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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泠橋畔的馬蹄聲

原創 楊光英 旅遊作家

在杭州, 當你沿著北山路, 走到西湖邊, 在西泠橋畔, 會遇見一座和蘇小小有關的古亭——慕才亭。 “金粉六朝香車何處,

才華一代青塚猶存”, “千載芳名留古跡, 六朝韻事著西泠。 ”兩副楹聯, 將你帶回遙遠的錢塘——

南齊著名歌伎蘇小小, 家先世曾為東晉官, 從江南姑蘇流落到錢塘後靠祖產經營, 成了當地較為殷實的商人, 她的父母只有她這個女兒, 十分寵愛。 小小從小喜愛讀書, 雖不曾從師受學, 卻知書識禮, 尤精詩詞, 信口吐辭, 皆成佳句。

蘇小小十五歲時, 父母去世, 於是變賣家產, 帶著乳母賈姨移居到城西的西泠橋畔。 她們住在松柏林中的小樓裡, 靠積蓄生活。 每天, 小小總在西泠橋畔散步, 眺望漣漣碧波, 點點水鳥, 她會情不自禁地吟詩放歌, 傾吐心中的情愫。 她坐著小巧靈便的油壁香車, 到處遊玩。 車子靈巧, 人兒嬌美, 氣韻非常, 穿行于煙雲之間,

恍如神女下凡。 在她的車後總有許多風流倜儻的少年。 蘇小小樂得和文人雅士們來往, 常在她的小樓裡以詩會友, 她的門前總是車來車往, 蘇小小成了錢塘一帶有名的詩伎。

有一天蘇小小在遊玩之時碰到了一位俊美的公子阮郁。 兩人一見傾心, 阮郁到蘇小小家拜訪, 受到美人的禮遇。 蘇小小從此與阮鬱形影不離, 相約斷橋相會。 一個驅車前往, 一個騎馬相隨, 沿湖堤、傍山路緩緩而遊, 好不快活。 小小與阮鬱來到靜謐的西泠橋頭, 正當夕陽西下, 飛鳥歸巢之時, 小小激動地輕聲吟道:“妾乘油壁車, 郎騎青驄馬, 何處結同心?西泠松柏下。 ”當夜, 由賈姨媽作主, 兩人定下終身。 可是阮郁的父親聽說他在錢塘整日與妓女混在一起,

非常生氣, 把他逼回了金陵。 冬去春來, 當年信誓旦旦的阮鬱, 仍然音信全無。 小小曾經寫下了《減字木蘭》表達自己對阮郁的思念以及相思無望的失落:“別離情緒, 萬里關山如底數。 遣妾傷悲, 未心郎家知不知。 自從君去, 數盡殘冬春又暮。 音信全乖, 等到花開不見來”。

幸好她還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 一些可心的文雅公子進屋來, 陪蘇小小聊天, 她漸漸恢復了車馬盈門的往日生活。

在一個晴朗的秋天, 在湖濱她見到一位模樣酷似阮鬱的人, 衣著儉樸, 神情沮喪, 聞訊後才知此人叫鮑仁, 因盤纏不夠而無法趕考。 她覺得此人氣宇不凡, 必能高中, 於是主動提出為提供錢物上的幫助。 鮑仁感激不盡, 滿懷抱負地奔赴考場。

又一個春天來臨了, 蘇小小穿過滿院潔白的梨花雨, 一個人來到西泠橋畔, 孑然獨立。 她側耳傾聽著, 仿佛真的聽見了那熟悉的馬蹄聲。 她朝著馬蹄聲飛奔過去, 卻被自己頓然醒悟的淚水絆住了腳步。 一陣湖風吹過, 銀針般的雨絲紮在她臉上, 孤苦伶仃的水鳥的影子投進了她的心裡, 寒意浸入了她的骨髓。 十九歲的蘇小小, 因調治不及的感冒而香消玉殞。 臨終前, 賈姨問她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她微笑著說, 我能在青春年少最美的時候死去, 是上天對我的仁慈。 此生別無他求, 只願埋骨於西泠, 不負我對山水的一片癡情。

這時鮑仁已金榜題名, 出任滑州刺史, 赴任時順道經過蘇小小家, 卻趕上她的葬禮, 鮑仁撫棺大哭, 在她墓前立碑曰:錢塘蘇小小之墓。

傳說蘇小小死後, 芳魂不散, 常常出沒于花叢林間。 據史書記載, 宋朝有個叫司馬才仲的書生, 在洛陽夢見美人蘇小小為他唱歌, 歌曲是《黃金縷》。 五年後, 東坡薦舉他到杭州的秦少章處做官, 秦少章指點他拜蘇小小的墓。 當天晚上, 那芳魂就來了。這樣過了三年,才仲竟然為已經死去的前朝女子而死,葬在小小墓側。蘇小小竟有如此大的魅力,無怪,今日慕才亭旁,總是遊人如梭。

“墓前楊柳不堪折,春風自綰同心結。”世人怎知一個妓女的墳裡,埋著一顆怎樣癡情的江南女兒心,後人怎知西湖水裡,凝結著多少江南女子執迷不悔的淚。

一個小小的歌妓會為何被後人愛慕欽佩?

