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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班人”郁亮:他的27年隱忍與蟄伏

2017年6月30日, 幾無懸念, 已在萬科工作27年的鬱亮, 將迎來自己的“加冕”時刻。

在此一天前, 他麾下團隊在廣州豪擲551億元拍得一項資產包, 出手迅猛, 不勝不休。 如果不是發生在股東大會之前, 如此體量龐大的交易足以讓市場熱鬧一陣子, 而他的代表意義是, 這可能是鬱亮接掌後的第一次行動。

一切意味著, 鬱亮時代的萬科將與過去不同。

如果說持續逾兩年的萬科股權之爭還剩下什麼是變數?倒不是寶能會投下贊成抑或反對票, 而是王石究竟會不會出現在6月30日下午召開的萬科股東大會上。

畢竟一場儀式只能有一個主角。

無論如何, 52歲的鬱亮已走上台前, 正式掌舵中國這家總資產近9000億元的明星公司, 他能否守住江山, 並將帶領萬科走向何方, 回顧其27年的萬科履歷, 或可管窺蠡測。

“一個帶著書生氣的年輕人”

1988年, 偏居南隅的深圳還未迎來鄧小平的二次南巡,

但是, 這片土地已在“姓資還是姓社”的討論中展露出生機勃勃。

那一年, 江蘇蘇州青年郁亮決定南下。 同一年, 王石壯著膽子在深圳拍到了第一宗地塊, 多元化戰略下的, 雄心勃勃的萬科正式進入地產行業。

兩年之後, 郁亮投奔萬科, 他希望在萬科當時旗下的連鎖業務中有一番作為。

王石曾回憶過這次見面:“這天, 和平路50號董事長辦公室接待了一個帶著書生氣的年輕人。 桌子上擺著履歷和一份‘商業連鎖模式’建議書, 求職者叫鬱亮, 北京大學國際經濟專業畢業, 之前供職深圳外貿集團, 見到萬科招聘連鎖業務的人才前來應聘。 ”

但是, 鬱亮開始嶄露頭角是在進入萬科證券事務部之後, 在當時萬科推動B股掛牌發行成功後,

他被提拔為萬科財務顧問公司總經理, 並擔任萬科第一任董秘。

鬱亮奠定自己的在萬科的絕對地位是在“君萬之爭”中, 對於當時的險境, 王石曾回憶“腳下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經此一役, 郁亮處理危情的能力與立場備受王石信任。 1993年3月31日, 萬科在全國13座城市的一線第一負責人被王石悉數火速召集到深圳總部, 那是萬科第一次遭遇“野蠻人”——君安證券秘密聯合其餘股東, 要求改組董事會, 奪取管理權。

“整個會議室中的氣氛沉重。 瀋陽萬科總經理魯東勇打破了沉默:‘我們在前線打仗, 後方卻著火了, ’忍不住嗚咽起來, ‘我突然不知道未來的家在哪裡了?’”王石曾如此描述當時的窘境。

兵荒馬亂中, 王石坐鎮後方, 他當時派出了鬱亮前往海南島爭取到了關鍵股東的支持。

同時, 在萬科向深交所申請繼續停牌無果的情況下, 鬱亮直奔中國證監會獲得了停牌許可, 為君萬一戰贏得珍貴時間。

經此一役, 鬱亮一路在萬科總部步步高升, 直至2001年填補王石辭任留下的空缺, 接任總經理一職。

蟄伏的繼任者

在早些年, 對於在萬科如何用人, 王石曾提出過一個頗受爭議的觀點, 他認為應該少用能人。 “這種人作為發明家、創業家是好樣的, 但作為企業的管理者卻不合適, 因為能人喜歡打破常規, 不喜歡遵守規章制度, 往往能人在企業發揮作用時, 對企業的傷害也是很大的。 ”

在王石眼中, 鬱亮是否是“能人”無從得知, 但他與鬱亮的性格區別則明顯。 而實際上, 過去很多年, 郁亮與王石的不和、甚至博弈傳聞在外界從未間斷。

鬱亮是摩羯座, 它的特點是恪守計畫, 但他認為自己性格中更有射手座的熱情與冒險。

2003年, 被王石稱為“地產駭客”的孫宏斌高調宣佈, 順馳銷售額目標定在100億元, 將在3年之內超過萬科, 成為行業第一,而萬科當年的銷售額不過63億元。

儘管被視為逼亂陣腳之下的冒進,但鬱亮還是將“10年1000億”的目標寫進了萬科規劃中,而對於這種“自信”,王石跳了起來:‘年輕人要沉住氣!不要被順馳弄亂了陣腳。’”

