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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族音樂“歌養心”敘事變遷的思考

“飯養身, 歌養心”是貴州侗族大歌中的一句唱詞。 同時, 它也是貴州侗族音樂的重要理論。 在侗族的社會生活中, 人們將音樂當作精神食糧, 以它陶冶心靈、調節生活以及增長知識。 “飯養身, 歌養心”是侗族人民對音樂與生活的理解, 是侗族音樂文化敘事的核心。

據文獻記載, 西漢時期, 史家劉向《說苑》記載了春秋戰國時代楚國令尹鄂君子晰在遊船上讚賞越人唱歌的事蹟, 並對歌詞進行了翻譯, 這首歌也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古老的一首漢譯民族音樂《越人擁揖歌》, 後世又稱《越人歌》。 其文如下: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詬恥。 心幾頑而不絕兮, 知得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說君兮君不知。

關於《越人歌》的族屬問題, 學術界曾在20世紀80-90年代出現過爭論。 然而, 無論爭論的結果如何, 可以肯定的是:作為百越族群後裔之一的侗族, 其音樂的形成與發展必然在文化脈絡上與《越人歌》存在一定的關聯。 或者說, 春秋戰國時代的《越人歌》在某種程度上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後世侗族音樂的形成與發展。

侗族是貴州的主要世居民族之一, 在廣西、湖南等省也有分佈。 由於侗族沒有文字, 因而侗族文化的傳承在很長時期內主要是通過“口傳心授”來實現的, 而這也形成了侗族地區“漢人有字傳書本,

侗家無字傳歌聲”的獨特文化, 音樂也成為侗族文化傳承的重要途徑。 侗族音樂, 以侗族大歌最為知名。 侗族大歌, 侗語稱為“嘎老”, 意即“老歌”, 它以無指揮、無伴奏、多聲部的自然合聲為主要特點。 貴州侗族音樂主要集中于南侗地區, 黔東南州黎平、榕江、叢江等地區是侗族的主要聚居地, 民族傳統文化較為濃郁, 當地侗族音樂也因此保存了大量歷史遺跡與傳統特質, 這也為侗族音樂“歌養心”的文化敘事奠定了社會基礎。

“飯養身, 歌養心”是侗族音樂社會化的寫照, 也是侗族音樂的顯著特徵, 正如侗族歌詞唱到“不種田地無法把命來養活, 不唱山歌日子怎麼過?”對侗族而言, 音樂不僅是一種文娛形式, 也是他們在社會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文化工具。

奧地利哲學家路德維希·維特根思坦曾指出:“有些人認為音樂是一種原始藝術, 因為它只有很少的音符和節拍。 可是, 音樂只是表面上簡單, 而它的實體本身——這種實體使對這種明顯的內容作出解釋成為可能——卻具有無限的複雜性;我們在其他一些藝術的外部表現中發現這種複雜性, 音樂卻把它隱藏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說, 在各種藝術中, 音樂是最微妙的。 ”但是, 在審視侗族音樂時, 人們關注更多的卻是侗族音樂的藝術形式, 而忽視了侗族大歌豐富的文化內涵, 缺少對侗族音樂與侗族生產生活關系的思考。

侗族音樂“歌養心”的文化敘事是侗族先民生活體驗與生命體悟的表達。 侗族音樂多以人類起源、民族遷徙、社會關係和風俗習慣等為主題,

將生產生活中的各種內容融入音樂中。 經濟生產方式決定了侗族地區的社會結構, 也影響了侗族音樂的文化敘事。 今天, 大多數侗族地區仍然延續著上千年的農業生產方式, 由此造就了侗族吃苦耐勞的性格。 在侗族地區, 勞動技能影響著人們的財富創造力, 這就決定了農業社會背景下的侗族社會特別重視勞動技能。 他們認為幸福的生活不會從天而降, 必須經過勞動才能獲得。 因而, 歌唱勤勞奮鬥, 圍繞勞動生活及相關內容為核心, 表達對生活的熱愛與期待便成為侗族音樂永恆的主題。 音樂內容的生活化, 使得侗族音樂在藝術與生活之間形成了密切的交融關係並涵養了侗族的文化心理。

