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文化>正文

張軍 昆曲的語言像英語一樣直接

在《春江花月夜》裡, 張軍(右)飾演張若虛, 錢偉(左)飾演鬼使。 高劍平 攝

2009年, 張軍放棄上海昆劇團副團長的職位, 成立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

七年過去了, 這位“離經叛道”的昆曲王子先後製作了園林版《牡丹亭》、“水磨新調·Kunplug”新昆曲音樂會, 主演了譚盾的歌劇《馬可·波羅》……走了一條跟傳統昆曲演員完全不同的路。

今晚, 張軍將帶著他的當代昆曲《春江花月夜》來到北京, 全劇通過張若虛與女子辛夷的三次見面傳遞出不同的人生感悟, 張軍把它稱作一個關於“愛與時間”的故事。 回顧這些年走過的路, 張軍對新京報記者說, 他與昆曲有一個十年的約定。

戲校生活

看看《霸王別姬》就知道了

12歲之前, 張軍跟昆曲沒什麼交集, 家裡也沒有搞文藝的。 1986年, 上海市戲曲學校來張軍的家鄉青浦招收昆曲學員, 張軍的媽媽就讓孩子去報考試試。 性格有點內向的張軍報考音樂班受挫後,

改考演員班, 當時唱了一首電視劇《濟公》主題曲, “鞋兒破、帽兒破”, 昆曲名家張洵澎聽了覺得還不錯, 就留下他準備後面的考試。

經過三個月的培訓和考試, 張軍從幾千個孩子中脫穎而出, 成了戲曲學校“昆三班”在青浦地區招收的兩名弟子之一。 沒想到, 此時媽媽卻不同意了, “我媽的意思就是想讓孩子考試鍛煉一下, 真考上了, 他又怕兒子學戲太苦。 我說那不行啊, 既然堅持下來考上了, 那就得上。 ”

最終, 張軍的堅持還是說服了媽媽。 關於在戲校的生活, 張軍說:“看看電影《霸王別姬》就知道了, 我們也是那麼練出來的。 ”“昆三班”的班訓很直接, “不舒服, 就對了。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 正處於昆曲的低潮期, 60人的“昆三班”最終堅持下來的只剩一半。

離開體制

遵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進入上海昆曲團後, 張軍逐漸挑梁演出《牡丹亭》等大戲, 當上了副團長, 也有了“昆曲王子”的美譽。 不過, 2009年, 處於事業上升期的張軍做出了重要決定, 離開體制院團, 創辦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 那幾年“文化體制改革”熱, 政府也鼓勵演員自己辦團, 但有膽量走出來的沒幾個。

為什麼走出來?“當時就想能自由地飛翔, 其實並不知道前路在何處。 只是不願被禁錮, 這聽起來很幼稚, 就像當初堅持上戲校一樣, 我還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離開院團之後, 張軍做的第一個戲是實景園林版《牡丹亭》, “真的很難, 從找場地、排練, 到掃地都得自己來。 ”

當時壓力有多大, 張軍說:“彩排的時候演員自己都沒信心。

2010年6月5日首演, 當燈光關掉又亮起之後, 我被現場觀眾的氛圍感染。 從那一刻起, 我知道我不再怕了, 收穫了一顆勇敢的心。 ”在那之後, 張軍進行了一系列大膽嘗試, 推出“水磨新調·Kunplug”新昆曲音樂會, 主演譚盾的歌劇《馬可·波羅》……一直到這次的當代昆曲《春江花月夜》。

開導賞會

“說服”觀眾買票進劇場

離開國有院團, 最大的難題是, 你得想想怎麼賣票?怎麼讓觀眾走進劇場?上週六, 張軍在北京舉行了一場當代昆曲《春江花月夜》的導賞會, 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說服”觀眾購票走進劇場。

“演才子佳人, 所有的劇種都演不過越劇;演帝王將相, 所有的劇種都演不過京劇;不過, 說到演《牡丹亭》, 也沒有哪個劇種能超過昆曲”、“姐姐,咱一片閒情,愛煞你哩!這段唱詞翻譯成英文就是:So much I love you!昆曲過時嗎?我們老祖宗的語言像英語一樣直接。

這樣的導賞會張軍做了100多場, 平均演一次《春江花月夜》要做五次導賞會。 對此, 張軍覺得是值得的, “我從1998年在院團時開始做昆曲推廣, 那十年是結合具體的昆曲演出來的;從2009年到現在, 我想讓大家知道昆曲所代表中國文化的個性, 它身上集中了我們很多的傳統文化。 ”

未來發展

形成民營院團發展機制

張軍的兒子今年10歲, 張軍說:“我不會要求他做演員, 他爸爸已經夠辛苦的了, 他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張軍沒跟別人說過, 在他心裡, 跟昆曲也有個十年之約, “我2009年離開國營院團, 我想在離開10年的時候能夠給自己和觀眾一個交代, 就是一個民營戲曲院團,他生存下去的機制是什麼?不能說張軍離開了、退休了,這個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就沒了。”

