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人民的名義》收官， 有些話今天可以抖露出來了。
西元二零一六年春節， 我接到一個讓我在未來9個月裡操碎了心的電話。
電話是老李打來的。
老李說：“康熙爺， 我跟老周聊過了， 他的意見是侯亮平這個角色設定可以年輕一點兒。 ”
我站在臥室窗前， 望著璀璨的節日煙花， 一瞬間明白了老李的意思。
一是嫌棄我老了， 不適合出演這部由最高人民檢察院影視中心牽頭製作的大尺度劇集。
二是向我求助， 不光侯亮平一角， 在劇情尺度過大、製作預算有限的前提下， 全部演員陣容的邀請都是一個讓人操心的事兒。
老李是《人民的名義》導演， 我多年的老哥們。
老周是《人民的名義》編劇， 也是我多年的老哥們。
掛斷電話， 我開始琢磨這部片子的演員顏射， 啊不， 顏值設定的問題。
人才藏在人海裡， 就像錐子擱在褲兜裡， 錐子嘛， 一個是要出頭， 二是要紮人。
當然， 酒香也怕巷子深。
所以選演員不僅要演技好， 還得有一定知名度。 解決收視率、投資回報率的問題。
活兒好、顏好、又不黏人、不會獅子大開口的演員，
據老李說， 沙瑞金和陳海的角色已經洽談完畢。
沙瑞金和陳海， 一個高高在上， 一個臥榻床上， 戲份相對較少， 不會涉及演員檔期衝突。
二線以下的演員群無須我過問，劇組拋給我的都是重磅炸彈，如何拆彈呢？
時間緊，任務重，朕為《人民的名義》顏設操碎了心啊！
如今這部反腐大劇收官，依然有人懟陸毅的演技差。
說實話，我也不認為陸毅演技有多好。
但是作為我搞定的四個主演之一，陸毅身上有兩點值得IOS和安卓雙重讚賞的地方。
一個是年齡恰當。
76年出生的男演員，踩著中青年的尾巴，奔著中老年的肚子，有家室有孩子有歷練，即便演技欠缺天賦，也比那些功利浮躁、靠臉吃飯的巨星小屁孩兒強百倍嘛！
我們在名利場拼搏的同時，永遠不要忘記一個演員的文化自覺。
不要唯利是圖、狗屁不通。
演戲這件事不在於你們拿了多少錢，而在於是不是幹了這麼多的事，是不是對得起觀眾。比如拍戲的時候手破了，摔傷了，冬天在水裡頭，夏天穿著大皮襖，這些都不值一提。你就是幹這個的，演員就應該吃這樣的苦，試問各行各業誰不比你辛苦？
選擇陸毅的另一個原因，是顏值陽光。
這孩子原本就不是拼演技取勝，人家是顏值擔當嘛。
既沒顏又沒技的，那是景甜，不是陸毅。懟陸毅演技差的人，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侯亮平這個角色，需要正面，需要點痞氣不按常理出牌，需要一眼看到他就不像是一個壞人。
不能像某些反派專業戶，根本演不了正面人物，雖然他私下裡可能是個好人。
我聯繫陸毅時，他正在參加一檔綜藝節目，他在電話裡說“康熙爺，您讓我考慮一下。”
陸毅要考慮的自然不是片酬。
隨便接拍一個廣告、錄製一檔綜藝，就夠他給媳婦買個賓利小汽車作禮物的。
他考慮的是劇情的尺度，以及跟他搭戲的“侯亮平媳婦”是不是夠漂亮。
一個小時後，陸毅回撥給我，說：康熙爺，這片子我接了，我相信您的眼光。
我的眼光除了鑒別劇本外，還得買一贈一送他一個漂亮媳婦，這小子夠雞賊。
我記得寶剛拍攝的《我的青春誰做主》，跟陸毅搭配情侶檔的是趙子琪。
小趙嫁給了韓寒老闆，一個書商，而不是一個煤老闆，這一點我很欣賞。
於是交給製片人去聯繫，一周之內趙子琪排出了檔期、確認出演。
第二個關鍵人選，是祁同偉，一個正邪莫辨的關鍵角色。
廳級官員，人到中年，相貌俊朗，演技扎實，最好是一張官派國字臉。
我突然想到一個同齡人，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為情所困，四度娶妻。
