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天, 楊季康先生去世一年了, 她的作品還在, 唐吉訶德中譯本, 我們仨, 幹校六記, 讀過的人都給予很高的評價, 和令人憐惜的先父母而去的圓圓一樣, 這些作品也是她的孩子, 這些孩子會頑強地活在這世界上, 感染著不止一代文藝愛好者, 影響著許許多多和生活計較的年輕人。
高曉松說, 在顧城去世十年以後, 他曾給顧城的媽媽打過一次電話, 告訴那個偉大的女性:阿姨, 你的兒子, 被世人稱為童話詩人的那個青年, 他的詩歌豐富了我的青春, 讓我走近了詩, 看到了遠方的田野。 高曉松的青春,
關於追憶文革的文字, 我自認讀的不少, 巴金的隨想錄, 季羨林的牛棚雜憶, 我斷斷續續看了不少篇目, 前者盡是淚點, 使人看著壓抑, 這一本大部頭作品, 得到了大多數親歷者的認同與稱讚, 是中國一代知識份子血與淚的產物, 其缺點是沒有特質, 換句話說, 這樣的作品, 不僅巴金老人能寫, 任何一位先生只要受過普通文字訓練就能洋洋灑灑留下千萬言。 後者, 雖嬉笑怒駡, 卻也只直白地將知識份子的悲慘遭遇和紅小兵的蠻橫呈現出來, 你往下讀, 會有一個深刻感識, 媽的, 姚文元太壞了!
這些回想文革往事的文字, 多是揭開自己衣衫下的傷口, 將之暴露於眾人眼前, 人家看到後馬上加入情緒了, 這是簡單的工作。
河南羅山, 是我想去的地方, 那裡是幹校的所在, 在那裡, 楊絳與默存先生菜園相會, 大家揣著小板凳夜晚去看電影, 俞平伯與默存先生在一個小隊, 楊絳用白麵饃喂小狗被老大爺訓斥。 這個貧瘠的地方, 那個不合時宜的時間, 發生了太多有趣的事, 那些最高學府的大師們與村民野人碰撞出的火花, 擦亮了迷霧濛濛的羅山上空。
洋洋萬言, 使人首觀則悲的地方只有一處, 就是寫到女婿得一含恨自殺的時候,
在幹校期間, 老夫婦最痛苦的是沒有書看, 這是一個時代人的共情, 什麼物質享受的丟失都可接受, 精神食糧的缺乏卻讓人難以生活。 幸運的是, 後來錢瑗為他們寄來了不少書籍和外文報紙。 空閒時可以閱讀, 到黃昏兩位老人偷偷摸摸聚到一起在殘霞裡散步。
比起很多事後發牢騷的教授, 楊絳的態度不偏不倚, 極為懇切, 人家男士都說當地農人怎麼粗暴虐待他們, 而楊先生講:弱者總佔便宜, 幹活時我只做些力所能及的閒事, 工友們說, 閑坐著可比煉鋼難受多了, 很照顧我。
大家鑿井的時候,
文章的最後, 祝願楊季康女士在天國找到了錢先生和阿瑗, 他們都滿臉笑意, 像三個沒長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