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繫作者mszhangziyan@foxmail.com】
有件事鬧了半個月， 不是日飯圈的人也有點興趣， 集中體現了當代明星產業在消費倫理上的終極命題。
日本偶像組合AKB48總決選，
然後她的隊友反應如下
一臉不可思議的渡邊麻友↓
已經離開AKB48的大島優子， 戴有“fuck”的帽子錄了個短片。
這位008小姐倒是厲害， 穿了個印著“damn”的T恤回應。
今天最新番：008小姐被粉絲告上法庭。
這， 這就是日劇《Legal High2》的第一集開頭吧？
在中文互聯網上就呈現了兩種觀點：
正方：女子偶像組合都要賣單身人設滿足粉絲幻想， 這很猥瑣耶， 大膽公佈自己結婚不是很好嗎？這是一次自由的起義！
反方：AKB48的成員都是不許談戀愛的好嗎？之前說過自己是處女， 又可憐兮兮地求粉絲投票， 粉絲投票是希望她在愛豆路上越走越遠， 現在投完了說要結婚算啥？她不就是被拍到了自己先公佈順便自我炒作嗎？
於是這件事的辯論就變得非常複雜了。
——————————
我們分以下幾個層次展開：
AKB48這種偶像團體為什麼會不許談戀愛？
很多人都說這是公司規定。
但AKB48的總決選三連冠指原莉乃上節目表示， 這是自覺遵守的， 不是禁令。
（截圖來自@音樂車禍現場 的秒拍）
問題就是：為什麼要自覺遵守這種事情？戀愛不應該是自由的嗎？
在娛樂行業，很多明星的個人戀愛都會受到經紀公司管控，尤其是粉絲型藝人。港臺有些男星直接是隱婚的。
而AKB48這種在起步設置時就精准計算了“售賣幻想”的偶像商品，經紀方和粉絲應該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女偶像“未婚單身”的重要性。
騰訊大家有一篇專欄，直接把AKB48所提供的內容稱之為“軟情色”。
“軟情色”當然是存在的，上網搜“AKB 48+小黃歌”，也能看到早期AKB48的歌曲風格。
比方說這種歌詞↓
在她們的劇場表演裡，鏡頭也會特地掃過短裙的邊。
然後還會票選成員的美胸、美腿、美唇……各個部位。
還有“握手會”這種經營思路，買CD得握手券，然後CD銷量大漲但根本和音樂沒什麼關係，就是花錢應援換見愛豆的機會。
於是有這種激動的男粉絲握住女愛豆的手不放鬆的畫面。
一天握好幾千人的手不知道誰是誰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也會有妹子表情管理失控……
不過有些粉絲更失控
其實，也是有成員偷偷說這種“握手會”噁心的。
AKB48後來也操作出了夢想和勵志主題，從歌曲到愛豆人設都是如此。
有了“普通女孩變成愛豆”“實現夢想”“一直可愛努力地生活”這種內涵，是可以讓女粉絲自我投射的。尤其是三連冠的指原莉乃，是“平凡女孩逆襲”的範本。
AKB48現在的女粉已經占到50%左右。
很多粉絲也不喜歡批評者揪著小黃歌那些不放，這都算運營思路的鍋。畢竟AKB48在日本國民度這麼高，靠擦邊球達不到。
但“戀愛禁止”這種緊箍咒始終懸在成員的頭上，就算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也差不多是偶像界不成文的規則了。AKB48的成員也還在主動遵守，之前發生過談戀愛的要剃頭認罪這種情況。
而這些，永遠會引發來自圈外的疑問：為什麼這些女孩子年輕輕輕的不能享有婚戀自由？
即便你們說這是女孩子們自願的，即便粉絲言之鑿鑿地說這是職業規則、“不懂不要評價”，但也擋不住有人從最普遍的邏輯來發問：什麼樣的職業要禁止年輕女孩戀愛呢？這完全違背人性吧？
——————————
然後，反對008的人，怒點在哪裡呢？
按照AKB飯圈的邏輯，她之前一直為了總決選賣力地拉票，拉票喊的都是勵志口號，粉絲給她投進前20了她說去結婚……
“戀愛禁止”是否合理是另一個命題，但粉絲的怒點是：008小姐是主動進入了這個遊戲規則，而且之前在賣力貢獻毫無經驗的耿直girl人設。
