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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情|諸城方言,土掉渣,很親切

方言, 也叫大土話, 我們平時常常掛在嘴邊。 諸城方言可謂博大精深, 只一個“很”字就可以用很多別的字來代替, 且效果明顯好得多,

如:通紅、跳白、掙清、哄黑、幹黃、齁鹹、瓜苦、噴香、杠好……怎麼樣了, 有點意思吧。

先舉幾例, 下面是個電話錄音:“歪!夜來後上打譜叫你吃沽紮, 母心思著電話禍害了, 紮沽了一盼子也母紮沽好, 也母叫你, 安陽來, 我母刹刹吃了半蓋墊, 差母點撐刹!”。

諸城方言中表示時間的詞語也很是奇怪:母殺殺、敢母著、帶派著、一大盼子、生麼嚎地、紮母頂地、夜來後上、前義早沉。 這些話要不是諸城人還真看不懂。 再說幾個讓不是本地人流鼻血的詞語:胃酸過多叫子啦, 沒空叫不龍過, 沒關係叫不像該, 不要說話叫結母生地, 不像話叫做不種銀, 如果凳子四根腿不一樣高叫做爛固嘎兒。 這些方言從字面上來看與普通話直接相差十萬八千里, 但我們說起來卻那麼順口,

那麼順耳。

漫談諸城方言中的形容詞

前幾天翻閱易中天先生的《讀城記》, 發現易先生對成都人駕馭語言的能力給了極大讚美:“成都人好像天生就會說話, 簡簡單單一件事, 到了成都人的嘴裡, 就會變得格外有聲有色, 有滋有味……”看到這裡, 忍不住會心一笑, 易先生生於湖南, 執教廈門, 難免偏愛南方, 與北地風物往往失之交臂, 卻不知道看似樸拙的北地方言裡其實也不乏俏皮生動的詞彙。

諸城地處東魯, 得聖人教化良深, 語言寬厚質樸中另有一種跳脫飛揚的俏皮, 仿佛是大戶人家的少奶奶, 溫良端莊之餘偶爾也吐出幾串生花妙語, 雖然不如成都妹子整日鶯聲嚦嚦, 大珠小珠落玉盤, 卻也很耐聽。

成都人對待話語講究:“用好用活用夠用足, 十分到位甚至不怕過頭”, 這點諸城人倒是與他們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放眼生活, 我們最經常接觸到的首先是關於顏色的描述:一個轟黑轟黑的後晌(夜晚), 門口的老槐樹上閃忽著星星點點俏白的花兒, 飯桌上掙(音“正”)綠的小蔥, 通紅的辣椒, 幹黃幹黃的玉米摻豆麵餅子剛出鍋, 咬一口喀嚓一聲, 噴香幹甜一包面, 豆腐乳聞(音“雲”)著“怪臭”, 小蔥一蘸就餅子吃起來噴香。 可見不只是成都人民精于形容, 諸城人民在日常生活中, 黑要“轟黑”才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沉悶感, 白要“俏白”方夠清麗, 綠要掙綠、紅要通紅、黃要不摻水的幹黃才足以顯示色澤的純粹……而“噴香”, 用一個噴薄欲出的動詞“噴”做香的形容修飾,

香得才夠味兒, 至於“寡苦”、“幹甜”、“溜酸”、“鹹”更是不用詳加描述就讓人心領神會……總之, 諸城人和成都人在形容詞的使用方面的認識高度一致, 都要把形容詞的文章做足, 才覺得對生活的滋味品位得透徹, 才覺得痛快過癮。

生動形象的形容詞在故鄉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 有了它們, 就像一向木訥不苟言笑的女子忽然被人發現居然有嫣然流動的眼波, 頓時腐朽化為神奇, 木美人變得活色生香、風情萬種起來。

除了顏色味道, 描述質感、數量的詞彙也是一抓一把。 瓜果鮮嫩在本地方言中成了“稀把嫩(音論)”, 一個“稀”把瓜果青翠欲滴, 一掐就能冒水的樣子水靈靈的勾畫出來;同樣的還有東西乾燥到“焦巴幹”才能夠形容幹的程度;下雨的泥地濕漉漉的,

被形象的比喻為“這路不下雨還鋼硬鋼硬的, 一下雨就膠粘, 走著沾鞋”, 路都粘到像膠一樣了;“烏烏攘攘(音癢)”則用來形容人多雜亂的程度像夏天黃昏漫天飛舞的叫“烏攘”的小蟲;冬天早晨多下“霧露毛”(露水), 老太太撥弄著蘿蔔乾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這皮艮(諸城人對蘿蔔乾鹹菜的稱呼)老是這麼軟和和的, 潮糊來帶的怎麼辦?”粘要膠粘, 硬同鋼硬, 軟若和麵, 亂如烏攘, 可見諸城人語言的誇張程度其實一點也不遜色于成都人。

