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君小鹿
民國時期， 蔡鍔將軍為擺脫袁世凱的監視， 在風月女子小鳳仙的掩護下得以脫身前往日本， 與孫中山先生匯合。 當時，
——題記
在大江南北春水初生的時日裡， 高原上還落著雪。
中尉寄了一封簡短的信給遙遠的姑娘。 信被中尉拿在手裡拿了很久， 變得有些發燙。 他不願意寄出去。 他知道， 一旦他寄出去， 他將後悔一輩子。 可是不寄出去， 他又能怎樣呢。
這是命中註定的事， 他又能如何左右呢。
我親愛的女神。 我親愛的小宛：
見字如面。
我在高高的哨卡上思念著你。 每一天都是如此。 每一天的思念都比前一天更強烈。 我渴望見到你， 我渴望見到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你。
我有兩個夢想， 一是保家衛國， 二是娶你。 可父母之命我實在違背不起。 我也想過， 父母不同意也沒關係，
只是奈何， 只是奈何， 奈何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大大小小的磕絆都走過來了。 對於相愛的人來說， 距離根本不算什麼。 千里萬里的風雲， 無法阻隔愛的人在路上。 可這一次， 熬過異地戀幾千個日夜的中尉， 終於決定要放棄親愛的姑娘了。
六年的愛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小宛沒有挽留。 或許小宛累了。
她只寄給中尉幾本日記。 除了幾本日記外， 什麼話都沒有。
小宛是個美麗的姑娘， 美很耀眼， 追她的人總是很多。 但她卻選擇了中尉。 因為她覺得， 中尉站在人海中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就算是中尉的父母因為小宛的家太遠， 而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小宛也覺得沒什麼。
中尉一度覺得小宛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日記上面記錄了這幾年來小宛與中尉的戀愛往事。
“我曾翻山越嶺來看你。 坐飛機， 倒火車， 倒汽車， 坐車坐得難受極了， 下車後總要緩一緩才能走路。 然後再翻越一座大山， 走很久的山路。 跋涉了許久， 才能見到你。 如此舟車勞頓， 如此奔波， 只為見你。 我卻從未抱怨過， 因為我知道幹你們這行的太不容易。 因為我愛你。 你的假期總是很少， 我總請假去看你。 路程遙遠， 總要請好幾天假。 每次回單位之後， 總是一紙裁員書等著我。
“有一次， 大雪封山。 只能隔山相望。 相隔數裡卻又咫尺天涯。 有一次， 一條突然出現的季節河。 只能隔水相望。 我的眼睛裡飽含著喜悅激動與委屈的眼淚。 卻忍住沒有流下來， 我怕你難過， 怕你傷心。 選擇了不平凡的你， 竟要付出如此代價。 軍嫂啊， 軍嫂， 怪不得你比軍人還要偉大。 ”
“有一段時間， 我每晚都熬夜， 為了做一份單位交給我的工作。 第二天便頂著黑眼圈起床， 畫好精緻的妝容， 面無表情地擠地鐵。 在人山人海的轟鳴中， 沒人知道我的脆弱。 在人山人海的喧嘩裡， 沒人知道我的委屈。
“遇到你我才知道， 思念成疾， 藥石無醫是怎樣的含義。 原來思念一個人久了， 是會生病， 是會寢食難安的。 ”
“你跟我打電話， 只有當你巡邏到山頂的時候， 手機才會有信號。 電話寥寥無幾， 我卻很開心。 對我來說， 能聽到你的聲音， 我就很滿足了。 ”
因大山裡信號不好， 幾乎是沒有信號。 聯繫便成了最古老的書信。
中尉給小宛寄過很多信。 每一封都真情實意， 每一封都是煽情的。
“木心先生說：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 馬， 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而你， 是我唯一想娶的姑娘。 ”
“親愛的女神。 見到你時， 我覺得塞上江南的整個春天都不如你。 你一來， 整個春天都驚豔了。 ”
“我素來居無定所， 你跟我就註定要漂泊。 你想好了嗎。”
“小宛，我的軍功章有你的一半。雖未曾結為夫妻，雖未曾有那一紙婚約，可我們的感情卻好的像結婚多年那般。你一個人實在是太苦了。我把這枚軍功章送給你。我知道，你會是我的妻。”
中尉得過一等功，卻從來不敢讓她知道。這是他差點沒命換來的。因為許多長眠于祖國母親寬廣胸膛的士兵，他們有著一等功。
小宛不知道中尉得過一等功。小宛不知道中尉轉業了。小宛還不知道中尉受了傷，左腿瘸了。永遠的瘸了。她不知道這對要強的中尉是多大的打擊。
中尉用一條腿換回了一個戰友的命。值了，他說。
轉業那天，他自言自語：沒人記得我，只有祖國把我記在了檔案袋裡。
轉業後的中尉將不再是中尉，他會是銀匠，是商人，是司機，是陌生人。是和小宛的人生不再有交際的陌生人。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裡，中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很痛苦，他胡思亂想。
“小宛，我明明愛你，我明明愛你愛到發瘋。卻不得不放棄你。我怎麼忍心讓你接受這個樣子的我呢。我只能把父母當擋箭牌。是的，我知道，失去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幸福了。”
中尉閉上了眼睛，淚水濕了一半的枕巾。
很多年以後，小宛結婚了，懷孕了，有了孩子。她在街上遇到了中尉，中尉不再是那個她曾經見過的明朗的少年。解甲歸田，已不復當年模樣。他留了鬍子，有些滄桑。
遠遠的，誰都不敢打招呼。原來多年以後，已是陌路了。
小宛抱著紮有兩個小辮子的可愛女兒，轉身匆匆離去。沒有看到中尉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
“我生來就是為了保護你的，可我的腿瘸了。我所有的驕傲都沒有了。我不能耽誤你，我不能拖累你。我欠你太多了。因為愛你，所以離開你。說來真是滑稽。”中尉喃喃自語。沒人知道躲在角落裡的中尉在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
其實中尉不知道小宛收到信後是多麼難過。小宛在未寄去的日記裡寫道：
