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風塵僕僕的過客,
望著行過的馬蹄,
赴去他鄉聽一段老折子戲。
白衣清茶,
溫情述事。
歸途中幸得一壺不諳故世的清水,
煮了一碗安寧漫漫長夜。
我就住在那廢舊的古廟,
殘垣斷瓦,
還有盞油燈未燃盡。
你路過時,
就順道幫我熄滅了吧。
月伴南風,
雨打駁牆。
不久就到天明了。
千山為鄰,
草木作友。
冠一頂斗笠,
度過歲暮時節。
看那夕染鐘閣,
亮不盡半點愁許。
等到江泛漁火,
餘下扁舟守夜。
昨日秋風作晚歌,
杯中灑月,
枕夢南柯。
檀香入了亭前階,
泊成詩篇,
輕歎華髮已生結。
待故人無音,
書頁盡黃,
涼了熱血。
我便策馬而去,
不再與誰作別。
後來與舊歲書信時,
提筆故作灑脫,
落筆卻皆是心酸。
人生如兵荒,
槍林彈雨。
過往留下的傷口,
被一再的念舊窮追撕裂。
雖明知難捱,
卻又被縛於其中。
月光燃盡,
殘星如淚,
這個時候,
便覺著,
深夜更似是苦藥。
你看這歲月路遙,
總有一些心念成執念。
那就權當是甘之如飴,
相別一笑。
我聽過許多無終的故事。
一半是友人傾訴,
一半是書中所談。
這之中若大致歸納,
逃不過“生老病死,
風花雪月”這八個字。
我看過許多深情的雙眸。
一半是背井思歸,
一半是作別故舊。
兜兜轉轉,
也無非是念及陳事,
不了後生。
哎,
其實歲月冗長,
又怎在從前山南水北。
來路漸寬,
自會有暗夜裡燈火繁星。
周星馳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拍了很多悲劇,
但你們都說那是喜劇。
”是啊,
這世上有太多南轅北轍。
好惡之於你我,
不過是兩岸燈火。
就像你喜歡拈花淺笑,
而我喜歡把酒度宵。
你喜歡荒涼大漠的廣浩,
而我偏愛這入目成詩的枯槁。
就像是,
你生活且還如意,
而談及我時,
我只說了一句“別問了,
過得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