莊稼長得好, 走過的人都忘不了誇池(誇獎)一句“長得真旺相!”要是莊稼長得不好, 路過的人也會忍不住問一句“是不是得澆澆水, 怎麼懨柔(音油)了?”澆過水後, 莊稼長勢喜人, 人們又會說“看來就是幹的,這不,澆上水又枝生了。”跟“旺相”不同的是,“枝生”有時也用來形容人又精神煥發。如:“夜來後晌(昨天晚上)他還懨柔不拉的,今日又枝生了。”

東西擺放整齊,諸城人叫“板整”;物品雜亂、散散落落的占地方,叫“撲撲囊囊”;辦事明白俐落則稱為“利持”;而線條清晰,氣質硬朗則被誇為“挺拓”。方言經典教材為:早晨起來後,老娘跟在懶小子後邊收拾攤子,“你看你這麼大個人了,被子疊得一點兒不板整,撲撲囊囊;枕巾窩窩皺皺,人也沒點挺拓樣子,幹什麼都不利持,整天賴賴綽綽的,以後成家怎麼辦?”

東西的大小,時間的長短在諸城話中也被比喻得特別生動逼真。厚、薄、粗、細被形象地稱之為“大厚厚、精薄薄、大粗粗、精細細”。這場雪下得大厚厚,仿佛只有這個“大”字才可以形容出厚的寬廣;精緻的東西一般都量少,所以煎餅攤的要精薄薄,才能突出其薄如紙的質感。時間太短促,接受任務的人會忍不住抱怨“這一時間能幹什麼?”而時間足夠寬裕,大家都會慶倖地說“幸虧時間大長長,不用火燒火燎地往前趕……”

諸城方言中,也有動詞用作形容詞的,“掙”就是其中之一。如“掙新”就是嶄新的意思,“掙鮮”就是非常鮮美的意思,“掙緊”就是緊繃繃的意思。“這魚湯掙鮮掙鮮的,你嘗嘗。”一個“掙”字讓魚湯鮮美的程度呼之欲出,由不得你不來幾口了!

準備的東西太少,家鄉人會不好意思地說“頂拇點東西,沒(音拇)霎兒霎兒就吃完了……”東西太多到浪費則被嗔怪道“沒老狠……可撈著啦”。

好東西大都比較精緻,理所當然的被稱之為“不糙”、“不孬“;遇到好事樂得你合不攏嘴,旁邊的人都會笑著問你:“什麼好事把你恣成這樣?”一個盡情肆意的“恣”把歡樂的氣氛渲染的淋漓盡致;身體不好,周圍的人都會關心地問一句“怎麼回事,是不是身體不欲做(好受)?”在諸城人眼中,身體好的時候人才愛動彈,有四處活動的想法,這個頗有古風的動詞“欲做”,也當之無愧的成了身體舒不舒服的代名詞。

當然最有諸城特色的形容詞是“崗的好!”重重的一個四聲詞“崗的”加重好的程度,諸城人眼中的“崗的好”是比普通話中的“很好”還要好的一種好,如果在老家一個人被大家稱讚為“幹事條道(諸城人指辦事條理、明白),崗的好攔”,那這個人的人品已經通過了大家層層考驗,屬於品質優良的一等良民。但如果一個人被大家定義為“奇壞”,那就不可交了。“壞”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再加一個“奇”字,壞的程度已經不言而喻了。

對於一個人的相貌,老太太老大爺精神矍鑠,周圍的人都會羡慕地說:“看您老人家紅湯和水的,剛嚴(健康、壯實)著哪!”;小孩子長的“俏白大胖胖,一看怪喜人的”;氣色好的人大家都誇她“臉油奶奶的,真俊!”身材瘦小臉色暗淡則被大家同情地稱為“你看他黑幹條瘦,走路都低頭耷拉甲,三根筋挑著個瘦頭,日子難啊!”

當然,隨著經濟的發展,黑幹條瘦的人在諸城大街上已經越來越少了。生活條件大好的諸城人也更加俏皮起來,時尚的手機短信裡不時發現諸城方言打造的“精品工程”,其中形容詞用得最經典的一段是“你看你戇戇著頭,戧戧著毛,腆腆著臉,糾糾著眉,斜斜著眼,歪歪著鼻子,拉拉著斜斜,咧咧著嘴……”一連串極度生活化的疊詞勾勒出一個頭髮亂糟糟、歪眉斜溜眼,流著口水討人厭的壞小子形象,讓讀短信的諸城人捧著手機越看越忍俊不禁,越想越回味無窮,最後竟旁若無人地嘿嘿傻笑起來!

