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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適的兩個蝴蝶到機器人寫詩,中國新詩百年掠影

楚天都市報訊圖為:郭沫若圖為:胡適楚天都市報記者徐穎“兩個黃蝴蝶, 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麼, 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個, 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 天上太孤單。 ”1916年, 胡適寫下中國第一首白話詩《蝴蝶》, 發

圖為:郭沫若

楚天都市報記者徐穎

“兩個黃蝴蝶, 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麼, 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個, 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 天上太孤單。 ”1916年, 胡適寫下中國第一首白話詩《蝴蝶》, 發表在1917年2月的《新青年》雜誌上, 自此以後, 一種不同於漢賦, 不同于唐詩宋詞, 也不同於元曲和明清小說的新文體出現了。 這就是中國新詩。

詩壇關於“中國新詩百年”的討論頗多。 近日, 楚天都市報記者採訪了多位元詩人及詩歌編輯, 回溯中國新詩百年掠影。

胡適、郭沫若的詩

五四狂飆突進之時代精神的紀念碑

關於“中國新詩百年”的紀念活動, 從去年開始已經有了, 今年更是在各地開花。

有的以胡適寫下《蝴蝶》為節點, 有的以《蝴蝶》發表為節點。

不過, 有一個人曾表示過不服。 這個人是郭沫若。

由老一輩文人、今年84歲的周良沛選編、崇文書局出版的《中國新詩百年新詩選》6月17-18日在北京首發。 書中披露:郭沫若曾於1959年5月在《文學知識·答青年問》中說“我寫新詩比胡適等人要早”。 早在1936年9月4日, 郭沫若即在《我的作詩經過》中表明, 他寫於民國五年(1916年)夏秋之交的《Venus(維納斯)》, 不知因何原因, 報刊一直沒有刊用, 直到詩集《女神》1921年由上海泰東圖書局出版, 它才被編入其中得以面世。

無論是《蝴蝶》, 還是《Venus》, 從現在的藝術欣賞眼光看, 一個過於稚拙, 一個過於直白淺露。 周良沛推崇馮至先生的觀點, 將胡適的《嘗試集》以及同類的詩,

看作“不是新詩成就的反映, 卻是新詩開路的碑記”, 認為他們的作品是五四狂飆突進之時代精神的紀念碑, 他們對新詩的探索, 雖有遺憾和教訓, 但可以理解和諒解。

關於郭沫若和他的詩, 向來是眾說紛紜。 周良沛將郭沫若作為第一個人物, 選入《中國新詩百年新詩選》。 他如此評價郭沫若的詩:“且不論他的《Venus》和《天上的街市》有其影響, 他更多的是反帝反封建, 混合他泛神論的自我、大膽、真誠、狂熱的呼喊和呐喊。 表現在《天狗》式的, 多處多樣的毀壞、創造, 是那個時代思想的前鋒;浪漫於直抒胸臆的《煤中爐》, 也包含著隱喻的象徵;《天上的街市》之天上地上, 現實與想像交錯, 其思想和藝術的創新, 對於當時還多是一事一情的表述, 是極大的豐富。

”而在選擇郭沫若的詩作時, 除了《如火如荼的恐怖》《雷電頌》之外, 周良沛所選的都是郭沫若《女神》詩集之後、聲稱要做“標語詩人”之前的作品。

“標語不可為詩, 但以詩承擔社會擔當的精神十分可貴。 ”周良沛對郭沫若用新詩聚集抗戰力量、在全國開闢另一種精神戰場的作為表示讚賞。 對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人們對郭沫若的異議, 周良沛則表示“人無完人”, 就像現在對胡適的“價值重估”, 人們對胡適的好惡見仁見智, 但談到新詩, 無法繞開他們。

圖為:胡適

北島、顧城、舒婷、海子的詩

開創另一個詩歌繁盛時代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從北島鏗鏘思辨的詩句, 到顧城空靈純淨的“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從舒婷抒情雋美的詩句,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到海子質樸爛漫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從上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 中國新詩迎來了自新文化運動之後的又一次高潮。 直到今天,這些經典詩句,仍然在各種朗誦會上被反復詠誦。

