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詞（散文詩）

文鄭金洲

【作者簡介】鄭金洲，筆名，痩馬西風，湖北仙桃人。文學愛好者。敬畏文字，真誠寫作。以散文、詩歌為主。作品散見各公眾平臺及書刊。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

虛詞

田地荒蕪了，我的鄉親，遠方的他鄉，是否，找到了家的感覺？家，似乎與我們有了陌生的距離。

是呵，城市的街道再寬，比不過房前屋後的曠野，還有遠山與望不盡的雲霧;大廈再高，卻高不過流浪的酸楚，如今，只剩鄉愁。

我們，本是鄉村的主人，城市的過客，為了一份改變，已成他鄉的遊魂。而死後的骨灰，又只能埋在祖墳邊上。因為，我們買不起城市的墓地。

我們總是抱著一個夢，一年一年地遷徙，像一隻只候鳥。更像一個虛詞，不過是，一段文字的承接和關聯，下一個句子中，可能永遠找不到我們的影子。

影子，落在了他鄉。任田地荒蕪，只是，疼了父輩的願望。野草和青艾，總長不出夢想和希望。我們再也無法界定自己的身份，農民或流浪者？一年一年的漂泊和跋涉，仿佛只為每一次"經過"。像柳絮，隨風而落，面對著姹紫嫣紅的月季花，又不知東西!更似我們孜孜的追求，到頭來一場空虛，似夢，卻又非常真實！

田野，荒涼著，正如故鄉空虛著。鼠蛇蒼狂，千瘡百孔!也如我們的心。

可我們卻必須，承擔更多的荒涼……

山歌，已飄出了田野，奔上豔麗的舞臺，裝飾了，城市的空虛;更多雄壯的號子，卻蹋陷在祖墳裡，任芳草萋萋。每當，月黑風高，粼火，飄忽成一個個歎息，仿佛墓地淒涼。

豐收時的笑聲呢？遺落在他鄉疲憊的影子裡。還有年少時，捧起溝邊的流水，在荷葉裡，暢飲，也一同沉在了記憶。

幾隻流浪的狗，隱沒在田野，在荒涼的草叢，等待著饑餓後的美味。就像，當年偷鄰居家紅薯的自己。只是，更慘，再也見不到豢養的主人！

俚語，在風中粗糙，嘶吼著，那是一聲聲蒼老而悽惶的猿啼，飄過村莊，沉入黃昏，連同所有的叮囑與嘮叨，與夜，一起沉默……

村莊，已是樹枝上的鳥巢，寒風中，等待著，春回時的鳥兒。

只是，陌生，把足跡捆綁成更沉的疲憊。一聲聲長歎後，等待的，又是一次漂泊和跋涉!

悄悄話

——少女的心語

你一句承諾

點亮了荷塘

我的心事

在一朵朵蓮花裡綻放

夢裡

緊緊捂著那縷幽香

仿佛就是你的翅膀

它卻磞跳著

落在紙上

茁壯了詩行

夜正彌漫，

我正思量

偷偷想像做你的

新娘

而你卻還是漂在他鄉

是否

我該折疊起矜持與羞澀

跟著你

去遠方流浪？

傘

象一朵開在風中的花

你的傘連同你的誓言

未來得及採摘

就已枯萎

那留下的傘

折疊後，我會放在牆角

因為所有的承諾

不過是落在紙上的風景

比紙還輕，比風景更飄渺

或許，暴風雨裡

你也會迷失吧

那就做一回落湯雞

像我一樣在你的諾言裡

淋濕

只是，千萬別記起

那把你留下的傘

因為，蒙塵的諾言

已遮擋不了風雨

而我，已選擇

籬笆小院聽雨

青豆花開

料峭二月

風"呼啦啦"地吼

你開成蝴蝶飛翔的姿態

盡展豔麗嫵媚

孕育了一個冬季的表白

被當作一陣春的訊息

一瓣一瓣的紫紅

猶如心中湧動的血

做一次勇敢的告白吧

只是，張口的刹那

所有的詞句

卻被鳥兒銜上了桃樹枝頭

三月呵

成熟不了你的相思

只能隱忍著含蓄

含蓄成無法跨越的青澀……

一朵雪

是什麼傷了這天

淚凝成六角的花

在空中飄灑？

是一朵一朵菊花在風中凋謝

或是一片一片楓葉零落成泥

抑或是光禿禿的鳥巢沒了綠蔭遮蔽？

所有的故事

猶如捧在手中的雪花

清晰後漸至虛無

還有那斷腸的相思

似乎也是多餘

趟過山涉過水

一次次經歷後的成熟

是一根根新添的白髮

當一朵一朵的雪變成皚皚雪山

我們又回到了初生的狀態

漫天紛飛的

一朵朵雪花

仿佛就是一場浩大的祭奠

祭奠每一個成熟中的煎熬

橋下的影子

如若影子可以復活

是否

橋上的故事又可繼續

猶如砍伐的樟樹

皮剝後，仍飄散執著的芳香

一定是追憶成長時的辛酸吧

或是與風雨搏擊的倔強

要不，與我一樣

感傷一段荒蕪的初戀

卻被夕陽

無限拉長

其實，橋上的故事

不過是遺落在橋下的影子

只是溶入黑暗後

我與橋都在盡力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