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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岡仁波齊》主創訪談-記聲音背後的故事

在剛剛過去的一周, 一部沒有劇本、純素人出演的電影, 面對諸多好萊塢大片, 在今年的電影市場上罕見地上演了國產片的逆襲, 這就是--電影《岡仁波齊》。 伴隨著它的熱映, 也讓越來越多的觀眾對於這樣一部電影是如何創作拍攝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現在, 就讓我們通過電影《岡仁波齊-主創訪談別冊》一起來聽影片錄音指導--楊江講述聲音設計背後的故事。

Q:第一次聽說張楊導演要拍這兩部電影時, 您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在這之前, 與張楊導演有過合作嗎?

A:我的第一部出外景的電影就是張楊導演的《洗澡》,

是給我的老師來啟箴先生做副錄音和Avid技術支援。 在當時張楊是我們一批人的偶像。

Q:是什麼原因促使您想要參與這兩部電影的製作?尤其是《岡仁波齊》這樣一部拍攝週期長、超常規製作的電影?在做決定的過程中疑慮過嗎?

A:後來他的很多部電影我都有參與, 有一天他和我說“我有兩部電影, 要在西藏拍一年, 你來不來?”我是必須要來的, 因為這麼多年他信任我, 並且我相信無論什麼樣的電影市場環境, 他拍的一定依然是“電影”!當然, 這樣的電影, 像你所說有一點超常規, 時間超長、拍攝條件很艱苦、非職業演員甚至很多是路人, 沒有補配的可能性, 包括季節、事件都是不可複製的、隨機的, 但是這些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願意做一個好電影, 做一件有信仰的事情, 儘管我不是一個佛教徒。 也許是對電影的信仰, 又或許是對世界對宇宙對未來的一種態度。

Q:在電影拍攝前, 您去過西藏嗎?西藏對您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A:我之前只是多年前和壯壯導演拍《德拉姆》的時候走過一次, 但那次只是從雲南走到一個叫丙中洛的地方, 沒有在藏區待很久, 不是很熟悉。 但那次藏族人民給我的印象很深, 很淳樸, 很接近人的本真, 很有信仰, 這是我僅有的對西藏的認識。

Q:對您來說, 《岡仁波齊》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

A:《岡仁波齊》是一部藝術電影, 也是一部紀錄體式的電影, 這樣的電影製作自然不同於商業片。 對於一部作者電影, 首先你要理解導演的世界觀,

明白導演的表達。 我覺得藝術家的探索與表達大致有四種, 不分高下:我與我(即我是誰), 我與他(就是自己與社會、與他人), 人與自然, 人與宇宙。 《岡仁波齊》我認為導演介乎于前兩者之間在思考, 而《掌紋地·皮繩上的魂》涉及到了多維的時空, 導演是在做更深層次的思考。

Q:在製作上與別的電影有什麼不同?您對影片聲音設計的構想是什麼?

A:製作層面, 《岡仁波齊》我更多地使用了同期聲, 讓聲音更加貼近觀眾的認知。 即使有一些聲音在後期時進行了加工處理, 但音色與聲場儘量還原真實, 主要是在節奏方面做一些變化來影響觀眾。 《皮繩上的魂》則更多的主動放棄一些同期元素, 重新塑造影片的不同場景、不同時空,

有更多虛構、意象化的聲音表現。 當然這些也是建立在我對影片的理解上, 而且是需要導演認可的。

《岡仁波齊》整部影片沒有音樂, 而且是藏語語系, 那就需要聲音部門在紀錄真實的基礎上承載更多的功能。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挑戰, 但同時也有一種純粹的興奮。 所以聲音設計要成熟、有厚度、既要還原西藏的自然與人文, 又要讓聲音去幫助觀眾對導演意圖有更深體會、聲音體系還要有一定的潛藏的樂性。 《岡仁波齊》中的自然環境都是以在當地的採樣為主, 用音效庫裡的素材加以強化, 合成而來的, 例如風和雪, 我做了大量的嘗試。 首先它要有西藏這個地區的特徵, 真實性;其次, 它要能把握影片節奏, 推動人物心理的發展,

