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事實昭然若揭, 那就是晚清時期湘軍將領幾乎個個肥得流油。 王闓運在《湘軍志·籌餉篇》中揭秘:“軍興不乏財, 而將士愈饒樂, 爭求從軍。 每破寇, 所獲金幣、珍貨不可勝計。 復蘇州時, 主將所斥賣廢錫器至二十萬斤, 他率以萬萬數。 能戰之軍未有待餉者也。 ”
曾國荃是湘軍虎將, 為清王朝鎮壓太平天國, 他是不折不扣的大功臣。 我們細讀《曾國藩家書》, 即可曉然, 曾國藩原本打算奏請李鴻章到金陵會剿, 因為淮軍的大炮火力更猛, 士氣更旺, 能夠協助湘軍轟塌堅固的城牆, 但他擔心李鴻章氣焰太盛, 言語態度會冒犯曾國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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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 曾國藩的心情極其矛盾。 所幸李鴻章顧大局識大體, 他很清楚, 倘若自己半途去金陵會剿, 染指分羹, 無論是分名還是分利, 都不會受到歡迎, 這種大忙可幫不得, 這種好人可做不得。 曾國荃也確實爭氣, 硬是憑藉其麾下的湘軍吉字營打贏了這場艱苦卓絕的攻堅戰, 率領蠻子兄弟拿下了太平軍的老巢, 奪得首功一件, 不僅在金陵城裡美滋滋、樂顛顛地撒了一次野, 而且升官、晉爵、發財, 三者齊備。
曾國荃攻下金陵後,
回到湘鄉, 曾國荃購買良田萬頃, 還建造了奢華壯麗的大夫第。 其侄女曾紀芬在《自編年譜》中回憶道:“前有轅門, 後仿公署之制, 為門數重。 鄉人頗有浮議。 文正(曾國藩)聞而令毀之。 ”最末一句有點誇張, 不過, 咸豐九年(1859), 曾國藩在致諸弟的信中確實有這方面的指示:“我家若太修造壯麗, 則沅弟(曾國荃)必為眾人所指摘, 且亂世而居華屋廣廈, 尤非所宜。 ”由此可見, 曾氏兄弟的性情並不相同, 老大主張“謹慎”和“韜光養晦”, 老九則主張“瀟灑”和“及時行樂”。 曾國荃竭盡所能, 撈足了金錢, 然後揮金似土, 曾國藩對此不以為然, 外界也多有非議。 曾紀芬在《自編年譜》中嘗試為其九叔做出辯解:“忠襄公(曾國荃)每克一名城,
咸豐九年秋, 曾國藩在致曾國荃的家書中寫道:“聞林文忠(林則徐)三子分家, 各得六千串。 督撫二十年, 真不可及。 ”我想, 曾國荃讀完這封信, 肯定噴茶一笑。 林則徐當了多年高官, 卻一直清廉自守。 死後只留下這麼點遺產, 寒冬臘月, 害得三個兒子喝西北風, 能說他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曾國藩肯向林則徐看齊, 並非故意裝假, 他既有思想上的衝動, 又有行為上的表現。 曾國荃奉行實用主義, 只認准錢多好辦事, 恐怕連思想上的瞬間衝動也沒有。
曾國藩對幕僚趙烈文說過這樣一番話:“九弟手筆寬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