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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讀 · 人物 ▏我是陳升,今年55歲

導讀

以愛之名枉顧自身及家庭責任的人層出不窮, 說什麼真愛來臨只不過是難抵誘惑。 唯他知曉自己的感情, 所以一直默默守護;明白自己的責任, 所以一直拒絕;懂得對與錯, 所以一直成全。 你若安好, 便是晴天, 至於悲傷, 我來扛。

有人說, 臺灣最會講故事的兩個歌手, 一個是李宗盛, 另一個是陳升。

相比于李宗盛“為誰風露立中宵”的脈脈深情, 陳升卻總帶著一份“事不關己”的漫不經心。 他的聲音, 好像古井深沉卻無波瀾, 在閱盡世事後, 附在你耳邊, 平淡地講述一個故事。

1

如果你們覺得我有點怪

那是因為我太真實

1988年, 30歲的陳升出版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擁擠的樂園》, 他在唱片背面寫道:如果你們覺得我有點怪, 那是因為我太真實。 從一開始出道, 他就沒打算討好任何人。

而出道後, 在臺灣的綜藝界裡, 最難搞的人中陳升排名前三。 他說話看似顛三倒四, 卻又暗藏玄機, 更不按主持人的套路出牌。

有一次, 他在某個地方演唱的時候, 村長打斷他, 要求他給領導彈《望春風》的伴奏, 讓領導們K歌。 陳升悄悄地跟樂隊說:彈《愛拼才會贏》。 於是, 領導們傻傻地在《愛拼才會贏》的伴奏中唱完了整首《望春風》。

很多人都叫他“老頑童”。 是的, 這是他的風格, 遊走人間, 玩世不恭。 像一個此刻還在調皮搗蛋的孩子, 下一刻又對你露出撒嬌的笑容。

2

他唱歌跑調

但是他走心啊

但是, 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 卻能在開口的瞬間就抓住你的心:

我愛你, 不覺已過了幾生

浮生若夢, 夢也真

他自詡最會唱情歌, 但絕不撕裂怒吼, 也不哭哭啼啼。 好像走在人群外, 漠然地說著自己的故事。 第一次聽他唱歌的人也許都會在心裡想:怎麼能有人這麼唱歌呢?但再聽下去又會覺得, 為什麼不可以呢?唱歌哪有什麼套路?

1999年,陳升提前一年售賣自己的演唱會門票,這場演唱會叫:明年你還愛我嗎?僅限情侶購買。他把一份券分成兩份,男女戀人各持一份,一年後,兩張券合在一起才能生效。

而一年後,當演唱會終於來臨,陳升站在臺上,為情侶專門設置的情侶專座卻空了很多,他面對著那些空空的位置,唱了最後一首歌:把悲傷留給自己。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這就是陳升,玩世不恭。像看戲的人,遊走在戲臺外,但看著看著,仿佛自己也入了戲。情到濃處濃轉薄,真作假時假亦真,平淡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柔情。

3把悲傷留給自己

說到陳升,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便是劉若英。1991年,劉若英在朋友的介紹下來到陳升的工作室當助理。說是助理,其實就是打雜的角色。端茶、送水、打傘,甚至還要刷馬桶,半夜裡要開車把醉酒的陳升送回家。

但他也是深沉而有內涵的,讀書、寫詩、寫歌,教她堅守本心:

你要牢牢記住自己進入這個圈子的初衷是熱愛音樂,而非其它。唱片應該是你的生命,而不是你嫁入豪門的跳板。

悄無聲息地,劉若英喜歡上這個30多歲,有妻有兒的老男人。

1995年,在陳升的推薦下,劉若英出演張艾嘉的《少女小漁》,一舉成為當年亞太影展影后,從此以後,劉若英飛得很高,她出版專輯,事業騰飛。他卻主動中止了與她的合約,對她說:

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孩,就像風箏,屬於你的天空很高很高,你應該去飛翔,不要被我的天空局限了。

但就算走得再遠,在陳升面前,她永遠是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2005年,侯佩岑主持的《桃色蛋白質》,因一場故事而銘記綜藝史冊。

在這一期節目中,侯佩岑問陳升:你喜歡奶茶嗎?

陳升很直接地說:我當然喜歡她,否則我為什麼為她做這麼多事情。

但劉若英應該飛得更遠,也不應該留在他身邊。面對崩潰的劉若英,他說:

我覺得只要是一個女生,就應該有一個囉哩吧嗦的、或者是個討厭的傢伙,隨便一個,去保護她。隨便就好了——隨便!只要有一個人去保護她,司機老王啊或者什麼都可以,可是,你現在怎麼了?