2015年她表態過自己是處女。
現場↓
還有這個↓
藝人賣人設，如果賣得不敬業，總是要被嘲的。假裝讀很多書卻到處念錯別字、假裝秀恩愛實際上同床異夢、假裝單純實際上很心機、假裝愛吃其實背地裡在節食……無論哪種人設，都有其目標人群和商業利益，一旦被公眾發現穿幫，那就是天大的嘲點了。
另外因為《週刊文春》本來就要曝光008的戀情，所以很多人覺得她就是知道瞞不住了乾脆自己搞個大新聞。
有人提出，如果008不參加總決選，不要找粉絲拉票，而直接宣佈結婚，祝福的人會很多。
日本主持人貴婦松子用夜總會賣酒來比喻：
008能在那個場合發表如此重大的決定，一定是有人或事在推動她的，但最後還應該是她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比如一位陪酒女說，我這個月要是沖不到前20（酒吧業績）可能就在這裡幹不下去了，求客人給她開一瓶ドンペリ（一種較貴的酒）。一般一個月能開一瓶就不錯了，因為這位客人很喜歡她，為了她一下開了30瓶！陪酒女終於如願，但卻和客人說，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翻譯via@這裡是大阪）
感覺這個比喻又點出了AKB48總決選的本質又吐槽了任性的008小姐……
《Legal High2》粉絲起訴賣人設明星那段的結局是：明星為欺騙公眾而道歉賠償，但粉絲也會歡迎她做真實的自己。
————————————
然而，“賣單身單純人設是否值得吐槽”這個命題的尷尬之處在於：
如果“敬業偶像”的要求就是藝人要賣單身人設，本來看上去就有哪裡不對？
明明是談戀愛的年紀，卻為了粉絲表演單身，聽上去就有某種猥瑣的成分。極端吐槽曰：難道當偶像是雲牛郎或者雲援交？
粉絲真的相信大好青春的男女不談戀愛嗎？有些粉絲甚至知道偶像的戀愛是會被經紀公司隱瞞的，但仍然厭惡偶像公開戀情，這又是什麼心理呢？
從網路上的觀察來看，支援008小姐結婚的，以非AKB飯圈的人為主，這些人本來就不能理解穿著各種洛麗塔裝扮的女孩辦握手會和迎合宅男的所謂“偶像文化”現象，看到有人公開說自己要結婚，不按遊戲規則來，好像很容易給這種舉動安上“大膽做自己”的標籤。
而反對吐槽008欺騙粉絲的，是已經認可了AKB48的偶像工業體系，他們認為一旦進入這個偶像組合就要遵守遊戲規則。
AKB48這種偶像組合的成員，跟普通的藝人似乎是不一樣的。很多在其中的女孩，外貌、身材、技能（唱歌或者演戲），並不能達到藝人的出道標準，而進入AKB48，可以說是以一種“被粉絲養成”的方式來走紅，讓粉絲看著藝人成長、變化、從青澀到獨當一面，勵志和幻想（包括對異性的幻想和自我投射幻想）都囊括在其中。
既然選擇了用“被養成”的方式來走紅，粉絲對愛豆當然是有話語權的。所以與其說粉絲想追究偶像的欺騙，可能“結婚會破壞幻想和人設”才是真正的罪名。
另外，涉及到關於明星的“幻想”“代入”，就會有更多越說越亂的問題。
我們欣賞明星，甚至於把這種欣賞代入自己私人的幻想中，到底是健康的還是猥瑣的？
全世界都在看超級模特的“美好肉體”，品評他們的身材，看上去也挺陽光健康的。
如果性暗示大於美感，揩油欲大於欣賞，是猥瑣的；有些偶像如果純以出賣色相來打開出路，應該是低級的。
（不放低級示範圖了。）
還有，誰粉明星不會開玩笑說“想嫁”“想娶”“想彎”，哪個明星公開戀情沒有粉絲哀嚎，這跟不許偶像結婚，是不是同一種情緒呢？是否可以作為行業共識去要求藝人不結婚呢？
我始終覺得，如果講出“我給你錢支持你事業所以你必須為我單身”，心態就很不好了。
現在粉絲動輒用“嫖”來形容自己和偶像的關係，真的不是小瞧了自己、也小瞧了愛豆嗎？
健康合理的邊界在哪裡？當所有這些話題攪合在一起，“AKB48女星在總決選上宣佈要結婚”這個辯題，正反雙方都在自己的邏輯裡出不來，無法跟對方辯友溝通。
但是現實是，明星工業裡，一定會有一群人要售賣極端的“幻想型偶像”。有人買有人願意賣，類似的爭議就會長期存在，沒有秋元康也會有別人做這種生意，日本的AKB48如此紅火，全球的同類產品都會跟上。