“失去你，我就像剜心般的痛。你在我心裡住了那麼久，那麼久。幾千個日夜啊，我的心小得只能裝得下你。剛開始，我看什麼都會哭，看喜劇，看悲劇，看書，看風景，看什麼都好難受。做什麼事情都會掉眼淚，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工作先放在那，就是辭職了、被開了也沒關係。通通都沒關係，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比你重要呢。”
“上次去看你，回來後發了燒，沒有告訴你。不敢告訴你，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不能立刻來到我身邊，只是讓你增添煩惱罷了。只是，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去看你了。其實我不在乎你爸媽同不同意，其實我在乎的只有你罷了。”
“中尉，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適合做軍嫂的。我覺得我屬於這類姑娘，或許，是我不夠愛你吧。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不能再獨自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擔了，我真的要失去獨自一人面對所有困難的勇氣了。你不在我身邊，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中尉，願你像小王子一樣，忠心呵護屬於你的獨一無二的玫瑰花，而這支玫瑰花卻終究不是我。”
或許愛到極致的表現，就是不能擁有也沒關係。
可是互相隱藏自己的傷，這樣只有錯過吧。
畢竟有些人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畢竟中尉許了國。
她們為本文助力
編輯：芽典
你想好了嗎。”“小宛，我的軍功章有你的一半。雖未曾結為夫妻，雖未曾有那一紙婚約，可我們的感情卻好的像結婚多年那般。你一個人實在是太苦了。我把這枚軍功章送給你。我知道，你會是我的妻。”
中尉得過一等功，卻從來不敢讓她知道。這是他差點沒命換來的。因為許多長眠于祖國母親寬廣胸膛的士兵，他們有著一等功。
小宛不知道中尉得過一等功。小宛不知道中尉轉業了。小宛還不知道中尉受了傷，左腿瘸了。永遠的瘸了。她不知道這對要強的中尉是多大的打擊。
中尉用一條腿換回了一個戰友的命。值了，他說。
轉業那天，他自言自語：沒人記得我，只有祖國把我記在了檔案袋裡。
轉業後的中尉將不再是中尉，他會是銀匠，是商人，是司機，是陌生人。是和小宛的人生不再有交際的陌生人。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裡，中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很痛苦，他胡思亂想。
“小宛，我明明愛你，我明明愛你愛到發瘋。卻不得不放棄你。我怎麼忍心讓你接受這個樣子的我呢。我只能把父母當擋箭牌。是的，我知道，失去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幸福了。”
中尉閉上了眼睛，淚水濕了一半的枕巾。
很多年以後，小宛結婚了，懷孕了，有了孩子。她在街上遇到了中尉，中尉不再是那個她曾經見過的明朗的少年。解甲歸田，已不復當年模樣。他留了鬍子，有些滄桑。
遠遠的，誰都不敢打招呼。原來多年以後，已是陌路了。
小宛抱著紮有兩個小辮子的可愛女兒，轉身匆匆離去。沒有看到中尉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
“我生來就是為了保護你的，可我的腿瘸了。我所有的驕傲都沒有了。我不能耽誤你，我不能拖累你。我欠你太多了。因為愛你，所以離開你。說來真是滑稽。”中尉喃喃自語。沒人知道躲在角落裡的中尉在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
其實中尉不知道小宛收到信後是多麼難過。小宛在未寄去的日記裡寫道：
“失去你，我就像剜心般的痛。你在我心裡住了那麼久，那麼久。幾千個日夜啊，我的心小得只能裝得下你。剛開始，我看什麼都會哭，看喜劇，看悲劇，看書，看風景，看什麼都好難受。做什麼事情都會掉眼淚，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工作先放在那，就是辭職了、被開了也沒關係。通通都沒關係，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比你重要呢。”
“上次去看你，回來後發了燒，沒有告訴你。不敢告訴你，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不能立刻來到我身邊，只是讓你增添煩惱罷了。只是，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去看你了。其實我不在乎你爸媽同不同意，其實我在乎的只有你罷了。”
“中尉，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適合做軍嫂的。我覺得我屬於這類姑娘，或許，是我不夠愛你吧。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不能再獨自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擔了，我真的要失去獨自一人面對所有困難的勇氣了。你不在我身邊，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中尉，願你像小王子一樣，忠心呵護屬於你的獨一無二的玫瑰花，而這支玫瑰花卻終究不是我。”
或許愛到極致的表現，就是不能擁有也沒關係。
可是互相隱藏自己的傷，這樣只有錯過吧。
畢竟有些人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畢竟中尉許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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