他質問劉若英:

你現在怎麼了呢?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嗎?這是我最介意的一件事情了。

她是願意做他的張愛玲的,一旦愛上一個人,便能低到塵埃裡去,從塵埃裡開出一朵花來。

他卻不願做那個令張愛玲痛苦一生的胡蘭成。

陳升在《牡丹亭外》唱道: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泰戈爾曾說:愛不是佔有,也不是被佔有,愛只在愛中滿足。

其實,陳升才是最懂情的那個。

把悲傷留給自己,把更寬廣的人生留給你。只願往後的歲月裡,回首得見你幸福美滿的笑容。

4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它

相比起歌手和他與奶茶之間的愛恨糾葛,更鮮為人知的,他是一名詩人與作家。

從他的寫作裡,時時流露出內心深處對過去的留戀,與對快速發展的現代世界的人文關懷。

他寫童年,《紫鴛鴦田裡的小孩》,寫小時候躺在田裡看到的天上的噴射機,寫家裡老死的狗,眯著眼睛看著日落隱入地平線。

他寫歷史,《傳說中的雲夢大澤》,寫的是康熙三十六年,鬱永河從福建到臺灣採集硫磺礦的故事,“那時候的繁華鬧區,卻還沉靜地躺在湖底未曾清醒”,文字幽遠,卻表達了對現下的臺北傷害自然的行為的一種歎息。

但他不是憤怒的,也不是充滿黑暗地去抨擊這一切。上天給了他一顆充滿仁愛的心,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用最厚重的力量,把所有的殘酷都表達出一種美好的情懷來。

我們聽他的歌,裡面有無盡的人事變遷、萬物滄桑,好似黃粱一夢。但夢醒之後,留下一聲歎息,終都歸於淡然與美好。

正如他在歌裡這樣唱到:

這人間苦什麼,

怕不能遇見你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它。

5

不管你愛與不愛

都是歷史的塵埃

愛是什麼,無數人在追問這樣的問題。

有人覺得,或許愛就像甘甜的泉水,喝下去口齒生香。或者像是苦澀的藥,雖治百病,但苦不堪言。

陳升卻說:不管你愛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這句話出自他的《北京一夜》。

如今,《北京一夜》已然成為一個傳奇,但它的創作過程卻極具戲劇性。

那時候,陳升去北京的百花街錄音棚給電影寫配樂。但左右都不得靈感,折騰了許久,陳升已然放棄,準備吃完涮羊肉便打包回臺灣。這讓他感到懊惱,一邊吃東西一邊用閩南話哼出“為何在北京”,誰料竟像極了“One Night In Beijing”的發音,坐在一旁的編曲人大叫好,《北京一夜》由此誕生。

陳升道:回過頭來一看,好像《北京一夜》是上天掉下來的,不是我寫的,乖乖儂的咚。

京劇唱腔和民謠,意料之外卻又十分完美地結合,這首歌讓我看到了最真實的陳升,一個矛盾的結合體,身上既有一種舊時代知識份子那種寬廣而遼闊的文人情懷,也有一種現代流浪詩人的放蕩與不羈。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

不敢在午夜問路

怕走到百花深處

女:人說百花的深處

住著老情人

縫著繡花鞋

面容安詳的老人

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

……

百花深處的故事早已過往,舊人蹤跡已無處可尋,唯歷史輪轉,留下一個個美麗的傳奇。而我們在時代的旋渦裡,偶然記起千年前的前塵往事,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情緒,宛若李煜詞裡所寫:夢裡不知身是客。

而愛恨呢,恐怕也沒那麼執著誰對誰錯了吧,畢竟人生這麼短,歷史這麼長。

百年回首,只道浮生故人易別不易見:

你可別喝太多酒,

不管你愛不愛,

都是歷史的塵埃。

— END —

為什麼不可以呢?唱歌哪有什麼套路?

1999年,陳升提前一年售賣自己的演唱會門票,這場演唱會叫:明年你還愛我嗎?僅限情侶購買。他把一份券分成兩份,男女戀人各持一份,一年後,兩張券合在一起才能生效。

而一年後,當演唱會終於來臨,陳升站在臺上,為情侶專門設置的情侶專座卻空了很多,他面對著那些空空的位置,唱了最後一首歌:把悲傷留給自己。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這就是陳升,玩世不恭。像看戲的人,遊走在戲臺外,但看著看著,仿佛自己也入了戲。情到濃處濃轉薄,真作假時假亦真,平淡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柔情。

3把悲傷留給自己

說到陳升,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便是劉若英。1991年,劉若英在朋友的介紹下來到陳升的工作室當助理。說是助理,其實就是打雜的角色。端茶、送水、打傘,甚至還要刷馬桶,半夜裡要開車把醉酒的陳升送回家。

但他也是深沉而有內涵的,讀書、寫詩、寫歌,教她堅守本心:

你要牢牢記住自己進入這個圈子的初衷是熱愛音樂,而非其它。唱片應該是你的生命,而不是你嫁入豪門的跳板。

悄無聲息地,劉若英喜歡上這個30多歲,有妻有兒的老男人。

1995年,在陳升的推薦下,劉若英出演張艾嘉的《少女小漁》,一舉成為當年亞太影展影后,從此以後,劉若英飛得很高,她出版專輯,事業騰飛。他卻主動中止了與她的合約,對她說:

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孩,就像風箏,屬於你的天空很高很高,你應該去飛翔,不要被我的天空局限了。

但就算走得再遠,在陳升面前,她永遠是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2005年,侯佩岑主持的《桃色蛋白質》,因一場故事而銘記綜藝史冊。

在這一期節目中,侯佩岑問陳升:你喜歡奶茶嗎?

