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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愛情故事|陳媚吉的酸甜異國戀(最終篇)

圖/Jing 攝

小田和陳媚吉見面的時候, 也一次比一次沉默。 但是大家都忍著, 想說什麼, 卻終究又什麼都沒有說。

一天他們在他的公寓看一部名叫《細雪》的日本老影片。

片子安靜得略顯冗長, 慢慢地講述一個家族裡的四個姐妹的點滴悲歡, 彌漫著一種日本式的唯美與淡淡感傷。

陳媚吉看到影片裡姐妹們結伴賞櫻, 面對著開得那麼轟然熱烈的漫天花朵, 感歎人事變遷凋零, 今時不與昨時同, 只有花顏年年如故時, 陳媚吉分明也感到鋪天蓋地的感傷襲來, 想起今春有身邊這個天真溫存的人陪她去玉淵潭牽手看過美麗的櫻花, 在漫天的花雨裡擁抱親吻, 這個冬天之後, 當春再來, 花如故, 她卻又到哪裡去牽他的手, 親吻他花瓣一樣柔軟清冽的嘴唇呢。

“媚吉醬。 ”小田在一邊輕輕叫她。

“嗯?”陳媚吉惘然地側頭看他。

小田看著陳媚吉的臉, 像初學漢語時那樣慢慢地說,

“你, 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呢?”

陳媚吉心裡轟然一下。 他終於還是問她這句話了。 她知道他一定會問的。 她也知道, 她會怎麼回答。

她說, 不, 對不起。

說這句話的時候, 陳媚吉的心裡淚水已經氾濫成河。

“可是, 你的日語, 已經沒有問題了呀。 ”小田固執地說。

陳媚吉曾經讀到過一篇一個愛上外國人但是結果只能放手的女人寫的文章, 她在她的戀人請求她和他一起遠赴重洋時說, 我只是一個普通而敏感的中國女孩子, 除了盤桓在自己熟諳的國度, 什麼也不能。

我也是。 陳媚吉想, 我的悲傷與她的是如此契合。 而這, 跟語言並沒有多大關係。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背負,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羈絆。

當陳媚吉再次對小田說「ごめんね」(對不起)的時候,

她看見了那雙黑眼睛裡湧起深不見底的悵然。 陳媚吉的心就在那樣深不見底的悵然裡, 變得如同大雨淋透一般潮濕。

11

小田從此沒有再追問過陳媚吉。 他有著一顆和她一樣敏感的心, 知道再問她的回答也是相同, 並且只能惹彼此更多難過。

一旦把什麼都說得明白了, 那麼所有的情緒就不用再辛苦遮掩了。

那一個春天, 他們像兩個揮霍之極的末路狂徒, 但凡能在一起的時間, 一點也不放過地想方設法填得滿滿。 他們在一起吃遍了北京東三環大大小小的各色各國餐廳, 玩遍了街頭巷尾各種各樣遊戲, 喝遍了工體、後海、藍港的酒吧, 鑽街串巷地嘗遍了各個或輝煌或隱秘的大小咖啡館……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揮霍,

時間也不會就此仁慈地停下來, 或者變成兩倍長。 終於還是到了小田要離開的前夕。

那一晚他們在兩人最喜歡的“秘密花園”喝到深夜, 到走出酒吧的時候, 陳媚吉覺得腳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回到家門口, 陳媚吉順利地掏出了鑰匙, 卻怎麼也無法把鑰匙插進鎖孔, 急得她都要哭了。 小田卻好像很清醒, 一手扶著陳媚吉, 一手把鑰匙拿了過去, 輕而易舉就把門打開了。

陳媚吉見門開了又高興起來, 笑嘻嘻地問他, 朋友, 你喝的, 難道是假酒?

小田一句話都不說, 沉默著把陳媚吉半扶半抱地放到了沙發上。 陳媚吉身子一挨著實物躺下來, 覺得舒服極了, 很快就犯困了, 迷迷糊糊地記得好像喝過了水, 聽到過壓抑的哭聲, 然後就完全睡過去了。

圖/婕娃 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媚吉慢慢地醒了過來, 她感到身邊仍然有人在呼吸。 陳媚吉的酒意一下子全跑光了, 被酒意暫時趕走的悲傷卻又一股腦兒跑了回來, 幾乎把她淹了個沒頂。 她什麼都記起來了。 今天是小田離開的日子, 是他離開她,回到他的國家的日子。

陳媚吉沒有睜開眼睛,她艱難地維持著睡著的樣子,不讓小田看出她其實已經醒來。她心裡想,如果不睜開眼睛,明天是不是就不會到來呢,他是不是就不會離開她身邊呢?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卯足了勁兒在向前跑。陳媚吉透過眼臉,慢慢可以感覺到,穿過薄薄的窗幔,開始漸漸透進越來越明亮的天光了。

分別的時刻終於還是來臨了。然而她固執地不肯睜開眼睛。

“那麼好吧,小湖北,再見了。”

陳媚吉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喃喃地說。然後她感覺到有人俯下身子在她的臉上深深印下了一個吻。有兩滴溫熱的液體隨著那個吻落在她的臉頰上。陳媚吉的心顫抖了一下。然後她聽到輕輕的腳步聲,輕輕的開門聲,最後又是輕輕的“啪”的一下,門關上了。

那一聲關門聲好像開關,開啟了陳媚吉這些天來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離愁別緒,她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刷刷刷地流了出來,覆蓋了小田留在她臉上的淚。但她還是死死地閉著眼睛。如果可以,她想永遠也不要睜開眼睛,不要看這個他離去後空空蕩蕩的房間,和門外那座不再有他挺拔身影的空城。

