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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德厚:從將軍到囚徒的悲喜人生

他16歲參軍, 在台兒莊戰役中親率40人組成的敢死隊與日寇搏殺, 37歲成為師長, 在監獄裡蹲過10年, 有26年失去人身自由, 經歷了士兵、軍官、將軍、囚犯、工人幾種身份的轉變, 重獲自由後他默默無聞當了30年農民——他就是仵德厚, 其跌宕起伏的一生出乎很多人的想像。

台兒莊戰役率敢死隊抗日

1910年, 仵德厚出生在陝西涇陽三原縣一個商人家庭, 兄妹4人, 他排行老大。 父親做徒工, 供一家6口艱難度日。 1926年, 馮玉祥部隊在陝西招募學生兵, 為減輕家庭負擔, 仵德厚參加了馮玉祥的部隊。 1930年中原大戰, 年僅20歲的仵德厚任連長, 隨部隊與蔣介石的中央軍刺刀見紅。 大戰之後, 西北軍解體, 仵德厚所在的部隊併入國軍第30軍。

1938年3月28日, 敵人沖進台兒莊, 佔領了台兒莊西北城區。 仵德厚奉命增援, 當時他任30師88旅176團3營營長。 天快黑的時候, 團長袁有德對他說:“現在, 我們跟台兒莊的人已經聯繫不上了,

帶著你的營從西門沖進台兒莊, 把敵人殲滅後, 保衛台兒莊。 ”仵德厚受命後, 當即挑出40名精壯青年組成敢死隊, 每人除身背原有裝備的4枚手榴彈外, 還身背大刀, 步槍上刺刀。

傍晚時分, 進攻開始, 40名敢死隊員首先沖進城門, 日軍即刻向我敢死隊射擊,

敢死隊在一片叫殺聲中, 將守門之日軍逐一擊斃。 仵德厚親率敢死隊第一個攻入敵人的火力封鎖區, 並佔領北街的部分院落。 混戰中, 敵我雙方有時竟在一堵牆的兩邊同時挖槍眼, 隔牆相互奪槍。 一時間, 整個台兒莊城內, 槍聲、手榴彈聲、相互搏鬥的喊殺聲響成一片。 在與日軍展開廝殺中, 緊跟在仵德厚身邊戰鬥的6名連長、排長, 均在激戰中陣亡。 一夜過後, 40名敢死隊只回來了3個人, 仵德厚是其中之一。

第三日, 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將軍下達了最後的總攻命令, 日軍在“台兒莊戰役”中戰敗。 台兒莊戰役勝利後, 仵德厚因作戰有功升任為團長, 並榮獲“甲種一等嘉禾獎章”、華胄榮譽勳章、寶鼎二等勳章。

太原戰役阻撓起義兵敗被俘

1949年, 於仵德厚, 至此一生輝煌謝幕。

1948年夏天, 解放軍兵臨太原城下, 仵德厚所在的整編30師被從西安空運到太原, 助閻錫山防守。 閻錫山將該部恢復為原來的番號——30軍, 黃樵松為軍長, 戴炳南為27師師長, 仵德厚為副師長。

太原戰役事關全域。

經過權衡, 黃樵松派人與華北野戰軍第1兵團8縱接洽, 決定獻城起義。 當黃樵松把起義計畫告訴自己的結拜兄弟、最為信任的27師師長戴炳南後, 顧慮重重的戴炳南勉強同意。 據戴炳南被俘後的供述, 他不願背叛“党國”, 曾找到副師長仵德厚商議, 仵德厚也不願參與起義。 後戴炳南向閻錫山告密, 黃樵松被誘捕, 後押至南京被殺, 同時遇害的還有臨時替代胡耀邦進城與黃樵松接洽的8縱參謀處長晉夫。

黃樵松起義失敗後, 戴炳南被升為軍長, 仵德厚由副師長升任師長。 而這次起義的失敗, 也使持續二百多天的太原戰役, 成為解放戰爭中傷亡最為慘烈、最為艱苦的戰爭之一。

1949年4月24日, 解放軍發起總攻, 太原城被攻克, 時任27師少將師長的仵德厚被俘, 被判入獄10年。

1959年,仵德厚服刑結束,來到山西磚廠接受勞動改造。“文革”中,他又被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直到1975年,毛澤東簽署發佈“凡在國民黨縣團級以上軍警憲特一律釋放,與家人團聚”的命令,仵德厚才有了做“自由人”的機會。

對得起國家對不起妻子

1975年,當仵德厚終於回到故里時,雙親已逝,妻子已亡。兩個兒子均成年,他卻是65歲的花甲老者。回首自己這一生所走過的路,仵德厚說,他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民族,最對不起的就是他的妻子。