或許是,文人之愛小小,最大的原因或就在小小寄情於山水,而未嫁人。或許是,小小在辭別情郎後發自於天性的舉動讓她擁有了無數美感,加之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或許是,文人少有不落魄時,而蘇小小又能慧眼識英雄于末路。或許是,讓文人擊節而歎還有蘇小小身上那種弱女子無奈的骨氣。當孟浪強令邀請時,她隨口呤道,“梅花雖傲骨,怎敢敵春寒?若更分紅白,還須青眼看!

再或許是,她死得早。死得早,所以就美。之所以成為神,是因為它展露給人看的永遠是完美。蘇小小在後人眼裡也就成了個超脫於世俗的唯美化身。餘秋雨有幾句話說得比較到位:“依我看,蘇小小比茶花女活得更為瀟灑。在她面前,中國歷史上其他有文學價值的名妓,都把自己搞得太逼仄了,為了個負心漢,或為了一個朝廷,顛簸得過於認真。只有她那種頗有哲理感的超逸,才成為中國文人心頭一幅秘藏的聖符。由情至美,始終圍繞著生命的主題。……蘇小小的意義在於,她構成了與正統人格結構的奇特對峙。再正經的鴻儒高士,在社會品格上可以無可指摘,卻常常壓抑著自己和別人的生命本體的自然流程。這種結構是那樣的宏大和強悍,使生命意識的激流不能不在崇山峻嶺的圍困中變得恣肆和怪異……反之,社會歷史的大光亮,又常常以犧牲人本體的許多重要命題為代價。單向完滿的理想狀態,多是夢境。人類難以掙脫的一大悲哀,便在這裡。”

楊光英,四川瀘縣人,中學教師,瀘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從事業餘創作近30年,有數百篇散文在各級報刊發表,合著《逝水留香》,出版個人散文集《心境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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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芳魂就來了。這樣過了三年,才仲竟然為已經死去的前朝女子而死,葬在小小墓側。蘇小小竟有如此大的魅力,無怪,今日慕才亭旁,總是遊人如梭。

“墓前楊柳不堪折,春風自綰同心結。”世人怎知一個妓女的墳裡,埋著一顆怎樣癡情的江南女兒心,後人怎知西湖水裡,凝結著多少江南女子執迷不悔的淚。

一個小小的歌妓會為何被後人愛慕欽佩?

或許是,文人之愛小小,最大的原因或就在小小寄情於山水,而未嫁人。或許是,小小在辭別情郎後發自於天性的舉動讓她擁有了無數美感,加之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或許是,文人少有不落魄時,而蘇小小又能慧眼識英雄于末路。或許是,讓文人擊節而歎還有蘇小小身上那種弱女子無奈的骨氣。當孟浪強令邀請時,她隨口呤道,“梅花雖傲骨,怎敢敵春寒?若更分紅白,還須青眼看!

再或許是,她死得早。死得早,所以就美。之所以成為神,是因為它展露給人看的永遠是完美。蘇小小在後人眼裡也就成了個超脫於世俗的唯美化身。餘秋雨有幾句話說得比較到位:“依我看,蘇小小比茶花女活得更為瀟灑。在她面前,中國歷史上其他有文學價值的名妓,都把自己搞得太逼仄了,為了個負心漢,或為了一個朝廷,顛簸得過於認真。只有她那種頗有哲理感的超逸,才成為中國文人心頭一幅秘藏的聖符。由情至美,始終圍繞著生命的主題。……蘇小小的意義在於,她構成了與正統人格結構的奇特對峙。再正經的鴻儒高士,在社會品格上可以無可指摘,卻常常壓抑著自己和別人的生命本體的自然流程。這種結構是那樣的宏大和強悍,使生命意識的激流不能不在崇山峻嶺的圍困中變得恣肆和怪異……反之,社會歷史的大光亮,又常常以犧牲人本體的許多重要命題為代價。單向完滿的理想狀態,多是夢境。人類難以掙脫的一大悲哀,便在這裡。”

楊光英,四川瀘縣人,中學教師,瀘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從事業餘創作近30年,有數百篇散文在各級報刊發表,合著《逝水留香》,出版個人散文集《心境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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