陳升很直接地說:我當然喜歡她,否則我為什麼為她做這麼多事情。

但劉若英應該飛得更遠,也不應該留在他身邊。面對崩潰的劉若英,他說:

我覺得只要是一個女生,就應該有一個囉哩吧嗦的、或者是個討厭的傢伙,隨便一個,去保護她。隨便就好了——隨便!只要有一個人去保護她,司機老王啊或者什麼都可以,可是,你現在怎麼了?

他質問劉若英:

你現在怎麼了呢?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嗎?這是我最介意的一件事情了。

她是願意做他的張愛玲的,一旦愛上一個人,便能低到塵埃裡去,從塵埃裡開出一朵花來。

他卻不願做那個令張愛玲痛苦一生的胡蘭成。

陳升在《牡丹亭外》唱道: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泰戈爾曾說:愛不是佔有,也不是被佔有,愛只在愛中滿足。

其實,陳升才是最懂情的那個。

把悲傷留給自己,把更寬廣的人生留給你。只願往後的歲月裡,回首得見你幸福美滿的笑容。

4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它

相比起歌手和他與奶茶之間的愛恨糾葛,更鮮為人知的,他是一名詩人與作家。

從他的寫作裡,時時流露出內心深處對過去的留戀,與對快速發展的現代世界的人文關懷。

他寫童年,《紫鴛鴦田裡的小孩》,寫小時候躺在田裡看到的天上的噴射機,寫家裡老死的狗,眯著眼睛看著日落隱入地平線。

他寫歷史,《傳說中的雲夢大澤》,寫的是康熙三十六年,鬱永河從福建到臺灣採集硫磺礦的故事,“那時候的繁華鬧區,卻還沉靜地躺在湖底未曾清醒”,文字幽遠,卻表達了對現下的臺北傷害自然的行為的一種歎息。

但他不是憤怒的,也不是充滿黑暗地去抨擊這一切。上天給了他一顆充滿仁愛的心,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用最厚重的力量,把所有的殘酷都表達出一種美好的情懷來。

我們聽他的歌,裡面有無盡的人事變遷、萬物滄桑,好似黃粱一夢。但夢醒之後,留下一聲歎息,終都歸於淡然與美好。

正如他在歌裡這樣唱到:

這人間苦什麼,

怕不能遇見你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它。

5

不管你愛與不愛

都是歷史的塵埃

愛是什麼,無數人在追問這樣的問題。

有人覺得,或許愛就像甘甜的泉水,喝下去口齒生香。或者像是苦澀的藥,雖治百病,但苦不堪言。

陳升卻說:不管你愛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這句話出自他的《北京一夜》。

如今,《北京一夜》已然成為一個傳奇,但它的創作過程卻極具戲劇性。

那時候,陳升去北京的百花街錄音棚給電影寫配樂。但左右都不得靈感,折騰了許久,陳升已然放棄,準備吃完涮羊肉便打包回臺灣。這讓他感到懊惱,一邊吃東西一邊用閩南話哼出“為何在北京”,誰料竟像極了“One Night In Beijing”的發音,坐在一旁的編曲人大叫好,《北京一夜》由此誕生。

陳升道:回過頭來一看,好像《北京一夜》是上天掉下來的,不是我寫的,乖乖儂的咚。

京劇唱腔和民謠,意料之外卻又十分完美地結合,這首歌讓我看到了最真實的陳升,一個矛盾的結合體,身上既有一種舊時代知識份子那種寬廣而遼闊的文人情懷,也有一種現代流浪詩人的放蕩與不羈。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

不敢在午夜問路

怕走到百花深處

女:人說百花的深處

住著老情人

縫著繡花鞋

面容安詳的老人

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

……

百花深處的故事早已過往,舊人蹤跡已無處可尋,唯歷史輪轉,留下一個個美麗的傳奇。而我們在時代的旋渦裡,偶然記起千年前的前塵往事,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情緒,宛若李煜詞裡所寫:夢裡不知身是客。

而愛恨呢,恐怕也沒那麼執著誰對誰錯了吧,畢竟人生這麼短,歷史這麼長。

百年回首,只道浮生故人易別不易見:

你可別喝太多酒,

不管你愛不愛,

都是歷史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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