對此,財務出身的鬱亮卻底氣十足,按照萬科每年保持30%的複合增長率,10年後的千億銷售額不難突破。他強調:“這不是目標,是結果”。龍湖地產董事長吳亞軍的評價——“鬱亮內心很強悍”。

郁亮對王石的“叛逆”最強烈地展現出來是在他對於萬科發展商業地產的堅持,這甚至讓王石情緒激動地訓斥,“如果有一天,萬科不走住宅專業化道路了,我即使躺在棺材裡,也會舉起手來反對“。

鬱亮不僅用不錯的業績證明了自己打江山的能力,也在更深層面上平衡了王石的強勢影響。在2008年左右,王石索性將幾乎全部精力放到了環保、登山等”愛好“上,並在2011年赴哈佛遊學,徹底成了甩手掌櫃。

雖實際主掌萬科,但在萬科之外,鬱亮只是那個本分的職業經理人,與王石不同,他從不會以萬科的主人自居,他說王石是英雄,而自己是普通人。甚至當與王石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時,他總會把步子邁得更慢,以保持不走在最前面。

萬科創立至今33年,鬱亮經歷了其中的27年,而實際掌舵了17年,這也是萬科發展最為快速的年代,除了市場給予的機遇外,更重要的是它幾乎沒有犯過大的錯誤。

貓頭鷹的平衡術

2014年,在萬科集團春季例會上,鬱亮手舉著《門口的野蠻人》,複盤君萬之爭“3.30”事件。彼時,他不會想到,一年之後,萬科會再次陷入到了一場更為激烈、局勢更為複雜的多方角力中。

“王石他不會離開萬科的。因為他天生俱來就有‘吉人天相’,過往跟他交過手的惡人,多半結局皆為落荒而逃。”作為王石辭任萬科總經理後的第一位接任者,現在來看,姚牧民的判斷只說對了後半句。

王石似乎有些輕敵了。

當他對“寶能系”掌舵者姚振華傲慢地喊出“你的信用不夠”、“不歡迎你這樣的人當我們的大股東”時,“寶萬之爭”的輿論風向開始超出王石的控制範圍,即使日後的再三道歉也無可挽回,結局似乎朝著周其仁所寫的《可惜了,萬科》一文偏移。

臉龐有了棱角的鬱亮此刻充當了“救火隊員”的角色。

在成都的媒體答謝會上,鬱亮第一時間表態作為職業經理人,要盡到對全體股東,尤其是中小股東的受託責任,他還以物業與業主的關係為喻,表態業主“不能隨便改燃氣管道,不能亂搭建,影響社區品質和別的業主利益”。

從最初的與原大股東華潤集團周旋、到引入援兵深鐵集團,鬱亮低調地斡旋于各方參與者之間,同時還需勉力公司日常運營,他是一個務實者,一早即認識到“股權事件涉及到了情懷和規則、市場和法治,涉及經濟問題也涉及政治問題,涉及監管體系要分業還是綜合,涉及中央和地方,國有和民營等等,這個問題非常複雜。

在2016年的股東大會上,王石公開表態,“如果郁亮能成為董事長,我願意辭職”。隨後,寶能也一改此前要“血洗”董事會的態度,表示“尊重且看好管理團隊,希望管理層中優秀者繼續留任萬科”。

對於萬科這艘航船而言,鬱亮或許才是沉在海水中最穩定的船錨。

《介面》曾寫道,鬱亮對一位萬科週刊主編說:“做總經理,就是要平衡,要犧牲自己,你覺得你準備好了嗎?” 郁亮還曾以貓頭鷹自喻,“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看機會,一隻眼睛看風險。”

在談及王石退場時,馮侖曾寫道:企業家退場,包括價值觀和公司治理的方式選擇;代際傳承,是交給二代還是交給職業經理人等四件事要解決好,這很重要,決定了這個句號,能不能劃好。即將轉身的企業家們的個人選擇,也預示了他們的結局。

在過去的大半年,王石已然風輕雲淡,他忙於賽艇,忙於張羅慈善,而鬱亮則繼續焦慮,他甚至在業績會上略顯失態的懟了一位元窮追不捨的記者。

好在那些麻煩事已塵埃落定,但深鐵這位新來的大股東則並不見得足夠包容,前景亦難以揣測。

無論如何,對於中國這家頗具代表意義的明星公司,新的時代已就此開始了。

來源 / 騰訊棱鏡

編輯 / 武兵

成為行業第一,而萬科當年的銷售額不過63億元。

儘管被視為逼亂陣腳之下的冒進,但鬱亮還是將“10年1000億”的目標寫進了萬科規劃中,而對於這種“自信”,王石跳了起來:‘年輕人要沉住氣!不要被順馳弄亂了陣腳。’”

