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岳陽樓
昔聞洞庭水, 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 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 憑軒涕泗流。
杜甫的律詩向來以章法綿密、層次豐富、既圓且方、虛實相生見長,
以往一些學者認為詩用賦法, 沒有形象, 沒有詩味。 可是這首詩幾乎全是運用賦法, 卻創造出了典範的藝術形象。 那麼, 這首詩的藝術魅力從何而來的呢?
仇兆鼇《杜詩詳注》中說“‘昔聞’, ‘今上’。 喜初登也。 ”這個分析欠妥。 杜甫確實是“初登”, 但很難說“喜悅”。 杜甫20歲時東登泰山, 西去洛陽, 南下江甯(今南京), 對於江南三大名樓之一, 無數文人墨客競相登覽的岳陽樓, 何嘗沒有來此盡興的夙願?可是一生漂泊, 無處安身;如今倒是來了, 但不是遊覽, 而是流落, 全家只能棲息在船上。 撫今追昔, 還有何喜可言?把全詩的基調定在“喜”字上, 恐怕不合適吧?
讚美岳陽樓的詩篇何止車載斗量, 據說都不如孟浩然“氣蒸雲夢澤, 波撼岳陽城”來得氣象雄張, 如在目前。 現在杜甫又詠出了“吳楚東南坼, 乾坤日夜浮”, 於是詩評家們又說杜甫把孟浩然比下去了。 蔡絛《西清詩話》說:“不知少陵胸中吞幾雲夢也。
果然, 頸聯說出了境遇:“親朋無一字”, 當然就更別說物質上的幫襯了;“老病有孤舟”,
杜甫的感情很豐富, 一觸動往往就淚流滿面。 西元763年, “劍外忽傳收薊北, 初聞涕淚滿衣裳”, 這是喜極的淚, 他可以回老家了。 到了西元768這一年, 吐番入侵, 戰事未已。 詩人在此時“憑軒”, 涕泗橫流。 那麼又是流的什麼淚呢?詩評家們贊道:杜甫身處淒涼, 心懷天下, 把個人命運和國家前途聯繫在一起, 意境深遠, 餘韻無窮。 我們縱覽杜甫一生, 確實憂國憂民, 但是喜與憂總是有緣而發的。 從這幾詩句中怎麼讀出這個從“個人命運”跳到“國家前途”的意境和餘韻的?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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