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山東於歡案終於告一段落啦,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消音器。
我們的輿論場總是以非此即彼的鍵盤俠“怒見不平一聲吼”而開始, 隨之在意淫中達到高潮, 就此丟開不聞不問了。
為什麼我會提起這件事呢, 難道我不知道一不小心就會犯了“眾怒”, 引起鍵盤俠們的道德聲討?對此我當然知道。 不過我得聲明, 我既不挺左, 也不挺右。 明白我的叫我“中間派”, 不明白的叫我“二面派”, 只要他們高興就好!
對於於歡案, 我不想高聲喊口號“於歡無罪”, 也不會用法律分析於歡罪在哪裡, 因為我知道這兩個方面我都不擅長,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 ”沒錯, 這是一句無比正確的廢話, 但問題是我們如何找到真相, 接近真相。
於歡案發生了, 永遠也無法回到事件發生的那個時刻。 人們要想獲得真相, 只能根據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以及當事人、旁觀者的事後回憶。 於歡殺人了,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他到底是如何殺的人, 這才是定罪的依據。
吃瓜群眾總是被一大堆形容詞所誘導, 點燃腎上腺素爆棚, 完全不去探究於歡到底如何殺人, 只憑想當然的主觀情緒和道德審判得出一個“自以為是”的答案, 這個答案能可靠嗎?
接下來我們還是來分析下黑澤明的《羅生門》吧,
羅生門
12世紀的日本, 在平安京發生了一件轟動社會的事件, 一名武士被強盜殺害在叢林裡。 作為報案人樵夫、殺人兇手強盜、死者武士的妻子、借死者武士之魂來做證的女巫被叫到糾察使署, 但他們懷著各自的目的, 提供了一份各不相同的證詞。
樵夫
樵夫說:三天前我上山去砍柴, 在一片樹叢裡發現了一具男人的屍體, 於是我就近報了官, 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知。
(實際上樵夫目睹了強盜與武士低劣而蹩腳的整個決鬥過程, 強盜殺死了武士。 但他為了掩蓋自己貪圖小便宜而抽走死者胸口上短刀的行為, 把自己說成是事發後才到達現場。
強盜
殺人兇手強盜說:我在山路邊息涼, 一個武士牽著馬, 馬上騎著一個女人, 經過路邊。 突然一陣風吹起了女人帽子上掛著的薄紗, 我看到了女人的面容, 便起了邪念。
我想辦法將武士騙離山路, 突然襲擊將其捆綁在樹上。 接著又跑去騙那女人, 說她丈夫突發急病, 拉著她來到武士身邊。 女人發現丈夫被綁後, 拿匕首要殺我, 但刺來刺去都無法殺死我。 看到女人絕望地坐在地上, 我趁機過去強暴她, 她很快就放棄了抵抗……。
我既遂所欲, 想要離開, 但這女人卻拉住我說:‘等等。 要麼你死要麼我丈夫死。 你們中間必須有一個死。 我會跟那個活下來的人在一起。 ’
於是我用長劍挑斷捆綁武士的繩子,
(實際上強盜武藝笨拙毫不勇敢, 但為了吹噓自己, 為此不惜誇讚武士武藝高強:‘能和我鬥到20回合以上的, 只有他一人。 ’他當然不肯承認決鬥中畏縮, 甚至還曾失手丟劍。 )
武士妻子
死者武士的妻子說:強盜淩辱了我之後溜之大吉, 我跪伏在丈夫面前失聲痛哭, 丈夫一言不發, 用既不是悲傷也不是憤怒, 而是冰冷的目光憎惡的表情看著我。 我苦苦哀求丈夫的原諒, 但他始終一動不動, 一言不發, 冷酷的眼光直誅我的心。
我從草間拾回護身匕首, 割斷困在丈夫身上的繩子, 將匕首遞給丈夫, 請他殺了我, 但他仍舊不言不動, 眼光冰冷。
後來我想自殺, 但無論怎麼自殺也沒能得償所願。
(實際上武士妻子的忠貞只是表面上的, 強盜強暴她時, 她的內心甚至產生了快感, 但這些她不敢說出來。 強盜與武士之間的決鬥也是因為她的挑撥而發生。 )
武士
借死者武士之魂來做證的女巫說:強盜完事後, 又花言巧語引誘我的妻子隨他去, 那女人意肯言從。 強盜拉著她要走, 但她卻停住, 竟指著被綁的我要求強盜:‘請把他殺掉。 ’
聞聽此言的強盜大驚失色, 一把將她推倒, 反問我如何處置她。 因為這些話, 我從心底寬恕了強盜。 這時女人逃走, 強盜追之不及, 回來用長劍割斷我身上的繩索, 轉身走了。
妻子的“背叛”和“狠毒”,使我痛不欲生。我拾起短刀,毅然自盡。
(實際上武士並沒有所謂武士道精神,他的死只因一場蹩腳的決鬥而葬送,但他為了掩蓋這一點,說成是因不滿妻子的背叛而自殺。)
有一句無比正確的廢話說:“人不盡說真話,也不盡說謊話。”可問題的關鍵是該如何區別那些是真話那些有是謊話呢?事件當事人各執一詞,分別按照對自己有利的方式進行表述證明或編織謊言,真相最終變得面目全非。此時,我們到底應該相信誰呢?