1941年,別人幫仵德厚介紹了一個女人。一開始,仵德厚堅決拒絕,他腦子有個頑固的想法,“抗日戰爭不勝利不結婚”,甚至搬出了“結婚要經過父母之命”作為搪塞的藉口。他最終沒能抵擋住勸說,在介紹人的兩個姊妹老鄉中,他選擇了妹妹蘇志敬。斯年,他31歲,蘇志敬27歲。結婚沒幾天,仵德厚就到李宗仁的訓練班學習去了,一直到她去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到700天。

仵德厚入獄後,蘇志敬用羸弱的身子擔當著一個“反動軍人”留下的家,帶著3個孩子,寄居于河北雄縣的娘家,日子過得非常艱難。1961年,無米下鍋,饑餓的大女兒仵秀從廁所找來一把灰條菜,煮著吃,結果中毒,昏迷多日,才被救活。這次,蘇志敬下了決心,孩子如被餓死,自己在娘家,如何向仵家交代?遂帶著孩子,背了兩床被子,一路輾轉,搭乘悶罐車,到達涇陽故里。親戚們接濟了六條木椽,搭起一間泥棚,母子才有安身之所。

1969年,患子宮癌的蘇志敬,終於撐不下去了。“誰的女人能夠為坐監的犯人守20年?”仵德厚對妻子愧疚不已。

為了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也為了生計,仵德厚去了村裡的磚瓦窯幹活。當了三十多年的農民,仵德厚身上處處還有軍人的痕跡,生活有規律,時間觀念很強。兒子有時辦事拖拉,說明天吧,他訓斥:“明天死了咋辦?”多少年來,他每天都堅持“出操”,無論颳風下雨,總是環繞著麥地疾走,仿佛那是他的陣地。

2007年6月6日,這個富有爭議的抗日名將、台兒莊戰役“敢死隊”隊長仵德厚因病在涇陽縣龍泉鄉雒仵村的家中去世,享年97歲。

被判入獄10年。

1959年,仵德厚服刑結束,來到山西磚廠接受勞動改造。“文革”中,他又被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直到1975年,毛澤東簽署發佈“凡在國民黨縣團級以上軍警憲特一律釋放,與家人團聚”的命令,仵德厚才有了做“自由人”的機會。

對得起國家對不起妻子

1975年,當仵德厚終於回到故里時,雙親已逝,妻子已亡。兩個兒子均成年,他卻是65歲的花甲老者。回首自己這一生所走過的路,仵德厚說,他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民族,最對不起的就是他的妻子。

1941年,別人幫仵德厚介紹了一個女人。一開始,仵德厚堅決拒絕,他腦子有個頑固的想法,“抗日戰爭不勝利不結婚”,甚至搬出了“結婚要經過父母之命”作為搪塞的藉口。他最終沒能抵擋住勸說,在介紹人的兩個姊妹老鄉中,他選擇了妹妹蘇志敬。斯年,他31歲,蘇志敬27歲。結婚沒幾天,仵德厚就到李宗仁的訓練班學習去了,一直到她去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到700天。

仵德厚入獄後,蘇志敬用羸弱的身子擔當著一個“反動軍人”留下的家,帶著3個孩子,寄居于河北雄縣的娘家,日子過得非常艱難。1961年,無米下鍋,饑餓的大女兒仵秀從廁所找來一把灰條菜,煮著吃,結果中毒,昏迷多日,才被救活。這次,蘇志敬下了決心,孩子如被餓死,自己在娘家,如何向仵家交代?遂帶著孩子,背了兩床被子,一路輾轉,搭乘悶罐車,到達涇陽故里。親戚們接濟了六條木椽,搭起一間泥棚,母子才有安身之所。

1969年,患子宮癌的蘇志敬,終於撐不下去了。“誰的女人能夠為坐監的犯人守20年?”仵德厚對妻子愧疚不已。

為了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也為了生計,仵德厚去了村裡的磚瓦窯幹活。當了三十多年的農民,仵德厚身上處處還有軍人的痕跡,生活有規律,時間觀念很強。兒子有時辦事拖拉,說明天吧,他訓斥:“明天死了咋辦?”多少年來,他每天都堅持“出操”,無論颳風下雨,總是環繞著麥地疾走,仿佛那是他的陣地。

2007年6月6日,這個富有爭議的抗日名將、台兒莊戰役“敢死隊”隊長仵德厚因病在涇陽縣龍泉鄉雒仵村的家中去世,享年9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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