這個人名字叫許亞軍。
許亞軍相當於八九十年代的鹿晗和吳亦凡，是全國女性觀眾心目中的男神，是第一個登上《大眾電影》雜誌封面的男演員。
鑒於祁同偉這個角色的悲愴複雜，極討女人喜歡，非許亞軍莫屬。
祁同偉確定下來，連鎖問題就是他的情婦人選。
一個在四年內被輪番強暴流產三次的苦命女子，一個貌美如花、八面玲瓏的商界女強人。
而且一人分飾姊妹兩角，一個蛇蠍狡黠，一個柔弱質樸，表演難度係數約等於花樣跳水。
這時坤哥曾志偉打來電話，說人在北京，知道我不善應酬，不叫我出來了。但“下月是你生日嘛，康熙爺，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咯！”
自從拍完港片《無間道》，就和曾志偉、黃秋生等人成了朋友。
聊起這個角色，曾志偉沉默片刻，說香港沒有合適的女演員。
不過有一個大陸女星的氣質倒是和角色很匹配。
這個女星和香港電影圈關係不錯，出嫁那天還邀請了鄭伊健去做嘉賓。
坤哥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問是誰？
他說是胡靜。
哦！胡靜！聽尤小剛說起過。
雲南女孩兒，靈動清秀，在《孝莊秘史》裡演過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說來跟朕還頗有點淵源。
（注：孝莊皇太后隨身侍女，康熙野史姐弟戀對象）
我掛斷曾志偉電話立刻打給尤小剛。
小剛說，胡靜和許亞軍搭戲？好啊！正好他們是中戲師兄妹嘛，絕配。而且人家胡靜嫁給了馬來西亞富商，舉手投足間頗具女商人風範。
我問：她缺錢麼？
尤小剛說：什麼意思？不給片酬啊。
我說：劇組缺錢，投資人都跑路了。不是不給，是低到塵埃裡了。
尤小剛哈哈大笑：
康熙爺，您把劇本發給我，我去睡服，啊不，說服她，就當為反腐事業做貢獻了。胡靜這小妮子每天享受富太太的生活，啥都不缺，只缺有好本子過戲癮。
OK，祁同偉交給製片人談，高小琴（姊妹）交給小剛去談。
就這麼愉快地搞定了。
老李分配給我的任務，還剩最後一個，市委書記李達康的飾演人選。
李達康，市委書記，正面人物，和張豐毅對手戲較多，老戲骨，克勤克儉、廉潔奉公，造型瘦削一點最好，和張豐毅對手戲較多，市委書記，老戲骨，演技有保證，話劇功底最考驗演技。
張豐毅演過什麼影視劇，裡面有對手戲的老戲骨呢？誒，六年前陳忠實老爺子的《白鹿原》搬上大螢幕，張豐毅主演，我記得裡面有一個演技爆棚、人性扭曲的鹿子霖。叫什麼來著？
對，吳剛！老話劇演員。
吳剛為人踏實忠厚，不羨名利，當年讓人印象最深的形象，是客串了斯坦森郭達在央視小品《換大米》中的紅衣小夥兒角色。
其實吳剛這個人是拿過中國電影金雞毛獎影帝的，演得了英雄，扮得了流氓。
吳剛，李達康，李達康，吳剛。
我抱著忐忑的心情打給老李。
沒想到導演出奇地興奮，提高十八度分貝的聲音震顫著手機聽筒。
“吳剛？好演員啊！我跟她媳婦合作過。對啊，李達康在《人民的名義》裡需要一個戲份不多的媳婦，正好一箭雙雕把他媳婦也邀來劇組。”
我說：話劇最考驗演技，我是看中了他的話劇背景和歐式雙眼皮。
老李說：康熙爺，您提醒我了，吳剛有一個多年的老哥們，張志堅，南京話劇團演員。
我說：你想讓他扮演那個貌似正直、實則被色欲吞噬、擅長官場太極功夫的大反派？
老李笑道：對！不收錢財，只愛美人的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高育良。
我說：妙啊！一石三鳥。這老哥倆分別扮演李達康和高育良絕對有默契。
老李說：其實更妙的是老周的劇本，高育良娶了妹妹，祁同偉睡了姐姐。