正如電影中行腳僧痛苦的說:“如果誰也不能相信,這個世界就成了地獄。”
每個人都選擇性遺忘,保留對自己有利方面,而忽略對自己不利的方面。或許他並沒有可以說謊,只是忘記了告知他所知道的全部。從某種層面來看,人是可憐的,因為社會充滿了謊言,但並非所有的謊言都充滿惡意。
樵夫為了佔有一把匕首撒謊,並不是愛貪小便宜,而是家中有六個小孩。強盜總是極盡誇張的吹噓自己,表現兇狠,如此才符合一個大盜的身份。武士的妻子撒謊,因為社會根本容納不下一個不忠貞的女子。武士撒謊,是因為一個真正武士怎麼可以死在一個蹩腳的強盜手裡。
他們四人都是社會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撒謊。那麼我們是不是就認為撒謊就可以理所當然呢?當然不是。
電影結尾處樵夫抱著被遺棄的嬰兒,選擇尊重生命,行腳僧略微哀傷的感歎道:“你做了件好事……多虧了你,我還是可以相信人了。”是啊,樵夫因為想佔有一把匕首而撒慌,但他最終選擇尊重生命。小過不掩大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感歎一句:你不能把我的真誠當作欺騙我的資本!
—完—
轉身走了。
妻子的“背叛”和“狠毒”,使我痛不欲生。我拾起短刀,毅然自盡。
(實際上武士並沒有所謂武士道精神,他的死只因一場蹩腳的決鬥而葬送,但他為了掩蓋這一點,說成是因不滿妻子的背叛而自殺。)
有一句無比正確的廢話說:“人不盡說真話,也不盡說謊話。”可問題的關鍵是該如何區別那些是真話那些有是謊話呢?事件當事人各執一詞,分別按照對自己有利的方式進行表述證明或編織謊言,真相最終變得面目全非。此時,我們到底應該相信誰呢?
正如電影中行腳僧痛苦的說:“如果誰也不能相信,這個世界就成了地獄。”
每個人都選擇性遺忘,保留對自己有利方面,而忽略對自己不利的方面。或許他並沒有可以說謊,只是忘記了告知他所知道的全部。從某種層面來看,人是可憐的,因為社會充滿了謊言,但並非所有的謊言都充滿惡意。
樵夫為了佔有一把匕首撒謊,並不是愛貪小便宜,而是家中有六個小孩。強盜總是極盡誇張的吹噓自己,表現兇狠,如此才符合一個大盜的身份。武士的妻子撒謊,因為社會根本容納不下一個不忠貞的女子。武士撒謊,是因為一個真正武士怎麼可以死在一個蹩腳的強盜手裡。
他們四人都是社會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撒謊。那麼我們是不是就認為撒謊就可以理所當然呢?當然不是。
電影結尾處樵夫抱著被遺棄的嬰兒,選擇尊重生命,行腳僧略微哀傷的感歎道:“你做了件好事……多虧了你,我還是可以相信人了。”是啊,樵夫因為想佔有一把匕首而撒慌,但他最終選擇尊重生命。小過不掩大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感歎一句:你不能把我的真誠當作欺騙我的資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