這幾年,張軍和團隊依靠在上海朱家角駐場演出的實景園林版《牡丹亭》,已經能夠體面地生存下來。“當然,現在《春江花月夜》團隊完全靠演出還不能收回成本,我們也在昆曲的行業裡不斷創造、嘗試新的可能性。”

張軍覺得,要形成一個民營戲曲院團完整的機制要解決三方面問題,“第一是上游,錢從哪裡來?離開國家的財政支持如何生存?是設立文化基金,還是其他方式?第二是中游,一個民營劇團要有完整的運營機制和作品,第三是下游,昆曲的發展要深入到教育裡面去,一方面是專業昆曲演員的教育,另一方面是大眾審美層面的教育,白先勇老師在北大講述的昆曲課,就是很好的例子。”

採訪最後問張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我想,60歲時可以退休了,但願能有好的機制,讓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走下去。”

講戲

聊到《春江花月夜》這齣戲,張軍說,大家最近看《中國詩詞大會》特別火,而一部昆曲要比詩詞歌賦複雜得多,“這部原創昆曲取材于唐代詩人張若虛的同名詩篇,有‘孤篇壓全唐’之稱,編劇羅周花了13天時間就寫出來了。劇本發表的時候,引起昆曲界很大關注,盛和煜老師就很欣賞這個戲,他曾問羅周要表達什麼?羅周說‘人和宇宙’。”

對於這個主題,張軍一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在排練時他有了體會,“昆曲就是在愛情、人性、時間之上最超然的部分。人的一生是可以用時間來計算的,但是你可以在戲裡面獲得古今中外、情感和時間的穿越,找到關於自己與時間、世界的一些觸動的瞬間。”張軍把《春江花月夜》總結為一個關於“愛與時間”的故事。

為了幫助現代觀眾更好地理解這個故事,去年情人節,張軍和他的團隊拍攝了一個短視頻,邀請了四對不同年齡段的情侶。女生被化妝師造型成70歲的模樣,然後用攝像機記錄下男生見到“70歲”女友時的真實反應。這個視頻收穫了5000萬的點擊,張軍覺得,視頻的可貴之處在于記錄了情侶的真實反應,也可讓觀眾思考愛情與時間。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田超

就是一個民營戲曲院團,他生存下去的機制是什麼?不能說張軍離開了、退休了,這個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就沒了。”

這幾年,張軍和團隊依靠在上海朱家角駐場演出的實景園林版《牡丹亭》,已經能夠體面地生存下來。“當然,現在《春江花月夜》團隊完全靠演出還不能收回成本,我們也在昆曲的行業裡不斷創造、嘗試新的可能性。”

張軍覺得,要形成一個民營戲曲院團完整的機制要解決三方面問題,“第一是上游,錢從哪裡來?離開國家的財政支持如何生存?是設立文化基金,還是其他方式?第二是中游,一個民營劇團要有完整的運營機制和作品,第三是下游,昆曲的發展要深入到教育裡面去,一方面是專業昆曲演員的教育,另一方面是大眾審美層面的教育,白先勇老師在北大講述的昆曲課,就是很好的例子。”

採訪最後問張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我想,60歲時可以退休了,但願能有好的機制,讓上海張軍昆曲藝術中心走下去。”

講戲

聊到《春江花月夜》這齣戲,張軍說,大家最近看《中國詩詞大會》特別火,而一部昆曲要比詩詞歌賦複雜得多,“這部原創昆曲取材于唐代詩人張若虛的同名詩篇,有‘孤篇壓全唐’之稱,編劇羅周花了13天時間就寫出來了。劇本發表的時候,引起昆曲界很大關注,盛和煜老師就很欣賞這個戲,他曾問羅周要表達什麼?羅周說‘人和宇宙’。”

對於這個主題,張軍一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在排練時他有了體會,“昆曲就是在愛情、人性、時間之上最超然的部分。人的一生是可以用時間來計算的,但是你可以在戲裡面獲得古今中外、情感和時間的穿越,找到關於自己與時間、世界的一些觸動的瞬間。”張軍把《春江花月夜》總結為一個關於“愛與時間”的故事。

為了幫助現代觀眾更好地理解這個故事,去年情人節,張軍和他的團隊拍攝了一個短視頻,邀請了四對不同年齡段的情侶。女生被化妝師造型成70歲的模樣,然後用攝像機記錄下男生見到“70歲”女友時的真實反應。這個視頻收穫了5000萬的點擊,張軍覺得,視頻的可貴之處在于記錄了情侶的真實反應,也可讓觀眾思考愛情與時間。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田超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