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代人有幸運的地方, 也有悲哀的地方。 而對一個人來說, 他的幸運與悲哀卻與這個時代或多或少總有關聯。 人無法超越他的時代, 就像人無法抓住自己的頭髮使自己離開地面哪怕一尺一寸一樣。 兩者的困難程度是一樣的。
我們討論時代和一代人, 總嫌太寬泛了, 但這也是必須要納入到思考的維度裡的。 否則視野就總不至於大到哪裡去。 “我們”已經是個不怎麼受歡迎的詞語了, 它被“我”取代了。 時代變了,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我們的語言變了。
我們這一代人有一個明顯的悲哀處就是, “一歲一個代溝”。
其實, 如果從精神上講, 我(包括其他我不認識的和我有同樣感受的)與我們這一代是不相一致的。 因此, 10年一個劃分在我們這一代人身上已經失去了意義(這再也不是一個“集體”的年代了)。 所以80後的命名就顯得多麼荒誕。 因為社會發展的速度(進程)已經遠遠超過你們那一代了。 一個命名遮蔽的東西太多了, 而這就是許多人熱衷的東西。
糞便對土地是有益處的, 但是你卻無需為此而對它感激涕零。
任何表達都會存在限度, 而且還有一個維度的問題。 你總可以從它的表達所剔除的部分裡尋找到反駁它的可能的武器。 這個武器往往就是它自身的一個組成部分, 只是被它所隱藏, 可以說是“為了犧牲的隱藏”, 為了突出強調所必須的, 否則表達就是無意義的、無用的。
對藝術來說, 你的藝術觀、藝術原則如果只是為了“不危險”(這樣得不償失), 為了表述的充足理性和無可辯駁, 那很容易就淪落為折中, 騎牆, 平庸。 平庸是最安全的, 所以平庸總是占大多數。 沒有比它更安全的了。 所以創新就顯得危險, 也就難以輕易做到。 畢竟“安全第一”嘛, 沒有幾個人是願意沒事找事去做“危險的事情”的。
所以我一點不會因表達的危險性而擔憂, 這是你作為藝術主體所必須有的主見和能力。 實際上, 藝術所具有的理性和邏各斯的理性不是一回事, 前者比後者可愛迷人, 也比後者更能直接深入到事物的最核心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