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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中產生的“德意志民族”

1775年的5月, 克利斯蒂安·舒巴特在他編刊的雜誌《德意志編年》中記述了與一位來自那不勒斯的女士的會面。 他寫道, 在那位女士的“印象”中“德意志不過是一座大城市”。 生動性不亞於此的是, 奧地利啟蒙運動的傑出代表之一約瑟夫·馮·索南費爾斯曾在一封通信中寫道:“眾所周知, 法蘭西人習慣用有失偏頗的輕視態度談論和描寫德意志人的傳統、智力、社會、品味以及一切哺育在德意志陽光之下的東西。 法語中表達‘德意志’的形容詞‘條頓的’、‘日爾曼的’、‘德意志的’對於法國人來說就是‘粗俗的’、‘笨重的’、‘不文明的’的同義詞。

確實, 在17世紀晚期至18世紀早期, 大多數受過教育的德意志人視法蘭西的文學和藝術文化遠超自己, 而英格蘭的政治自由與議會制也令人羡慕。 就在同一時期, 歐洲發生了一系列經濟、政治、社會和知識領域的變革。 這些變革對德意志形成的衝擊力之大要甚於對其他領域。 它們促成了德意志文化在18世紀結束之前與法蘭西和英格蘭的成就平起平坐, 在某些領域中甚至有所超越。

首當其衝的是閱讀革命。 人們現在還可以讀到與閱讀相關的軼事或者統計資料。 有人曾在18世紀末期寫道:“對閱讀的熱衷在德意志是那麼普遍, 沒有哪個國家能與之相比, 也沒有哪個時代能與當下相提並論……無論是優秀作家還是蹩腳作家作品都被搜羅進諸侯們的宅邸,

碼放在織機旁邊, 以此顯示自己並非沒有文化。 民族的上層社會在用書籍裝飾房間而不是用織棉。 ”

羅伯特·達恩頓指出, 書籍出版業儘管經歷了三十年戰爭之後的大幅萎縮, 然而1764年萊比錫的新書登記目錄顯示, 它已經恢復到了戰前水準, 每年出版的新書達1200種;1800年則達到了5000種。

18世紀的另一種現象也對普及閱讀產生了激勵作用, 即可借閱的圖書館的產生, (儘管)它為每一位讀者持有任何書籍都限定了時間。 1800年的時候, 萊比錫有9家可借閱的圖書館, 不萊梅有10家, 緬因河畔的法蘭克福有18家。 于爾根·哈貝馬斯指出, 18世紀末的時候, 德意志有270個讀書社團, 一些人被認為患上了一種叫“讀書癮”的新疾病。

到了19世紀早期, 普魯士和薩克森的識字率之高, 只有新英格蘭可以與之媲美。

伴隨著普及閱讀而來的是本民族語言的大量使用。 “正是在18世紀, 拉丁語主導印刷品的局面最終被打破了”, 在德意志, 拉丁語作品在出版物中所占比重從1600年的71%跌落到了1700年的38%, 到了1800年只剩4%。 就在同一時期, 法蘭西出版的期刊雜誌從1745年的15種增長至1785年的82種, 德意志的相應資料是從260種增至1225種。 “1806年, 奧地利的員警主管不得不承認, 報紙已經成為受過教育階層的‘不可或缺之物’, 這要早于黑格爾的著名斷言, 即每天讀報對於現代人而言就是晨經。 ”

德意志不但從拉丁語中解脫了出來, 德語也在經歷著發展。 1700年的時候, 德語的聲譽降至最低點。

1679年, 當法蘭西太陽王的影響力處於頂峰之時, 戈特弗裡德·萊布尼茨(1646-1716)就寫了一本小冊子, 名為《告誡德意志人更好地訓練自己的理性和語言》。 與以往用拉丁語或者法語撰寫科學和哲學著作的習慣相反, 萊布尼茨用德語寫下了這本小冊子。 這位哲學家的告誡被一些新出的期刊雜誌認真地聽取了, 特別是一本18世紀20年代開始在蘇黎世出版的雜誌《研磨絮語》, 尤為關注德語問題。

