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求取和隱患塞進餘東的手機裡, 眼看就要裝不下了。
附近社區施工擾民的抱怨聲, 從他手機裡彈了出來, 前男友欠錢不還的煩惱也來了。
“做一個社區民警能有多大的豐功偉績?很多員警都是默默無聞的。 ”40歲的餘東做了15年員警。 小時候他和每個有過“員警夢”的男孩子一樣, 手裡拿著玩具槍, 幻想著長大後穿著制服抓壞人。 但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工作, 從維護治安、掌握社情到服務群眾, 瑣碎, 繁雜, 又不可或缺。
果堰社區是城鄉接合部, 餘東繞著轄區走一圈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這裡緊挨著成都市西三環, 面積1.7平方公里, 人口約4萬人, 還有600多戶農業戶。 “一個社區的群眾, 少的幾千, 多的有幾萬人。 這麼多人如果一個個去見, 一個個來諮詢問題, 根本達不到覆蓋或者覆蓋率很低。
去年4月他在派出所值班, 一位家長跑進來求助。 對方的孩子該上小學了, 夫妻倆的居住證卻沒滿一年, 孩子沒法在當地的公立學校就讀。
政策是明文規定的, 家長一著急, 直接在派出所裡跪下了。 余東也替對方著急, 卻幫不上忙。
卡片被他分發到了轄區內幾家連鎖超市的櫃檯上。 下班後, 他穿著制服舉著海報站在社區門口, 請路過的居民“掃一掃”。
其實, 他的照片就貼在保安室裡的社區民警資訊欄上, 但當時能認出這位“片兒警”的人卻並不多。 卡片發出去兩天不到, “余警官線上”的好友超過了一百人, 兩周過後超過了1000人。
“想自殺。 ”有年輕人經濟上遭遇挫折, 給他發來資訊。
餘東嚇了一跳, 趕緊一邊開導對方一邊套話,
有小偷在菜市場裡行竊, 目擊者悄悄拍下照片, 連著定位一起發給“余警官線上”。 餘東迅速通知派出所出警, 小偷直到最後都在納悶“咋個抓到的”。
還有小偷把自己的收款二維碼, 貼在菜市場各個攤位的收款二維碼中間。 許多攤主收錢後並不會立即查看帳戶。 余東接到舉報, 立馬把消息群發給菜市場的所有商戶。
“帳號開通一年, 犯罪率下降了八成。 ”他臉上出現些許自豪的神情, “我覺得這種社區民警的工作模式, 或許可以推廣到全市、全國。 ”
和所有大都市邊緣的城鄉接合部一樣, 果堰社區有著一排排的小農居房, 有著正在從城市中心推進過來的高樓,
“社區民警的工作不好做。 ”尤其是在城鄉接合部, 很多社區的“安全係數很低”。 老小區裡的消防通道時常被違停車輛塞滿, 居民樓旁邊的煤氣管道也很容易被人踩著攀爬。 外來務工人員起早貪黑地去打工, 財物放在出租屋裡, “鎖一砸就開”, 房東也不會在門口安裝監控。
《這麼做可能追回被騙的錢》《重要證件丟失補辦方法》……他的朋友圈裡發過闢謠資訊、防盜措施和新出臺的政策。 有老人或孩子走失, 朋友圈又成了尋人平臺。
一戶人家男的生了病, 躺在醫院裡一年多,
當地媒體為此給餘東頒發了一張榮譽證書, 贈了一個“2017暖心成都人”的稱號給他。
“就算只是最基層的片兒警, 我也想把我的工作做好, 我不喜歡混時間的生活。 ”餘東對中國青年報·中青線上記者說。
許多人的求助資訊早已超出他的工作範疇, 比如房屋租賃、社保辦理、貸款申請流程等等。 在許多居民眼裡, “余警官線上”幾乎成了萬能的答疑平臺, 線上的求助, 解決的是線下遭遇的問題。
餘東不想讓任何一個求助者失望。 “比起很多不熟悉網路中老年的居民,我獲取各類解決問題資訊的管道更方便些。”
他的工作時間也超出了朝九晚五,時常有人在非工作時間發來資訊,有時甚至是在半夜,他照樣認真應答。
他時刻拿著手機,因為舉著手打字太多,他的手腕和肩、肘關節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勞損,疼起來甚至要貼上膏藥。
媳婦有時會抱怨他兩句,兒子也不樂意了,說他是“手機爸爸”。餘東也覺得愧疚,但還是放不下手機,放不下那些一條接一條發過來的求助資訊。
有居民已經搬離了果堰社區,但遇到需要諮詢的事情,仍然會點開“余警官線上”的聊天框,把問題發過去。餘東也仍然會在第一時間答覆。
今年過年的時候,他群發了拜年的祝福。許多人回應了他,4000多條祝福他翻看了很長時間。
有人給他發了紅包,他沒有點開。
責編:賈志強
“比起很多不熟悉網路中老年的居民,我獲取各類解決問題資訊的管道更方便些。”他的工作時間也超出了朝九晚五,時常有人在非工作時間發來資訊,有時甚至是在半夜,他照樣認真應答。
他時刻拿著手機,因為舉著手打字太多,他的手腕和肩、肘關節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勞損,疼起來甚至要貼上膏藥。
媳婦有時會抱怨他兩句,兒子也不樂意了,說他是“手機爸爸”。餘東也覺得愧疚,但還是放不下手機,放不下那些一條接一條發過來的求助資訊。
有居民已經搬離了果堰社區,但遇到需要諮詢的事情,仍然會點開“余警官線上”的聊天框,把問題發過去。餘東也仍然會在第一時間答覆。
今年過年的時候,他群發了拜年的祝福。許多人回應了他,4000多條祝福他翻看了很長時間。
有人給他發了紅包,他沒有點開。
責編:賈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