烘托氣氛。 在聲音素材的選擇上, 有一周的時間我每天的工作就是聽“風”, 每天都聽得昏昏欲睡。

另外影片中有大量敲響手中的木板, 磕頭長跪的鏡頭。 一行數人蠕動在曠野雪地上, 山間小溪中, 寺外的青石板路上……雙手揚起落下, 身體此起彼伏, 寂靜的山谷中響起木板摩擦凍土的聲響, 混合著綿綿不斷的誦經聲。 他們的手上都帶有保護用的小木板。 磕頭時的每一個動作, 在藏傳佛教都有一定的含義。 磕頭時, 合掌觸額部、觸喉部、觸心部, 表示淨除自身的身、口、意三業。 業, 意為造作, 泛指一切身心活動。 磕長頭時兩手合掌舉過頭, 自頂、到額、至胸、拱揖三次, 再匍伏在地、雙手伸直, 平放在地上, 然後, 再起立如前所做。

我想磕頭的時候應該是他們內心最純潔、最貼近自我的,每次我看到這些段落心裡也變得凝重。我決定用聲音的符號來最大化的表達人類信仰的力量,表達人類對未知的恐懼與敬拜。當你看到畫面裡充滿儀式感的動作和他們虔誠的眼神,配以什麼樣的聲音才能盡可能的接近觀眾內心?也許是強化過的動作行為聲音、也許是卡車劃過的轟鳴聲、也許是天籟般的念經聲、也許是呼嘯的風雪聲、也許是無聲……我要求前期拍攝的錄音組在休息的時候收錄了各種各樣的木板敲擊聲:有新木板,有舊的,有敲擊在公路上,有石板地上的,有雪地、泥濘的路上的……後期的時候讓擬音部門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先把這些結合到一起,篩選出一批較為滿意的素材。然後根據影片的需要,替換了大部分現場的板聲,最後再做最終處理,有的需要按鏡頭做一些基礎的音量變動,有的需要突出山谷的混響或自然的延時,有的需要給予更多更強的主觀化處理,有的需要不同步的處理來讓聲畫產生一種新的節奏……隨著電影時間的真實移動,他們手中木板的薄厚也要考慮到,包括隨著演員心理、生理上的變化導致敲擊聲音的變化等等。這部影片確實在聲音設計上花了一些時間,我認為儘管是紀錄風格的電影,也不應該在聲音上僅僅是記錄,而應該讓你記錄到的聲音得到更多的處理,更多更巧妙的去幫助電影,幫助導演去闡釋觀點。

《岡仁波齊》的拍攝在高原,氣候惡劣,條件比較艱苦,週期長達一年,但即時性、隨機性的拍攝方法又是這部電影的關鍵所在。因此我為這次拍攝給同期錄音工作制定了一些特殊的工作方法和要求:1:根據不同情況使用不同類型的話筒,不同聲源採用多角度多方位的拾取方式,保證收錄到的同期聲的信噪比與最佳音色,但前提是絕不能因為聲音的工作影響到這些非專業演員的表演。例如話筒我們使用了Sennheiser 416、Sennheiser418s、Schopes Mini CMIT、無線話筒我們選用的是Lectrosonics 411A+SMQV+DPA4071。2:不以拍攝畫面和故事劇情為限制,把這一年來在西藏途徑的所有地方當成你生活的環境,多採集環境聲、多收集每一個地區的生活氛圍、特色聲音、去尋找,比如:風聲、牛羊的叫聲、勞作的氛圍、寺廟的念經聲……,還有一些動效,比如:腳步聲、開門聲、做酥油茶的聲音……,總之所有聽到的聲音要盡可能的收錄。3:因為西藏地貌的特殊性,希望後期的製作人員對那個地方更多、更深入的感知,所以我要求我的同期團隊做聲音日誌,用聲音去描述你每一天的生活。他們錄製的任意一條聲音素材都要用拍DV或記筆記的方式去加以描繪。這種工作方式確實加大了同期拍攝的辛苦程度和後期聲音素材處理的工作量,但是結果是值得的。

Q:這兩部電影製作完成後,您覺得滿意嗎?或是過程中留有什麼遺憾?

A:以前總聽老師們說電影是種遺憾的藝術,有一天聽了謝飛老師和張楊導演的談論之後再看過《掌紋地·皮繩上的魂》,我發現這種遺憾是你永遠無法彌補的。不可能在製作過程中完全釋放你對電影的理解,或者說對導演的理解,讓你對影片把握的盡善盡美。但能把每一部電影留下的遺憾都當做下一部電影的經驗也是一種收穫吧。

Q:假設分別用一句話把《岡仁波齊》和《掌紋地·皮繩上的魂》推薦給觀眾,您最想說什麼?

