, 凱克就是強尼。

尋找各自的“浮木”

從阿雯、志豪、彥超, 到子淇、以風、李立, 這些銀幕上的臺北人們, 儘管個性大異, 卻都在潛意識裡尋找各自的“浮木”(找愛, 找出路, 找個真正有家的感覺的地方──因為片中自己真正的家人幾乎從頭到尾沒出場, 或是因價值觀的差異和溝通不良而疏離或劍拔弩張)。 他們大概認為浮木就是他們的目的, 其實那可能只是手段。 兩部電影都開不出“藥方”, 但它們至少為身為都市人的我們解讀出問題的真正癥結, 還待我們運用自己的智慧去跨過這道檻。

(《川流之島》《強尼·凱克》兩片都是本屆新加坡華語電影節的參展作品。 詳情請參閱:http://scff.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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