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台前的追思
文|徐發蘊
看馮夢龍的《警世通言》, 其中‘俞伯牙摔琴謝知音’, 覺得感人至深。 俞、鐘二人的形象樹得鮮明。 為此我曾撰過一幅對聯:面善之朋雖則無數, 知心之友可有幾何。 對仗工整與否, 當時並不清楚。 但對於內容還覺滿意。 漢陽, 有一古琴台, 據說, 就是俞伯牙的摔琴台。
浩浩的長江, 自西南入境插向東北。 漢江自西北蜿蜒而來歸入長江, 將大武漢由一個不規則的丁字, 劃成了三大塊。 長江的右邊, 統稱武昌。 左岸漢江之陰稱之為漢口, 意為漢江之入口。 之陽, 自然是漢陽了。 這就是武漢三鎮。 “龜蛇鎖大江‘’, 大江的右岸有一座蛇山, 大江的左岸是龜山。 而今一道長虹, 將兩山相連, 大江天塹變通途。
就在龜山西麓, 漢江的南側, 有一彎月形的湖泊, 叫作月湖。 湖的東南角, 有一處綠樹蔥蘢, 在綠蔭之中掩映著飛簷鬥栱, 雕樑畫棟的古式建築群。 這就是古琴台。
古琴台小巧玲瓏, 佈局精當。 進門有清道光皇帝的御筆:‘印心石屋’, 四個工整的楷書, 以金粉塗抹, 金光閃閃。 我正在揣摩道光皇帝的用意, 又往下一看:太子少保兵部尚書兩江總都臣陶澍恭摹上石。 哦, 原來是借用。 轉過門來, 迎面築一方台, 漢白玉攔杆, 十分精巧。 踏上去台中央有一立碑, 高一米許, 上刻有隸書‘琴台’二字。 這當然就是俞伯牙摔琴斷弦之處了。 我不免肅然起敬了, 站立臺上, 環顧四方, 只見殿宇聳立, 亭台巧布, 碑林畫廊, 雕塑群立。 茂林修竹, 蒼蒼翠翠, 既生機盎然, 而又肅穆幽靜。 有幾個老人在亭子下對弈, 有幾對青年男女, 一邊走一邊在指指點點小聲說著什麼。 抬頭遠望, 月湖的水將此處圍了個半環, 涼風習習,
琴台, 這裡唯有琴台。 但來漢陽的人總是要來這裡看一看。 歷來的文人、學士在這裡留下諸多的名句。 宋大文豪蘇東坡有一首《減字木蘭花·琴》道出了眾多人的心聲:
神閑意定, 萬籟收聲天地靜
玉指冰弦, 未動宮商意已傳
悲風流水, 寫出寥寥千古意
歸去無眠, 一夜餘音在耳邊
這位大學士, 將俞、鐘之間的高尚脫俗的交情, 寫得至深、至切。 同時將自己的感受, 也表露無遺。 又有宋·李可齋《宋李琴士據梧》一首:
流水高山爾調, 冷灰槁木吾心。
不必神交蒙叟, 柴桑老子知音。
戶外世塵皆累, 山中天籟無聲。
莫有螳螂相撲, 要叫鶴舞魚聽。
人說知音難求。 志不同, 道則不合, 不與謀。 沒有共同語言, 就不能在一起共事, 即使在一起, 也沒有愉悅可求。 俞、鐘之交之貴, 之高尚, 之為人們所敬仰, 也正在於此。
還有一幅對聯, 蓋括了另一方面:
一曲高山一曲流水, 千載傳佳話。
幾分明月幾分清風,
這將俞、鐘的友誼評價和人們的愛憎融會貫通起來。 人們喜得是高潔、清雅, 故而邀游於此。 但是, 高潔和腐穢, 在人們當中各占多少比數呢?這是個人人皆知, 卻不願出口的事。 清雅的自然清雅, 腐穢的在這裡就吸口新鮮空氣吧。
中國人重友情, 重到何種程度?——‘不求同生, 但求同死’。 這就是捨生取義。 為了友情, 可以舍掉性命。 話是這樣說, 但從古至今有多少人能做到?數來數去:一、羊角哀算是一個。 他為了成全左伯陶, 將自己的衣服脫下, 食品留下, 寧可凍餓而死。 二、張飛算第二個。 桃園三結義, 講得就是‘不求同生, 但求同死’。 關羽死了, 他義無反顧, 緊接著也死了, 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有人要問:“劉備呢, 不也死了嗎, 他不算嗎?”此時的他已當上了皇帝。 他想的先要鞏固政權,再要開拓疆土。吞併孫權早在他的意念之中。關羽之死,他應早于張飛得悉,等張飛急摧他,他才安排好一切,唯獨沒有‘托孤’。這就說明他沒準備死。才嚐到當皇帝的甜頭,怎麼想輕易死?後來兵敗,搞‘白帝托孤’,那才是準備死了。所以,劉備伐東吳,有很大成分也是為了開拓疆土。