以上的創舉奠基了未來。 在哈勒大學, 克利斯蒂安·托馬修斯成為了第一位用德語而不是拉丁語教學的德意志教授。 克里斯多夫·戈特舍德生於柯尼斯堡, 後來成為萊比錫大學詩學與哲學教授, 他組織了一個致力於語言純正的德語社團:“任何時候都應該發揚語言的純粹性與正確性……標準德語應是唯一的書面語言,

而不是西里西亞的、邁森的、法蘭克尼亞的, 或者下薩克森的方言, 這樣才能使其通行全德意志。 ”

閱讀革命所產生的最終效果是自我意識。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指出, 伴隨著印刷品成為商品, 對於同時性的“全新觀念”產生了, 因為社會各個階層的人——通過閱讀——意識到, 其他人與此同時在分享著相同的經驗、做著同步的思考。 “我們正處在這樣一個歷史時間點上, 共同體內的世俗平等、即時同步成為可能。 ”如此一來, 公共權威獲得了鞏固, 當然, 國家權威逐漸失去個人化的性質也為此提供了助力。 這些發展變化的重要性要比初看上去大得多, 因為,如安德森所言,正是這些(本民族語言的)印刷品,為民族國家的意識奠定了基礎。

安德森的結論是,在語言多樣性的基礎之上,印刷術與資本主義的共同作用為現代民族國家搭建了舞臺,從而創造出了一種新式的“想像的共同體”,“民族文學”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成分。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那部描寫自由的戲劇《伯利辛根的鐵手格茨》反映了一位帝國騎士的沉淪與沒落,作者自己認為,這部戲劇的主題是“德意志秉性的形成”。到了19世紀,湯瑪斯·尼佩代認為,所有這一切使德意志成為了“學校之國。”

(以上摘自《德國天才》)

《德國天才》:一封“寫給日爾曼知識份子長達850頁的情書”;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一本書讀懂100余位德國天才。

德國天才的湧現和德國取得的舉世矚目的成就取決於五個因素:受教育的中間階層、內在性、教化、科學研究、對共同體的救贖精神及文化悲觀主義。

每當想到德意志民族,我常感到痛苦,這個民族的個體都如此值得稱頌,但作為整體卻如此令人神傷。

——歌德

德國人的典型特徵是,他們對“什麼是德國人”這個問題的追問永無止境。

——弗裡德里希·尼采

美國和德國說的是英語,但他們很清楚他們在用德語思考。

——彼德•沃森

因為,如安德森所言,正是這些(本民族語言的)印刷品,為民族國家的意識奠定了基礎。

安德森的結論是,在語言多樣性的基礎之上,印刷術與資本主義的共同作用為現代民族國家搭建了舞臺,從而創造出了一種新式的“想像的共同體”,“民族文學”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成分。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那部描寫自由的戲劇《伯利辛根的鐵手格茨》反映了一位帝國騎士的沉淪與沒落,作者自己認為,這部戲劇的主題是“德意志秉性的形成”。到了19世紀,湯瑪斯·尼佩代認為,所有這一切使德意志成為了“學校之國。”

(以上摘自《德國天才》)

《德國天才》:一封“寫給日爾曼知識份子長達850頁的情書”;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一本書讀懂100余位德國天才。

德國天才的湧現和德國取得的舉世矚目的成就取決於五個因素:受教育的中間階層、內在性、教化、科學研究、對共同體的救贖精神及文化悲觀主義。

每當想到德意志民族,我常感到痛苦,這個民族的個體都如此值得稱頌,但作為整體卻如此令人神傷。

——歌德

德國人的典型特徵是,他們對“什麼是德國人”這個問題的追問永無止境。

——弗裡德里希·尼采

美國和德國說的是英語,但他們很清楚他們在用德語思考。

——彼德•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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