——————————
那麼，我想說說國內被“日韓偶像製造思維”影響後的追星文化了。
AKB48是一種比較極端的形式，但其明星生產和製造的邏輯已經或多或少地滲透在了東亞所有國家的藝人運作中。
現在中國也有“國產愛豆”了，應援文化也很盛行，為偶像花錢花時間（打榜、追現場）是光榮的，不為偶像花錢是可恥的（所謂“白嫖”），“花錢”成為了一種正義，粉絲認為自己點點滴滴的貢獻彙聚成了偶像的人氣和收入，一旦偶像做了自己不滿意的事情，“脫飯”就是他們的抗議。
到這裡，我要提出個人觀點了。跟008事件本身無關，只是有感於當下粉絲和偶像關係來說。
我非常不能理解“強硬的女友粉”這種群體。
男偶像有女友了、結婚了，哀嚎是抒發情感，換個人喜歡也沒關係。
但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你出過錢，你居然跟別的女人結婚”、“讓你不要公佈戀情是為你好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不要事業”、“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是不要在粉絲面前提，這樣我很不爽”、“沒有粉絲支持哪有你的資源”……
這些看上去都，很、奇、怪。
任嘉倫公佈女友，粉絲脫飯之餘還要斥責他浪費了自己的應援、自斷前程。
秦俊傑帶著楊紫到自己粉絲群玩，說希望大家喜歡自己女朋友，粉絲就不高興要脫飯。
這種可以當演員的明星，演著戲、拿著片酬，不是提供“單身幻想”服務的，他們拒絕用個人生活來換人氣，粉絲不買帳，那就找願意圈女友粉的鮮肉去，還要指責男演員的私人生活和選擇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2004年林心如上康熙談到木村結婚，也是迷妹心吃了一罎子醋，不肯相信偶像居然心甘情願要結婚，寧可相信網路上的陰謀論。
不過咧，連女明星林心如都認為，愛豆離自己太遙遠了。
追星是自己的事情，但幻想和情感投入都需要邊界。
有人說粉絲分為“理智飯”和“自我飯”，前者真正為偶像考慮，後者只圖自己爽快，能把偶像的愛人、朋友、公司、甚至其他派別粉絲都撕個遍。
但我覺得不如分成“充實飯”和“空虛飯”。充實的人喜歡明星也不過是生活中一小部分，還要上班上學談戀愛；空虛的人除了追星就無從發洩自己的情感需求，所以把一切欲望都投入進去，在幻想的世界裡當虛擬的王。
如果你為偶像花錢，買回的應該是自己的快樂，可誰都不能干預別人的人生。
而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啊。
（截圖來自@音樂車禍現場 的秒拍）
問題就是：為什麼要自覺遵守這種事情？戀愛不應該是自由的嗎？
在娛樂行業，很多明星的個人戀愛都會受到經紀公司管控，尤其是粉絲型藝人。港臺有些男星直接是隱婚的。
而AKB48這種在起步設置時就精准計算了“售賣幻想”的偶像商品，經紀方和粉絲應該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女偶像“未婚單身”的重要性。
騰訊大家有一篇專欄，直接把AKB48所提供的內容稱之為“軟情色”。
“軟情色”當然是存在的，上網搜“AKB 48+小黃歌”，也能看到早期AKB48的歌曲風格。
比方說這種歌詞↓
在她們的劇場表演裡，鏡頭也會特地掃過短裙的邊。
然後還會票選成員的美胸、美腿、美唇……各個部位。
還有“握手會”這種經營思路，買CD得握手券，然後CD銷量大漲但根本和音樂沒什麼關係，就是花錢應援換見愛豆的機會。
於是有這種激動的男粉絲握住女愛豆的手不放鬆的畫面。
一天握好幾千人的手不知道誰是誰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也會有妹子表情管理失控……
不過有些粉絲更失控
其實，也是有成員偷偷說這種“握手會”噁心的。