在我國歷史長河中,還有比羊角哀更義氣的嗎?膜膜糊湖的有幾個,如《聊齋志異》中的田七郎,《棠棣之華》中的姐弟倆。以及某些志書中提到的志士仁人們。但其中不是為情所累,就是為別的條件所牽。如果不從義,生不如死。
至此,我想到鐘子期和俞伯牙。兩個人是知音。俞伯牙信手彈來的曲子,鐘子期都能聽出他的心聲,所思所想。僅此而已。身為晉國士大夫的俞伯牙,鬱鬱半生終於找到一個能通音律的樵夫,大為感動,不惜降低身份與其結為金蘭之好。之後,鐘子期病故,俞伯牙摔琴斷弦,以謝知音。並擔負起贍養鐘子期父母的責任。忠義之情可鑒矣。
生死之交,聽起來莊重、威烈,大義凜然。但真正做到也有一些問題。你死,他也死。兩個人都死了,那,未竟的事誰去做?這樣看來倒是俞伯牙聰明了。
所以,人們敬仰他,為他築台,建廟,以示永垂。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 圖片來自網路
作者簡介
徐發蘊,字承古,山東淄博人。生於1940年,大專學歷。曾執教于小學、中學、大專數十年。愛好廣泛,尤以文化典籍頗有研究。對詩、書、畫、印、文亦有造詣,鍾情山水與花卉,出版有散文集《遊途屐痕》、《發蘊詩詞五十六首》,主編有衡水市首部村志《東四王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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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的先要鞏固政權,再要開拓疆土。吞併孫權早在他的意念之中。關羽之死,他應早于張飛得悉,等張飛急摧他,他才安排好一切,唯獨沒有‘托孤’。這就說明他沒準備死。才嚐到當皇帝的甜頭,怎麼想輕易死?後來兵敗,搞‘白帝托孤’,那才是準備死了。所以,劉備伐東吳,有很大成分也是為了開拓疆土。在我國歷史長河中,還有比羊角哀更義氣的嗎?膜膜糊湖的有幾個,如《聊齋志異》中的田七郎,《棠棣之華》中的姐弟倆。以及某些志書中提到的志士仁人們。但其中不是為情所累,就是為別的條件所牽。如果不從義,生不如死。
至此,我想到鐘子期和俞伯牙。兩個人是知音。俞伯牙信手彈來的曲子,鐘子期都能聽出他的心聲,所思所想。僅此而已。身為晉國士大夫的俞伯牙,鬱鬱半生終於找到一個能通音律的樵夫,大為感動,不惜降低身份與其結為金蘭之好。之後,鐘子期病故,俞伯牙摔琴斷弦,以謝知音。並擔負起贍養鐘子期父母的責任。忠義之情可鑒矣。
生死之交,聽起來莊重、威烈,大義凜然。但真正做到也有一些問題。你死,他也死。兩個人都死了,那,未竟的事誰去做?這樣看來倒是俞伯牙聰明了。
所以,人們敬仰他,為他築台,建廟,以示永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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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發蘊,字承古,山東淄博人。生於1940年,大專學歷。曾執教于小學、中學、大專數十年。愛好廣泛,尤以文化典籍頗有研究。對詩、書、畫、印、文亦有造詣,鍾情山水與花卉,出版有散文集《遊途屐痕》、《發蘊詩詞五十六首》,主編有衡水市首部村志《東四王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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