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曹雪芹手下留情, 將“秦可卿淫喪天香樓”這一回做了刪改, 但讀者看了紅樓曲子、判詞和前後文, 稍加想像, 就不難腦補出其中的畫面與情節——秦可卿更可能不是病死,
傳說中, 秦可卿是太虛幻境之主警幻仙姑的妹妹, 是警幻宮中鍾情的首座, 管的是風情月債。 降入塵世後, 擅風情、秉月貌的秦可卿自然成為第一情人。 以賈珍後來對小姨子尤二姐、尤三姐公然撩撥調戲的行為來看, 現放著這樣一位風情萬種的兒媳婦, 他必定會不顧倫理, 寡廉鮮恥, 強行霸佔。 估計溫柔和順的秦氏也只能半推半就。
這可從秦可卿的臥房佈置看出端倪。 這哪像是普通夫妻的臥房啊, 其香豔程度更像是高級春宮會所。 牆上掛的是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 一邊擺著趙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 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
這裡邊是有典故的。 《西廂記》中, 婢女紅娘引誘鶯鶯與張生在西廂幽會, 就是紅娘收拾的臥房, 包括衾枕。 “出畫閣, 向書房, 離楚岫, 赴高唐, 學竊玉, 試偷香, 巫娥女, 楚襄王”——兩人直接上床, 巫山雲雨。 所以, 這似乎隱喻寶珠、瑞珠二婢引誘秦可卿與小叔子賈薔在天香樓幽會, 不料事情敗露, 瑞珠只好觸柱而亡, 而寶珠則鐵檻寺守靈。
也有一說是秦可卿與賈珍私通時, 被這二婢窺破, 只好選擇一個陪葬, 一個出家。 無論那種情況, “情天情海幻情身, 情既相逢必主淫”的秦可卿都只能羞愧(憤)自縊——“畫梁春盡落香塵”,
家醜不可外揚, 別人可能不敢聲張, 或假裝不知道。 但是老僕焦大可眼裡容不得沙子。 他從小跟著太爺們出生入死, 拼下百年的基業, 最是看不慣後輩們的驕奢淫逸, 富貴享樂。 於是趁著酒興, 先是教訓了賈蓉, 後來又說出賈珍, 指桑駡槐:“哪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牲來, 每日家偷雞摸狗, 爬灰的爬灰, 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我什麼不知道?”
奇怪的是, 眾小廝聽了這沒天日的話, 唬得魂飛魄散, 而此前還認定焦大沒王法不像話要將他打發的鳳姐和賈蓉聞得, 卻裝作聽不見。 做賊心虛?倒是寶玉童言無忌, 問了句“什麼是爬灰”,
當然, 說王熙鳳養小叔子, 那是沒影的事。 她的小叔子是誰?正經不過是賈寶玉, 可是除了晴雯的嫂子多姑娘會試探他的虛實有沒有藥性外, 誰會打他的主意?鳳姐說他比女孩兒還金貴, 自然不應有想法。 那只能含沙射影王熙鳳跟小侄子們的關係, 不可言說——誰讓她的小鮮肉侄子們一個一個都有求於她, 就喜歡粘膩著她撒嬌弄癡呢?