長江詩歌出版中心主任、詩人沉河說,無論是新文化運動之後,還是上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兩次詩歌的大繁盛,都是被壓抑得太久之後的空前大爆發。“朦朧派詩人受意識形態影響較小,詩歌是對自我的表達,語言上也更加清新有節奏感,容易被大眾接受。”

“詩言志,詩緣情”,是從古至今一直被接受的詩歌美學觀點。然而,“志”與“情”的表達,界限在什麼程度,一直都有一些爭議。一方陣營認為,新詩應該是純個人情緒的表達,不屑於做時代精神的號筒,不屑於表現自我感情以外的豐功偉績;另一方陣營則認為,新詩不能脫離時代而存在,不能不關心時代、不關心社會,獨自怡情。

沉河說,新詩如果一味做時代的鼓手,比如郭沫若後期的詩,完全喪失了詩人的思考個性,缺乏藝術生命力的詩,最終也不會被人們記住,沒有永恆的價值;但詩歌也不能完全脫離時代,比如,在國家和人民苦難深重的時候,艾青如果不寫《大堰河——我的保姆》《向太陽》這樣的詩,而去寫鴛鴦蝴蝶派那樣的詩,誰會讀呢?

“詩歌與時代的關係,要看詩歌反映的是大時代,還是某個時刻某個事件。”沉河說,李白的詩之所以浪漫奔放,舉杯仰頭間都是盛唐氣象,而杜甫的詩之所以沉鬱頓挫,是因為他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時代。時代的氣息,是不自覺地注入到詩人的靈魂中的。與現在一些人寫紀念詩,是完全不一樣的。

朋友圈的詩和機器人的詩

超光速時代我們還需要什麼

這本詩集叫《陽光失了玻璃窗》,今年5月出版,詩歌中有風景描寫,也有內心情感的描寫。而在此之前,自2017年2月起,“小冰”在天涯、豆瓣、貼吧、簡書四個平臺上使用了27個化名發表詩歌作品,比如“駱夢”、“風的指尖”、“一荷”、“微笑的白”,幾乎沒有被察覺出這些詩歌非人為所作。

過去認為機器人再強大,但無法模擬人類的情感。據小冰開發方、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院方的說法,為了達成寫作技能,機器人小冰“學習”了上世紀20年代以來519位詩人的現代詩,被訓練超過10000次——人類如果要把這些詩讀10000遍,則大約需要100年。詩集中,“小冰”將寂寞、悲傷、期待、喜悅等1億用戶教會她的人類情感,通過10個章節以詩詞的形式展現在它的詩集裡。

“快把光明的燈擎起來了/那裡有美麗的天/問著村裡的水流的聲音/我的愛人在哪/因為我的紅燈是這樣的幻變/像是美麗的秘密/她是一個小孩子的歌唱/那時間的距離”這一首《我的愛人在哪》,是小冰寫的愛情詩。

小冰的詩作一出,引來詩界許多討伐聲,認為這算不上是詩,只是一些漂亮句子的組合,是文字的遊戲,小冰缺乏人類真正的情感,比如,它沒有人生的疼痛感和脆弱感,而詩歌正是這些的產物。

余述平認為,機器寫詩不是不可以,但它寫的只是頭腦簡單的詩。“好的詩人,把鞋脫掉,把腳解放出來。”他覺得,現在的詩人,太在意詩人的“帽子”。“帽子”太多,缺氧,“頭髮”越來越成為一種稀有植物。

也有愛好詩歌的讀者反映,現在翻開詩歌刊物,很多詩根本就讀不懂,寫詩的人比讀詩的人多。在《中國百年新詩選》北京首發的研討會上,與會專家認為現在寫詩的人雖然多,但中國新詩“走著越來越狹窄的道路”,一些詩太過私人化,不能讓人產生情感共鳴,成為“邊緣詩”,還有一些詩倒是“不邊緣”,但一味寫感官、寫欲望、寫墮落、寫性,成為消費主義的同謀。對此,有研究者呼籲,要發揮詩歌批評的作用,驅詩歌濁音,揚詩歌正音。