我也笑了：祁同偉既是高育良的學生，又是高育良的姐夫。
老李在電話另一端爽朗大笑起來。
核心演員初選完畢，大功告成。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故作深沉道：
演員找好了，可是你的劇本有BUG啊。
老李的笑聲戛然而止，被我驚出一個響嗝。
忙問：什麼BUG？小弟洗耳恭聽。
我說：其實你這個劇本的大結局，應該如此這般、更接地氣兒。
老李認真聽完，由衷讚歎道：
您真是《人民的名義》幕後大BOSS，高級總顧問啊！腦洞清奇，佩服！佩服！
二線以下的演員群無須我過問，劇組拋給我的都是重磅炸彈，如何拆彈呢？
時間緊，任務重，朕為《人民的名義》顏設操碎了心啊！
如今這部反腐大劇收官，依然有人懟陸毅的演技差。
說實話，我也不認為陸毅演技有多好。
但是作為我搞定的四個主演之一，陸毅身上有兩點值得IOS和安卓雙重讚賞的地方。
一個是年齡恰當。
76年出生的男演員，踩著中青年的尾巴，奔著中老年的肚子，有家室有孩子有歷練，即便演技欠缺天賦，也比那些功利浮躁、靠臉吃飯的巨星小屁孩兒強百倍嘛！
我們在名利場拼搏的同時，永遠不要忘記一個演員的文化自覺。
不要唯利是圖、狗屁不通。
演戲這件事不在於你們拿了多少錢，而在於是不是幹了這麼多的事，是不是對得起觀眾。比如拍戲的時候手破了，摔傷了，冬天在水裡頭，夏天穿著大皮襖，這些都不值一提。你就是幹這個的，演員就應該吃這樣的苦，試問各行各業誰不比你辛苦？
選擇陸毅的另一個原因，是顏值陽光。
這孩子原本就不是拼演技取勝，人家是顏值擔當嘛。
既沒顏又沒技的，那是景甜，不是陸毅。懟陸毅演技差的人，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侯亮平這個角色，需要正面，需要點痞氣不按常理出牌，需要一眼看到他就不像是一個壞人。
不能像某些反派專業戶，根本演不了正面人物，雖然他私下裡可能是個好人。
我聯繫陸毅時，他正在參加一檔綜藝節目，他在電話裡說“康熙爺，您讓我考慮一下。”
陸毅要考慮的自然不是片酬。
隨便接拍一個廣告、錄製一檔綜藝，就夠他給媳婦買個賓利小汽車作禮物的。
他考慮的是劇情的尺度，以及跟他搭戲的“侯亮平媳婦”是不是夠漂亮。
一個小時後，陸毅回撥給我，說：康熙爺，這片子我接了，我相信您的眼光。
我的眼光除了鑒別劇本外，還得買一贈一送他一個漂亮媳婦，這小子夠雞賊。
我記得寶剛拍攝的《我的青春誰做主》，跟陸毅搭配情侶檔的是趙子琪。
小趙嫁給了韓寒老闆，一個書商，而不是一個煤老闆，這一點我很欣賞。
於是交給製片人去聯繫，一周之內趙子琪排出了檔期、確認出演。
第二個關鍵人選，是祁同偉，一個正邪莫辨的關鍵角色。
廳級官員，人到中年，相貌俊朗，演技扎實，最好是一張官派國字臉。
我突然想到一個同齡人，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為情所困，四度娶妻。
這個人名字叫許亞軍。
許亞軍相當於八九十年代的鹿晗和吳亦凡，是全國女性觀眾心目中的男神，是第一個登上《大眾電影》雜誌封面的男演員。
鑒於祁同偉這個角色的悲愴複雜，極討女人喜歡，非許亞軍莫屬。
祁同偉確定下來，連鎖問題就是他的情婦人選。
一個在四年內被輪番強暴流產三次的苦命女子，一個貌美如花、八面玲瓏的商界女強人。
而且一人分飾姊妹兩角，一個蛇蠍狡黠，一個柔弱質樸，表演難度係數約等於花樣跳水。
這時坤哥曾志偉打來電話，說人在北京，知道我不善應酬，不叫我出來了。但“下月是你生日嘛，康熙爺，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咯！”