農業社會是典型的“熟人社會”, 社區空間範圍的有限以及社區勞動互助需求的客觀存在, 使侗族地區的家族血緣關係與姻親關係成為維繫地方社會結構的重要紐帶。 侗族講究禮儀, 尊老愛幼、鄰里互助、親密和睦是侗族社會人倫關係的主要內容, 也是每個侗家人必須遵守的社會規範。 在侗族社會中, 老年人知識淵博, 生活閱歷豐富, 生產技能嫺熟。 他們因資歷而成為侗族社會知識與文化傳播的主體。 中年人年富力強, 承擔著家庭與家族的重擔, 他們是侗族文化的主要實踐。 青少年則是文化的學習與繼承者, 他們是侗族社會未來的希望。 音樂在老、中、青等不同年齡階層間的傳習與交流, 有效地促進了侗族地區社會規範的構建。在侗族音樂的傳承中,“祖輩傳唱到父輩,父輩傳唱到兒孫”的家傳世襲以及地方社會中“吃相思”、“行歌坐夜”等以歌會友的社交形式將侗族地區的社會關係有機地整合起來,形成以家族或宗族為中心的社會網路,並以此實現人倫關係的鞏固,強化民族文化的認同。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貴州侗族地區的生活方式與地方社會結構也在發生著變化,侗族音樂也直接或間接地受到外部社會的影響。在侗族傳統音樂賴以生存的社會生態已然變遷的背景下,侗族音樂的文化敘事也不斷面臨各種挑戰。2009年是侗族音樂史上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年份,侗族大歌入選聯合國《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此後,通過一系列的宣傳與表演,越來越多的人逐漸知曉侗族音樂。市場受眾的擴大使侗族音樂的生存空間由地方社會拓展到外部市場。發展環境的變遷使侗族“歌養心”的文化敘事逐漸轉向滿足市場觀眾的審美需求,侗族音樂也被賦予新的文化價值。

侗族音樂文化敘事的變遷是當前侗族地區社會結構調適的必然。經濟方式的改變使侗族音樂的生存環境發生了變化,各種新的生產方式與文化觀念不斷向侗族社會蔓延。同時,文化市場對侗族音樂的消費需求使得侗族音樂迅速“資本化”。在此過程中,侗族音樂的敘事轉型便不可避免,“歌養心”也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地方性社會互動,而是通過市場化的演繹,逐漸成為民族文化品牌,原有的、專屬於侗族的文化財富也逐漸成為文化產業市場的新潮,大批侗族歌手走出侗鄉並將侗族音樂帶到異地,使侗族音樂形成“牆內開花牆外香”的局面。

因此,從供需雙方的立場出發,在文化敘事方面尋找平衡點,探索侗族音樂文化敘事的多元模式,發掘侗族音樂的文化價值,是侗族音樂在敘事變遷過程中加快文化傳承和文化傳播的必然選擇。

(本文系貴州民族大學民族地區社會發展研究生教育創新基地成果,作者單位:貴州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

有效地促進了侗族地區社會規範的構建。在侗族音樂的傳承中,“祖輩傳唱到父輩,父輩傳唱到兒孫”的家傳世襲以及地方社會中“吃相思”、“行歌坐夜”等以歌會友的社交形式將侗族地區的社會關係有機地整合起來,形成以家族或宗族為中心的社會網路,並以此實現人倫關係的鞏固,強化民族文化的認同。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貴州侗族地區的生活方式與地方社會結構也在發生著變化,侗族音樂也直接或間接地受到外部社會的影響。在侗族傳統音樂賴以生存的社會生態已然變遷的背景下,侗族音樂的文化敘事也不斷面臨各種挑戰。2009年是侗族音樂史上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年份,侗族大歌入選聯合國《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此後,通過一系列的宣傳與表演,越來越多的人逐漸知曉侗族音樂。市場受眾的擴大使侗族音樂的生存空間由地方社會拓展到外部市場。發展環境的變遷使侗族“歌養心”的文化敘事逐漸轉向滿足市場觀眾的審美需求,侗族音樂也被賦予新的文化價值。

侗族音樂文化敘事的變遷是當前侗族地區社會結構調適的必然。經濟方式的改變使侗族音樂的生存環境發生了變化,各種新的生產方式與文化觀念不斷向侗族社會蔓延。同時,文化市場對侗族音樂的消費需求使得侗族音樂迅速“資本化”。在此過程中,侗族音樂的敘事轉型便不可避免,“歌養心”也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地方性社會互動,而是通過市場化的演繹,逐漸成為民族文化品牌,原有的、專屬於侗族的文化財富也逐漸成為文化產業市場的新潮,大批侗族歌手走出侗鄉並將侗族音樂帶到異地,使侗族音樂形成“牆內開花牆外香”的局面。

因此,從供需雙方的立場出發,在文化敘事方面尋找平衡點,探索侗族音樂文化敘事的多元模式,發掘侗族音樂的文化價值,是侗族音樂在敘事變遷過程中加快文化傳承和文化傳播的必然選擇。

(本文系貴州民族大學民族地區社會發展研究生教育創新基地成果,作者單位:貴州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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