A:我最想對觀眾,或者是喜愛藝術電影的觀眾說:去影院看,去影院聽,你會找到張楊在電影中給你的提問。

業務範圍

電影同期錄音/後期聲音製作/杜比全景聲混錄製作/DTS:X混錄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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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goldencicadafilm.com

我想磕頭的時候應該是他們內心最純潔、最貼近自我的,每次我看到這些段落心裡也變得凝重。我決定用聲音的符號來最大化的表達人類信仰的力量,表達人類對未知的恐懼與敬拜。當你看到畫面裡充滿儀式感的動作和他們虔誠的眼神,配以什麼樣的聲音才能盡可能的接近觀眾內心?也許是強化過的動作行為聲音、也許是卡車劃過的轟鳴聲、也許是天籟般的念經聲、也許是呼嘯的風雪聲、也許是無聲……我要求前期拍攝的錄音組在休息的時候收錄了各種各樣的木板敲擊聲:有新木板,有舊的,有敲擊在公路上,有石板地上的,有雪地、泥濘的路上的……後期的時候讓擬音部門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先把這些結合到一起,篩選出一批較為滿意的素材。然後根據影片的需要,替換了大部分現場的板聲,最後再做最終處理,有的需要按鏡頭做一些基礎的音量變動,有的需要突出山谷的混響或自然的延時,有的需要給予更多更強的主觀化處理,有的需要不同步的處理來讓聲畫產生一種新的節奏……隨著電影時間的真實移動,他們手中木板的薄厚也要考慮到,包括隨著演員心理、生理上的變化導致敲擊聲音的變化等等。這部影片確實在聲音設計上花了一些時間,我認為儘管是紀錄風格的電影,也不應該在聲音上僅僅是記錄,而應該讓你記錄到的聲音得到更多的處理,更多更巧妙的去幫助電影,幫助導演去闡釋觀點。

《岡仁波齊》的拍攝在高原,氣候惡劣,條件比較艱苦,週期長達一年,但即時性、隨機性的拍攝方法又是這部電影的關鍵所在。因此我為這次拍攝給同期錄音工作制定了一些特殊的工作方法和要求:1:根據不同情況使用不同類型的話筒,不同聲源採用多角度多方位的拾取方式,保證收錄到的同期聲的信噪比與最佳音色,但前提是絕不能因為聲音的工作影響到這些非專業演員的表演。例如話筒我們使用了Sennheiser 416、Sennheiser418s、Schopes Mini CMIT、無線話筒我們選用的是Lectrosonics 411A+SMQV+DPA4071。2:不以拍攝畫面和故事劇情為限制,把這一年來在西藏途徑的所有地方當成你生活的環境,多採集環境聲、多收集每一個地區的生活氛圍、特色聲音、去尋找,比如:風聲、牛羊的叫聲、勞作的氛圍、寺廟的念經聲……,還有一些動效,比如:腳步聲、開門聲、做酥油茶的聲音……,總之所有聽到的聲音要盡可能的收錄。3:因為西藏地貌的特殊性,希望後期的製作人員對那個地方更多、更深入的感知,所以我要求我的同期團隊做聲音日誌,用聲音去描述你每一天的生活。他們錄製的任意一條聲音素材都要用拍DV或記筆記的方式去加以描繪。這種工作方式確實加大了同期拍攝的辛苦程度和後期聲音素材處理的工作量,但是結果是值得的。

Q:這兩部電影製作完成後,您覺得滿意嗎?或是過程中留有什麼遺憾?

A:以前總聽老師們說電影是種遺憾的藝術,有一天聽了謝飛老師和張楊導演的談論之後再看過《掌紋地·皮繩上的魂》,我發現這種遺憾是你永遠無法彌補的。不可能在製作過程中完全釋放你對電影的理解,或者說對導演的理解,讓你對影片把握的盡善盡美。但能把每一部電影留下的遺憾都當做下一部電影的經驗也是一種收穫吧。

Q:假設分別用一句話把《岡仁波齊》和《掌紋地·皮繩上的魂》推薦給觀眾,您最想說什麼?

A:我最想對觀眾,或者是喜愛藝術電影的觀眾說:去影院看,去影院聽,你會找到張楊在電影中給你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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