自從拍完港片《無間道》，就和曾志偉、黃秋生等人成了朋友。
聊起這個角色，曾志偉沉默片刻，說香港沒有合適的女演員。
不過有一個大陸女星的氣質倒是和角色很匹配。
這個女星和香港電影圈關係不錯，出嫁那天還邀請了鄭伊健去做嘉賓。
坤哥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問是誰？
他說是胡靜。
哦！胡靜！聽尤小剛說起過。
雲南女孩兒，靈動清秀，在《孝莊秘史》裡演過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說來跟朕還頗有點淵源。
（注：孝莊皇太后隨身侍女，康熙野史姐弟戀對象）
我掛斷曾志偉電話立刻打給尤小剛。
小剛說，胡靜和許亞軍搭戲？好啊！正好他們是中戲師兄妹嘛，絕配。而且人家胡靜嫁給了馬來西亞富商，舉手投足間頗具女商人風範。
我問：她缺錢麼？
尤小剛說：什麼意思？不給片酬啊。
我說：劇組缺錢，投資人都跑路了。不是不給，是低到塵埃裡了。
尤小剛哈哈大笑：
康熙爺，您把劇本發給我，我去睡服，啊不，說服她，就當為反腐事業做貢獻了。胡靜這小妮子每天享受富太太的生活，啥都不缺，只缺有好本子過戲癮。
OK，祁同偉交給製片人談，高小琴（姊妹）交給小剛去談。
就這麼愉快地搞定了。
老李分配給我的任務，還剩最後一個，市委書記李達康的飾演人選。
李達康，市委書記，正面人物，和張豐毅對手戲較多，老戲骨，克勤克儉、廉潔奉公，造型瘦削一點最好，和張豐毅對手戲較多，市委書記，老戲骨，演技有保證，話劇功底最考驗演技。
張豐毅演過什麼影視劇，裡面有對手戲的老戲骨呢？誒，六年前陳忠實老爺子的《白鹿原》搬上大螢幕，張豐毅主演，我記得裡面有一個演技爆棚、人性扭曲的鹿子霖。叫什麼來著？
對，吳剛！老話劇演員。
吳剛為人踏實忠厚，不羨名利，當年讓人印象最深的形象，是客串了斯坦森郭達在央視小品《換大米》中的紅衣小夥兒角色。
其實吳剛這個人是拿過中國電影金雞毛獎影帝的，演得了英雄，扮得了流氓。
吳剛，李達康，李達康，吳剛。
我抱著忐忑的心情打給老李。
沒想到導演出奇地興奮，提高十八度分貝的聲音震顫著手機聽筒。
“吳剛？好演員啊！我跟她媳婦合作過。對啊，李達康在《人民的名義》裡需要一個戲份不多的媳婦，正好一箭雙雕把他媳婦也邀來劇組。”
我說：話劇最考驗演技，我是看中了他的話劇背景和歐式雙眼皮。
老李說：康熙爺，您提醒我了，吳剛有一個多年的老哥們，張志堅，南京話劇團演員。
我說：你想讓他扮演那個貌似正直、實則被色欲吞噬、擅長官場太極功夫的大反派？
老李笑道：對！不收錢財，只愛美人的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高育良。
我說：妙啊！一石三鳥。這老哥倆分別扮演李達康和高育良絕對有默契。
老李說：其實更妙的是老周的劇本，高育良娶了妹妹，祁同偉睡了姐姐。
我也笑了：祁同偉既是高育良的學生，又是高育良的姐夫。
老李在電話另一端爽朗大笑起來。
核心演員初選完畢，大功告成。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故作深沉道：
演員找好了，可是你的劇本有BUG啊。
老李的笑聲戛然而止，被我驚出一個響嗝。
忙問：什麼BUG？小弟洗耳恭聽。
我說：其實你這個劇本的大結局，應該如此這般、更接地氣兒。
老李認真聽完，由衷讚歎道：
您真是《人民的名義》幕後大BOSS，高級總顧問啊！腦洞清奇，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