12

到現在,小田離開北京已經過去了三個春天了。期間陳媚吉搬了兩次家,換了一次工作,辦公室也相應地從建國門換到了安家樓一座大廈的19層。

陳媚吉現在朝九晚五地上著班。在午後有太陽照進窗戶的時候,她偶爾會擱下手中的翻譯稿,望著窗外出一會兒神。這一帶的視野極為寬闊,可以越過朝陽公園望到四環,天氣好的時候甚至可以望到五環。

可是無論天氣多麼好,都望不到日本。

世間的詩人都是騙人的玩意兒。隔海相望能望到個P。

陳媚吉身邊留下的關於小田的東西,有他第一次做的她給他佈置的漢語作業,有他中間回國時在一個叫伊丹的小地方買來送給她的一條海石墜鏈,顏色深藍,像一顆沉甸甸的淚水,還有陳媚吉存在手機裡的一百七十多條短訊,道早安的,道晚安的,道思念的,和道再見的。

可惜的是,在2015年春節陳媚吉坐火車回武漢的路上,這些短訊連同她的手機一起,被萬惡的小偷偷走了。為此陳媚吉空前痛恨天底下所有的小偷,暗暗詛咒他們喝水嗆到,吃飯噎住,走路摔跟鬥,坐車坐過頭,還在戀愛就分手,結了婚的就離婚!

不過,幸好還有一樣東西,是這世間任誰也從她那裡偷不走的,那是她在年華正好的時候,以一顆乾乾淨淨的心和明明白白的青春,真心真意愛過一個人的心酸浪漫回憶。

作為一個普通敏感的女孩子如陳媚吉,她知道自己未來某天會再與人相戀,締結家庭,生兒育女,過上四平八穩,煙火味兒十足的人生。

然而她的青春典籍裡,永遠有那麼一個挺拔身影,雖然由於年輕固有的軟弱和猶疑,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雖然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她愛他,中文沒有,英文沒有,日文更沒有。然而那些甜美明淨的柔情,那些起起落落、婉婉轉轉的心情,永遠妥帖地留存在了她二十五歲的記憶裡,任是時光的魔手也不能將它完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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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離開她,回到他的國家的日子。

陳媚吉沒有睜開眼睛,她艱難地維持著睡著的樣子,不讓小田看出她其實已經醒來。她心裡想,如果不睜開眼睛,明天是不是就不會到來呢,他是不是就不會離開她身邊呢?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卯足了勁兒在向前跑。陳媚吉透過眼臉,慢慢可以感覺到,穿過薄薄的窗幔,開始漸漸透進越來越明亮的天光了。

分別的時刻終於還是來臨了。然而她固執地不肯睜開眼睛。

“那麼好吧,小湖北,再見了。”

陳媚吉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喃喃地說。然後她感覺到有人俯下身子在她的臉上深深印下了一個吻。有兩滴溫熱的液體隨著那個吻落在她的臉頰上。陳媚吉的心顫抖了一下。然後她聽到輕輕的腳步聲,輕輕的開門聲,最後又是輕輕的“啪”的一下,門關上了。

那一聲關門聲好像開關,開啟了陳媚吉這些天來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離愁別緒,她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刷刷刷地流了出來,覆蓋了小田留在她臉上的淚。但她還是死死地閉著眼睛。如果可以,她想永遠也不要睜開眼睛,不要看這個他離去後空空蕩蕩的房間,和門外那座不再有他挺拔身影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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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小田離開北京已經過去了三個春天了。期間陳媚吉搬了兩次家,換了一次工作,辦公室也相應地從建國門換到了安家樓一座大廈的19層。

陳媚吉現在朝九晚五地上著班。在午後有太陽照進窗戶的時候,她偶爾會擱下手中的翻譯稿,望著窗外出一會兒神。這一帶的視野極為寬闊,可以越過朝陽公園望到四環,天氣好的時候甚至可以望到五環。

可是無論天氣多麼好,都望不到日本。

世間的詩人都是騙人的玩意兒。隔海相望能望到個P。

陳媚吉身邊留下的關於小田的東西,有他第一次做的她給他佈置的漢語作業,有他中間回國時在一個叫伊丹的小地方買來送給她的一條海石墜鏈,顏色深藍,像一顆沉甸甸的淚水,還有陳媚吉存在手機裡的一百七十多條短訊,道早安的,道晚安的,道思念的,和道再見的。

可惜的是,在2015年春節陳媚吉坐火車回武漢的路上,這些短訊連同她的手機一起,被萬惡的小偷偷走了。為此陳媚吉空前痛恨天底下所有的小偷,暗暗詛咒他們喝水嗆到,吃飯噎住,走路摔跟鬥,坐車坐過頭,還在戀愛就分手,結了婚的就離婚!

不過,幸好還有一樣東西,是這世間任誰也從她那裡偷不走的,那是她在年華正好的時候,以一顆乾乾淨淨的心和明明白白的青春,真心真意愛過一個人的心酸浪漫回憶。

作為一個普通敏感的女孩子如陳媚吉,她知道自己未來某天會再與人相戀,締結家庭,生兒育女,過上四平八穩,煙火味兒十足的人生。

然而她的青春典籍裡,永遠有那麼一個挺拔身影,雖然由於年輕固有的軟弱和猶疑,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雖然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她愛他,中文沒有,英文沒有,日文更沒有。然而那些甜美明淨的柔情,那些起起落落、婉婉轉轉的心情,永遠妥帖地留存在了她二十五歲的記憶裡,任是時光的魔手也不能將它完全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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