直到今天,這些經典詩句,仍然在各種朗誦會上被反復詠誦。

長江詩歌出版中心主任、詩人沉河說,無論是新文化運動之後,還是上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兩次詩歌的大繁盛,都是被壓抑得太久之後的空前大爆發。“朦朧派詩人受意識形態影響較小,詩歌是對自我的表達,語言上也更加清新有節奏感,容易被大眾接受。”

“詩言志,詩緣情”,是從古至今一直被接受的詩歌美學觀點。然而,“志”與“情”的表達,界限在什麼程度,一直都有一些爭議。一方陣營認為,新詩應該是純個人情緒的表達,不屑於做時代精神的號筒,不屑於表現自我感情以外的豐功偉績;另一方陣營則認為,新詩不能脫離時代而存在,不能不關心時代、不關心社會,獨自怡情。

沉河說,新詩如果一味做時代的鼓手,比如郭沫若後期的詩,完全喪失了詩人的思考個性,缺乏藝術生命力的詩,最終也不會被人們記住,沒有永恆的價值;但詩歌也不能完全脫離時代,比如,在國家和人民苦難深重的時候,艾青如果不寫《大堰河——我的保姆》《向太陽》這樣的詩,而去寫鴛鴦蝴蝶派那樣的詩,誰會讀呢?

“詩歌與時代的關係,要看詩歌反映的是大時代,還是某個時刻某個事件。”沉河說,李白的詩之所以浪漫奔放,舉杯仰頭間都是盛唐氣象,而杜甫的詩之所以沉鬱頓挫,是因為他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時代。時代的氣息,是不自覺地注入到詩人的靈魂中的。與現在一些人寫紀念詩,是完全不一樣的。

朋友圈的詩和機器人的詩

超光速時代我們還需要什麼

這本詩集叫《陽光失了玻璃窗》,今年5月出版,詩歌中有風景描寫,也有內心情感的描寫。而在此之前,自2017年2月起,“小冰”在天涯、豆瓣、貼吧、簡書四個平臺上使用了27個化名發表詩歌作品,比如“駱夢”、“風的指尖”、“一荷”、“微笑的白”,幾乎沒有被察覺出這些詩歌非人為所作。

過去認為機器人再強大,但無法模擬人類的情感。據小冰開發方、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院方的說法,為了達成寫作技能,機器人小冰“學習”了上世紀20年代以來519位詩人的現代詩,被訓練超過10000次——人類如果要把這些詩讀10000遍,則大約需要100年。詩集中,“小冰”將寂寞、悲傷、期待、喜悅等1億用戶教會她的人類情感,通過10個章節以詩詞的形式展現在它的詩集裡。

“快把光明的燈擎起來了/那裡有美麗的天/問著村裡的水流的聲音/我的愛人在哪/因為我的紅燈是這樣的幻變/像是美麗的秘密/她是一個小孩子的歌唱/那時間的距離”這一首《我的愛人在哪》,是小冰寫的愛情詩。

小冰的詩作一出,引來詩界許多討伐聲,認為這算不上是詩,只是一些漂亮句子的組合,是文字的遊戲,小冰缺乏人類真正的情感,比如,它沒有人生的疼痛感和脆弱感,而詩歌正是這些的產物。

余述平認為,機器寫詩不是不可以,但它寫的只是頭腦簡單的詩。“好的詩人,把鞋脫掉,把腳解放出來。”他覺得,現在的詩人,太在意詩人的“帽子”。“帽子”太多,缺氧,“頭髮”越來越成為一種稀有植物。

也有愛好詩歌的讀者反映,現在翻開詩歌刊物,很多詩根本就讀不懂,寫詩的人比讀詩的人多。在《中國百年新詩選》北京首發的研討會上,與會專家認為現在寫詩的人雖然多,但中國新詩“走著越來越狹窄的道路”,一些詩太過私人化,不能讓人產生情感共鳴,成為“邊緣詩”,還有一些詩倒是“不邊緣”,但一味寫感官、寫欲望、寫墮落、寫性,成為消費主義的同謀。對此,有研究者呼籲,要發揮詩歌批評的作用,驅詩歌濁音,揚詩歌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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