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美文>正文

散文 憶母親

憶母親

文| 黃秀美


母親年前辭世, 每每念及母親, 心中那悲痛與溫柔交錯的酸楚就會一再翻湧......

前幾天夢裡看見母親, 她圍一條方巾, 推著小車要去趕集, 我歡喜得叫娘, 她也不理我逕自走去, 我慌忙去追, 情急之下從夢中哭醒。 夜半, 斜倚床頭悄悄抹去淚水, 再難入睡......


母親是要去趕集的。 剛分田到戶時家中日子緊巴, 母親就憑她攤的一手好煎餅拿到集市上去賣, 換些錢來補貼家用。 那時我上小學, 放了學就和姐姐幫母親推玉米糊, 大概是因為母親的激勵措施得當吧, 當時也不覺得累, 還高興地把推磨喚作是“趕圈子集”。


母親一生育有四女一子。 可歎的是哥哥在九歲那年夭折, 這對母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早些年在農村若是家裡沒有男孩子, 常常會惹人非議, 覺得矮人一頭。 就連奶奶也小有怨言, 有時對我們難免“青眼有加”。 母親為此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漫語。

在那漫長艱苦的歲月裡, 母親用無微不至的愛呵護我們成長, 為我們拂去心靈的塵埃。 母親溫柔善良寬容大度, 從不賺別人的便宜, 與鄰里間相處融洽, 在村裡口碑極好。


小時候我體質較弱, 三病兩恙時常鬧騰。 記憶中總是母親背著我, 走過一條條街巷去鎮上求醫問藥。 我病懨懨趴在母親溫暖的背上, 一任自己的嬌嗔, 哪裡體會得到母親心中那份疼惜不安與焦灼?


大集體時代在生產隊靠工分吃飯, 家裡男勞力少, 母親用她瘦弱的身軀頂起半邊天。 她每天頂著日頭出坡, 收了工, 除了給一家人做飯還有忙不完的家庭瑣屑, 哪一樣也丟不下。 常見母親一手拿了乾糧塞上幾口, 一手挎了籃子去打豬草。 當一家人安然睡去的時候,

她卻默默的在燈下補舊縫新, 為一家老小操持。 那些細密的針腳, 不知濾盡了母親多少孤單與艱辛.......


母親身體一直健康硬朗, 唯一一次住院是因為白內障手術。 大姐在家照顧父親, 我們三個人忙著住院的各項事宜, 術前, 母親坐在病床上說:“七十三, 八十四, 閻王不叫自己去, 有些事我得交代一下.......”。 那時我們才知道, 不知啥時候她竟把終老的衣物都準備好了, 那份坦然與淡定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我的淚流在心裡, 幫母親理了一下額前的白髮, 俯身抱住她:“.......娘, 這只是個小手術, 一定不會有事,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吉人天相, 母親的手術很成功。


2008年, 父親去世後母親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們姊妹間細心輪流照看, 那時母親80歲, 閒不住的她還為我們納了一雙又一雙鞋墊, 至今還有沒用開的。


記得那個伏天, 酷熱難耐。 晚上和母親作伴, 三姐睡另一張單人床, 我就橫睡在母親的床尾。 夜裡不敢睡沉, 怕她起來聽不見動靜。 86歲的母親, 舉手投足間諸多不便,

看著她日漸衰老的情狀, 作為兒女我心裡既是疼惜又是無奈......夜裡昏睡, 朦朧中忽覺一陣涼風, 也有其他的響動, 我心頭一驚, 趕忙起身, 原來是娘在給我扇扇子......

2016年元旦前兩天晚上, 母親基本沒有吃東西, 我們感覺不太好。 三姐給在濟南的二姐打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二姐抱著不足一歲的孫子回來時, 母親還高興地牽了牽孩子稚嫩的小手。 一家十幾口人圍在她身邊, 母親像陽光下清淨香潔的蓮花, 靜靜地離我們而去!


“我這輩子沒什麼本事”, 這是母親在世時常說的一句話。 現在想來, 倒有點像佛家的偈語。 一個人在蒼茫的歲月中能健康從容有尊嚴的活著, 平靜安然體面地老去, 還需要多大的本事呢?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圖片來自網路


黃秀美,1968年生於淄博。自幼喜愛文學,多年來,勤於練筆,有文章散見報端,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

戰略合作夥伴

顧問:歐亞絲綢之路國際詩社

社長、著名詩人 王芳聞

海河文學雜誌社主編 張莉莉

香港兩岸經貿雜誌社主編 郭洪濤

主編 : 路曼曼 (wxzh689)

編委: 小說 宋永照

散文 白冰

詩歌 國哥

合作紙媒:歐亞絲綢之路國際詩社 海河文學雜誌社 香港兩岸經貿雜誌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圖片來自網路


黃秀美,1968年生於淄博。自幼喜愛文學,多年來,勤於練筆,有文章散見報端,淄博市作家協會會員。

戰略合作夥伴

顧問:歐亞絲綢之路國際詩社

社長、著名詩人 王芳聞

海河文學雜誌社主編 張莉莉

香港兩岸經貿雜誌社主編 郭洪濤

主編 : 路曼曼 (wxzh689)

編委: 小說 宋永照

散文 白冰

詩歌 國哥

合作紙媒:歐亞絲綢之路國際詩社 海河文學雜誌社 香港兩岸經貿雜誌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