對此,財務出身的鬱亮卻底氣十足,按照萬科每年保持30%的複合增長率,10年後的千億銷售額不難突破。他強調:“這不是目標,是結果”。龍湖地產董事長吳亞軍的評價——“鬱亮內心很強悍”。

郁亮對王石的“叛逆”最強烈地展現出來是在他對於萬科發展商業地產的堅持,這甚至讓王石情緒激動地訓斥,“如果有一天,萬科不走住宅專業化道路了,我即使躺在棺材裡,也會舉起手來反對“。

鬱亮不僅用不錯的業績證明了自己打江山的能力,也在更深層面上平衡了王石的強勢影響。在2008年左右,王石索性將幾乎全部精力放到了環保、登山等”愛好“上,並在2011年赴哈佛遊學,徹底成了甩手掌櫃。

雖實際主掌萬科,但在萬科之外,鬱亮只是那個本分的職業經理人,與王石不同,他從不會以萬科的主人自居,他說王石是英雄,而自己是普通人。甚至當與王石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時,他總會把步子邁得更慢,以保持不走在最前面。

萬科創立至今33年,鬱亮經歷了其中的27年,而實際掌舵了17年,這也是萬科發展最為快速的年代,除了市場給予的機遇外,更重要的是它幾乎沒有犯過大的錯誤。

貓頭鷹的平衡術

2014年,在萬科集團春季例會上,鬱亮手舉著《門口的野蠻人》,複盤君萬之爭“3.30”事件。彼時,他不會想到,一年之後,萬科會再次陷入到了一場更為激烈、局勢更為複雜的多方角力中。

“王石他不會離開萬科的。因為他天生俱來就有‘吉人天相’,過往跟他交過手的惡人,多半結局皆為落荒而逃。”作為王石辭任萬科總經理後的第一位接任者,現在來看,姚牧民的判斷只說對了後半句。

王石似乎有些輕敵了。

當他對“寶能系”掌舵者姚振華傲慢地喊出“你的信用不夠”、“不歡迎你這樣的人當我們的大股東”時,“寶萬之爭”的輿論風向開始超出王石的控制範圍,即使日後的再三道歉也無可挽回,結局似乎朝著周其仁所寫的《可惜了,萬科》一文偏移。

臉龐有了棱角的鬱亮此刻充當了“救火隊員”的角色。

在成都的媒體答謝會上,鬱亮第一時間表態作為職業經理人,要盡到對全體股東,尤其是中小股東的受託責任,他還以物業與業主的關係為喻,表態業主“不能隨便改燃氣管道,不能亂搭建,影響社區品質和別的業主利益”。

從最初的與原大股東華潤集團周旋、到引入援兵深鐵集團,鬱亮低調地斡旋于各方參與者之間,同時還需勉力公司日常運營,他是一個務實者,一早即認識到“股權事件涉及到了情懷和規則、市場和法治,涉及經濟問題也涉及政治問題,涉及監管體系要分業還是綜合,涉及中央和地方,國有和民營等等,這個問題非常複雜。

在2016年的股東大會上,王石公開表態,“如果郁亮能成為董事長,我願意辭職”。隨後,寶能也一改此前要“血洗”董事會的態度,表示“尊重且看好管理團隊,希望管理層中優秀者繼續留任萬科”。

對於萬科這艘航船而言,鬱亮或許才是沉在海水中最穩定的船錨。

《介面》曾寫道,鬱亮對一位萬科週刊主編說:“做總經理,就是要平衡,要犧牲自己,你覺得你準備好了嗎?” 郁亮還曾以貓頭鷹自喻,“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看機會,一隻眼睛看風險。”

在談及王石退場時,馮侖曾寫道:企業家退場,包括價值觀和公司治理的方式選擇;代際傳承,是交給二代還是交給職業經理人等四件事要解決好,這很重要,決定了這個句號,能不能劃好。即將轉身的企業家們的個人選擇,也預示了他們的結局。

在過去的大半年,王石已然風輕雲淡,他忙於賽艇,忙於張羅慈善,而鬱亮則繼續焦慮,他甚至在業績會上略顯失態的懟了一位元窮追不捨的記者。

好在那些麻煩事已塵埃落定,但深鐵這位新來的大股東則並不見得足夠包容,前景亦難以揣測。

無論如何,對於中國這家頗具代表意義的明星公司,新的時代已就此開始了。

來源 / 騰訊棱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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