AKB48後來也操作出了夢想和勵志主題，從歌曲到愛豆人設都是如此。
有了“普通女孩變成愛豆”“實現夢想”“一直可愛努力地生活”這種內涵，是可以讓女粉絲自我投射的。尤其是三連冠的指原莉乃，是“平凡女孩逆襲”的範本。
AKB48現在的女粉已經占到50%左右。
很多粉絲也不喜歡批評者揪著小黃歌那些不放，這都算運營思路的鍋。畢竟AKB48在日本國民度這麼高，靠擦邊球達不到。
但“戀愛禁止”這種緊箍咒始終懸在成員的頭上，就算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也差不多是偶像界不成文的規則了。AKB48的成員也還在主動遵守，之前發生過談戀愛的要剃頭認罪這種情況。
而這些，永遠會引發來自圈外的疑問：為什麼這些女孩子年輕輕輕的不能享有婚戀自由？
即便你們說這是女孩子們自願的，即便粉絲言之鑿鑿地說這是職業規則、“不懂不要評價”，但也擋不住有人從最普遍的邏輯來發問：什麼樣的職業要禁止年輕女孩戀愛呢？這完全違背人性吧？
——————————
然後，反對008的人，怒點在哪裡呢？
按照AKB飯圈的邏輯，她之前一直為了總決選賣力地拉票，拉票喊的都是勵志口號，粉絲給她投進前20了她說去結婚……
“戀愛禁止”是否合理是另一個命題，但粉絲的怒點是：008小姐是主動進入了這個遊戲規則，而且之前在賣力貢獻毫無經驗的耿直girl人設。
2015年她表態過自己是處女。
現場↓
還有這個↓
藝人賣人設，如果賣得不敬業，總是要被嘲的。假裝讀很多書卻到處念錯別字、假裝秀恩愛實際上同床異夢、假裝單純實際上很心機、假裝愛吃其實背地裡在節食……無論哪種人設，都有其目標人群和商業利益，一旦被公眾發現穿幫，那就是天大的嘲點了。
另外因為《週刊文春》本來就要曝光008的戀情，所以很多人覺得她就是知道瞞不住了乾脆自己搞個大新聞。
有人提出，如果008不參加總決選，不要找粉絲拉票，而直接宣佈結婚，祝福的人會很多。
日本主持人貴婦松子用夜總會賣酒來比喻：
008能在那個場合發表如此重大的決定，一定是有人或事在推動她的，但最後還應該是她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比如一位陪酒女說，我這個月要是沖不到前20（酒吧業績）可能就在這裡幹不下去了，求客人給她開一瓶ドンペリ（一種較貴的酒）。一般一個月能開一瓶就不錯了，因為這位客人很喜歡她，為了她一下開了30瓶！陪酒女終於如願，但卻和客人說，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翻譯via@這裡是大阪）
感覺這個比喻又點出了AKB48總決選的本質又吐槽了任性的008小姐……
《Legal High2》粉絲起訴賣人設明星那段的結局是：明星為欺騙公眾而道歉賠償，但粉絲也會歡迎她做真實的自己。
————————————
然而，“賣單身單純人設是否值得吐槽”這個命題的尷尬之處在於：
如果“敬業偶像”的要求就是藝人要賣單身人設，本來看上去就有哪裡不對？
明明是談戀愛的年紀，卻為了粉絲表演單身，聽上去就有某種猥瑣的成分。極端吐槽曰：難道當偶像是雲牛郎或者雲援交？
粉絲真的相信大好青春的男女不談戀愛嗎？有些粉絲甚至知道偶像的戀愛是會被經紀公司隱瞞的，但仍然厭惡偶像公開戀情，這又是什麼心理呢？
從網路上的觀察來看，支援008小姐結婚的，以非AKB飯圈的人為主，這些人本來就不能理解穿著各種洛麗塔裝扮的女孩辦握手會和迎合宅男的所謂“偶像文化”現象，看到有人公開說自己要結婚，不按遊戲規則來，好像很容易給這種舉動安上“大膽做自己”的標籤。
而反對吐槽008欺騙粉絲的，是已經認可了AKB48的偶像工業體系，他們認為一旦進入這個偶像組合就要遵守遊戲規則。
AKB48這種偶像組合的成員，跟普通的藝人似乎是不一樣的。很多在其中的女孩，外貌、身材、技能（唱歌或者演戲），並不能達到藝人的出道標準，而進入AKB48，可以說是以一種“被粉絲養成”的方式來走紅，讓粉絲看著藝人成長、變化、從青澀到獨當一面，勵志和幻想（包括對異性的幻想和自我投射幻想）都囊括在其中。