這裡面就包含賈蓉。 賈蓉十七八歲, 面目清秀, 身材夭矯, 輕裘寶帶, 美服華冠, 活脫脫是紈絝模樣。 懾于父親賈珍的淫威, 估計賈蓉對自己的媳婦秦可卿不敢怎樣,
那天因為賈珍要請一個要緊的客, 打發賈蓉到鳳姐那兒借架玻璃炕屏擺一擺。 鳳姐便故意逗他, “說遲了一日, 昨兒已經給人了。 ”那賈蓉呢, 只管嘻嘻笑著, 在炕沿下半跪著裝可憐, “嬸子若不借, 又說我不會說話了, 又挨了一頓好打呢。 嬸子只當可憐侄子罷!”鳳姐果真吃他這一套, 命平兒傳人抬去, 賈蓉當即喜得眉開眼笑。
賈蓉剛起身出去, 鳳姐忽想起一事來, 又把他叫了回來, 賈蓉乖乖地垂手侍立, 聽她示下。 誰知鳳姐只管漫漫的吃茶, 出了半日的神, 又笑道:“罷了, 你且去罷, 晚飯後你來再說罷。 ”這不是調戲人家小男生麼?連脂硯齋都“試想且去以前的豐態”, 並對“其心思用意”有了疑竇。
更別說還有一個賈薔,十六歲,比賈蓉生的還風流俊俏,外相既美,內性又聰明,更會討人歡心。賈薔跟賈蓉關係最好,兩人一起來見賈璉回復建造大觀園的事。正好鳳姐也在家,聽說賈薔做了採辦,就想把賈璉乳母趙嬤嬤的兩兒子塞進來,賈薔忙陪笑道:“正要和嬸子討兩個呢,這可巧了。”真是乖覺會說話,一下就摸到鳳姐的癢處,說得她心花怒放,滿臉春風得意。
這時賈蓉又悄悄向鳳姐道:“嬸子要帶什麼東西,吩咐開了賬,給薔兄弟拿了去,叫他按賬置辦了來。”這是明目張膽地假公濟私給人好處,也只有在私底下關係特別要好的自己人面前才敢這樣說。
不過,鳳姐似乎不領賈蓉的心意,笑道:“放你娘的屁,我這裡的東西還無處撂呢,希罕你們那鬼鬼崇崇的?”言若有恨,心實喜之。相當於打是親罵是愛,或是打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個擁抱,極之曖昧。請問有沒有考慮過在場賈璉的感受啊?
反正脂硯齋是看不下去了,評論道:從頭至尾,細看阿鳳之待蓉、薔,可為一體壹党,然尚作如此語欺蓉,其待他人可知矣。
男女這間,喜歡你,才欺負你。然而賈蓉、賈薔不是他人,而是她的人。別忘了,當初王熙鳳毒設相思局把賈瑞整死,執行者正是賈蓉和賈薔,這關係就顯得非同尋常。她怎麼不直接告訴賈珍?一句話就能要了賈瑞的命!
即使這樣,也不能斷定王熙鳳“養侄子”。但她對待賈蓉、賈薔的情形,類似的還有賈芸,丈夫賈璉是頗有怨言,恨聲道:“她防我防賊似的,只許她同男人說話,不許我和女人說話,我和女人料近些,她就疑惑。不論小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後我也不許她見人。”
更別說還有一個賈薔,十六歲,比賈蓉生的還風流俊俏,外相既美,內性又聰明,更會討人歡心。賈薔跟賈蓉關係最好,兩人一起來見賈璉回復建造大觀園的事。正好鳳姐也在家,聽說賈薔做了採辦,就想把賈璉乳母趙嬤嬤的兩兒子塞進來,賈薔忙陪笑道:“正要和嬸子討兩個呢,這可巧了。”真是乖覺會說話,一下就摸到鳳姐的癢處,說得她心花怒放,滿臉春風得意。
這時賈蓉又悄悄向鳳姐道:“嬸子要帶什麼東西,吩咐開了賬,給薔兄弟拿了去,叫他按賬置辦了來。”這是明目張膽地假公濟私給人好處,也只有在私底下關係特別要好的自己人面前才敢這樣說。
不過,鳳姐似乎不領賈蓉的心意,笑道:“放你娘的屁,我這裡的東西還無處撂呢,希罕你們那鬼鬼崇崇的?”言若有恨,心實喜之。相當於打是親罵是愛,或是打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個擁抱,極之曖昧。請問有沒有考慮過在場賈璉的感受啊?
反正脂硯齋是看不下去了,評論道:從頭至尾,細看阿鳳之待蓉、薔,可為一體壹党,然尚作如此語欺蓉,其待他人可知矣。
男女這間,喜歡你,才欺負你。然而賈蓉、賈薔不是他人,而是她的人。別忘了,當初王熙鳳毒設相思局把賈瑞整死,執行者正是賈蓉和賈薔,這關係就顯得非同尋常。她怎麼不直接告訴賈珍?一句話就能要了賈瑞的命!
即使這樣,也不能斷定王熙鳳“養侄子”。但她對待賈蓉、賈薔的情形,類似的還有賈芸,丈夫賈璉是頗有怨言,恨聲道:“她防我防賊似的,只許她同男人說話,不許我和女人說話,我和女人料近些,她就疑惑。不論小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後我也不許她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