人們又會說“看來就是幹的,這不,澆上水又枝生了。”跟“旺相”不同的是,“枝生”有時也用來形容人又精神煥發。如:“夜來後晌(昨天晚上)他還懨柔不拉的,今日又枝生了。”

東西擺放整齊,諸城人叫“板整”;物品雜亂、散散落落的占地方,叫“撲撲囊囊”;辦事明白俐落則稱為“利持”;而線條清晰,氣質硬朗則被誇為“挺拓”。方言經典教材為:早晨起來後,老娘跟在懶小子後邊收拾攤子,“你看你這麼大個人了,被子疊得一點兒不板整,撲撲囊囊;枕巾窩窩皺皺,人也沒點挺拓樣子,幹什麼都不利持,整天賴賴綽綽的,以後成家怎麼辦?”

東西的大小,時間的長短在諸城話中也被比喻得特別生動逼真。厚、薄、粗、細被形象地稱之為“大厚厚、精薄薄、大粗粗、精細細”。這場雪下得大厚厚,仿佛只有這個“大”字才可以形容出厚的寬廣;精緻的東西一般都量少,所以煎餅攤的要精薄薄,才能突出其薄如紙的質感。時間太短促,接受任務的人會忍不住抱怨“這一時間能幹什麼?”而時間足夠寬裕,大家都會慶倖地說“幸虧時間大長長,不用火燒火燎地往前趕……”

諸城方言中,也有動詞用作形容詞的,“掙”就是其中之一。如“掙新”就是嶄新的意思,“掙鮮”就是非常鮮美的意思,“掙緊”就是緊繃繃的意思。“這魚湯掙鮮掙鮮的,你嘗嘗。”一個“掙”字讓魚湯鮮美的程度呼之欲出,由不得你不來幾口了!

準備的東西太少,家鄉人會不好意思地說“頂拇點東西,沒(音拇)霎兒霎兒就吃完了……”東西太多到浪費則被嗔怪道“沒老狠……可撈著啦”。

好東西大都比較精緻,理所當然的被稱之為“不糙”、“不孬“;遇到好事樂得你合不攏嘴,旁邊的人都會笑著問你:“什麼好事把你恣成這樣?”一個盡情肆意的“恣”把歡樂的氣氛渲染的淋漓盡致;身體不好,周圍的人都會關心地問一句“怎麼回事,是不是身體不欲做(好受)?”在諸城人眼中,身體好的時候人才愛動彈,有四處活動的想法,這個頗有古風的動詞“欲做”,也當之無愧的成了身體舒不舒服的代名詞。

當然最有諸城特色的形容詞是“崗的好!”重重的一個四聲詞“崗的”加重好的程度,諸城人眼中的“崗的好”是比普通話中的“很好”還要好的一種好,如果在老家一個人被大家稱讚為“幹事條道(諸城人指辦事條理、明白),崗的好攔”,那這個人的人品已經通過了大家層層考驗,屬於品質優良的一等良民。但如果一個人被大家定義為“奇壞”,那就不可交了。“壞”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再加一個“奇”字,壞的程度已經不言而喻了。

對於一個人的相貌,老太太老大爺精神矍鑠,周圍的人都會羡慕地說:“看您老人家紅湯和水的,剛嚴(健康、壯實)著哪!”;小孩子長的“俏白大胖胖,一看怪喜人的”;氣色好的人大家都誇她“臉油奶奶的,真俊!”身材瘦小臉色暗淡則被大家同情地稱為“你看他黑幹條瘦,走路都低頭耷拉甲,三根筋挑著個瘦頭,日子難啊!”

當然,隨著經濟的發展,黑幹條瘦的人在諸城大街上已經越來越少了。生活條件大好的諸城人也更加俏皮起來,時尚的手機短信裡不時發現諸城方言打造的“精品工程”,其中形容詞用得最經典的一段是“你看你戇戇著頭,戧戧著毛,腆腆著臉,糾糾著眉,斜斜著眼,歪歪著鼻子,拉拉著斜斜,咧咧著嘴……”一連串極度生活化的疊詞勾勒出一個頭髮亂糟糟、歪眉斜溜眼,流著口水討人厭的壞小子形象,讓讀短信的諸城人捧著手機越看越忍俊不禁,越想越回味無窮,最後竟旁若無人地嘿嘿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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