既然選擇了用“被養成”的方式來走紅，粉絲對愛豆當然是有話語權的。所以與其說粉絲想追究偶像的欺騙，可能“結婚會破壞幻想和人設”才是真正的罪名。
另外，涉及到關於明星的“幻想”“代入”，就會有更多越說越亂的問題。
我們欣賞明星，甚至於把這種欣賞代入自己私人的幻想中，到底是健康的還是猥瑣的？
全世界都在看超級模特的“美好肉體”，品評他們的身材，看上去也挺陽光健康的。
如果性暗示大於美感，揩油欲大於欣賞，是猥瑣的；有些偶像如果純以出賣色相來打開出路，應該是低級的。
（不放低級示範圖了。）
還有，誰粉明星不會開玩笑說“想嫁”“想娶”“想彎”，哪個明星公開戀情沒有粉絲哀嚎，這跟不許偶像結婚，是不是同一種情緒呢？是否可以作為行業共識去要求藝人不結婚呢？
我始終覺得，如果講出“我給你錢支持你事業所以你必須為我單身”，心態就很不好了。
現在粉絲動輒用“嫖”來形容自己和偶像的關係，真的不是小瞧了自己、也小瞧了愛豆嗎？
健康合理的邊界在哪裡？當所有這些話題攪合在一起，“AKB48女星在總決選上宣佈要結婚”這個辯題，正反雙方都在自己的邏輯裡出不來，無法跟對方辯友溝通。
但是現實是，明星工業裡，一定會有一群人要售賣極端的“幻想型偶像”。有人買有人願意賣，類似的爭議就會長期存在，沒有秋元康也會有別人做這種生意，日本的AKB48如此紅火，全球的同類產品都會跟上。
——————————
那麼，我想說說國內被“日韓偶像製造思維”影響後的追星文化了。
AKB48是一種比較極端的形式，但其明星生產和製造的邏輯已經或多或少地滲透在了東亞所有國家的藝人運作中。
現在中國也有“國產愛豆”了，應援文化也很盛行，為偶像花錢花時間（打榜、追現場）是光榮的，不為偶像花錢是可恥的（所謂“白嫖”），“花錢”成為了一種正義，粉絲認為自己點點滴滴的貢獻彙聚成了偶像的人氣和收入，一旦偶像做了自己不滿意的事情，“脫飯”就是他們的抗議。
到這裡，我要提出個人觀點了。跟008事件本身無關，只是有感於當下粉絲和偶像關係來說。
我非常不能理解“強硬的女友粉”這種群體。
男偶像有女友了、結婚了，哀嚎是抒發情感，換個人喜歡也沒關係。
但理直氣壯地說“我為你出過錢，你居然跟別的女人結婚”、“讓你不要公佈戀情是為你好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不要事業”、“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是不要在粉絲面前提，這樣我很不爽”、“沒有粉絲支持哪有你的資源”……
這些看上去都，很、奇、怪。
任嘉倫公佈女友，粉絲脫飯之餘還要斥責他浪費了自己的應援、自斷前程。
秦俊傑帶著楊紫到自己粉絲群玩，說希望大家喜歡自己女朋友，粉絲就不高興要脫飯。
這種可以當演員的明星，演著戲、拿著片酬，不是提供“單身幻想”服務的，他們拒絕用個人生活來換人氣，粉絲不買帳，那就找願意圈女友粉的鮮肉去，還要指責男演員的私人生活和選擇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2004年林心如上康熙談到木村結婚，也是迷妹心吃了一罎子醋，不肯相信偶像居然心甘情願要結婚，寧可相信網路上的陰謀論。
不過咧，連女明星林心如都認為，愛豆離自己太遙遠了。
追星是自己的事情，但幻想和情感投入都需要邊界。
有人說粉絲分為“理智飯”和“自我飯”，前者真正為偶像考慮，後者只圖自己爽快，能把偶像的愛人、朋友、公司、甚至其他派別粉絲都撕個遍。
但我覺得不如分成“充實飯”和“空虛飯”。充實的人喜歡明星也不過是生活中一小部分，還要上班上學談戀愛；空虛的人除了追星就無從發洩自己的情感需求，所以把一切欲望都投入進去，在幻想的世界裡當虛擬的王。
如果你為偶像花錢，買回的應該是自己的快樂，可誰都不能干預別人的人生。
而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