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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炫耀,只管享樂,他就是袁枚

懶得炫耀, 只管享樂, 他就是袁枚

王國華

中國文人, 一方面講建功立業、封王拜相, 像歐陽修、王安石等人;一方面又推崇遠離塵囂, 避世而居, 以陶淵明最為著名。 其實, 後者並非前者的反動, 而是前者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口口聲聲“不為五斗米折腰”、“心遠地自偏”, 大聲宣讀自己的生活, 皆因放不下。 揚言不在乎, 潛意識裡還是要介入已經遠離的那個喧囂, 強烈要去影響別人。 真正的避世者, 根本懶得炫耀, “我選擇, 我幸福”, 自己快活足就夠了。 這, 才是真正的生活的智者。 袁枚便是這樣一種人。

袁枚, 字子才, 浙江錢塘人,

出生於1716年。 其祖父、父親、叔父均是幕僚出身, 飽讀詩書, 對袁枚影響不小。 袁枚自幼聰穎, 素有才名。 21歲那年, 他去廣西探望叔叔。 廣西巡撫金鉷命其寫一篇《銅鼓賦》, 袁枚揮筆而就, 文詞俱佳。 乾隆四年, 24歲的袁枚考中進士。 據說當年的試題為《賦得因風想玉珂》, 袁枚詩中有“聲疑來禁院, 人似隔天河”之語, 被認為輕佻, 幸得刑部尚書尹繼善慧眼識珠, 終被錄取, 由此進入仕途。 袁枚曾先後出任溧水、江浦、沭陽、江甯等知縣。 他在上任伊始目睹水患慘狀, 怒斥人禍大於天災, 曾有“苛政猛於虎, 蠹吏虐於蝗”之說。 其父擔心他年輕沒經驗, 從遠方來溧水縣探視兒子時, 特意向本地人打聽情況。 附近民眾都說袁知縣是個好官。 其父這才放下心來。

在江甯做知縣期間, 袁枚發現了一個好去處:隨園。

隨園最早的主人是權傾江南的江甯織造曹寅(曹雪芹的祖父)。 曹家是清初江南望族, 曹寅的母親是康熙帝幼時的奶媽, 少年時曹寅做過康熙的侍讀, 因此很是得寵, 家業龐大。 這座花園即曹寅任上所建。 後來, 新上任的江甯織造隋赫德對此園進行了一番擴建, 占地有二百多畝, 稱其為“隋織造園”。 後隋氏敗落, 此園逐漸荒蕪, 到乾隆年間已是破爛不堪。 袁枚看中了這塊地方, 以三百金購為已有, 重新加以修建, 改名為“隨園”, 並作《隨園記》 以為志:

金陵自北門橋西行二裡, 得小倉山。 山自清涼胚胎, 分兩嶺而下, 盡橋而止。 蜿蜒狹長, 中有清池水田, 俗號幹河沿。 河未幹時, 清涼山為南唐避暑所,

盛可想也。 凡稱金陵之勝者, 南曰雨花臺, 西南曰莫愁湖, 北曰鐘山, 東曰冶城, 東北曰孝陵, 曰雞鳴寺。 登小倉山, 諸景隆然上浮。 凡江湖之大, 雲煙之變, 非山之所有者, 皆山之所有也。

康熙時, 織造隋公當山之北巔構堂皇, 繚垣牖, 樹之荻千章, 桂千畦, 都人遊者翕然盛一時, 號曰隋園。 因其姓也。 後三十年, 余宰江寧, 園傾且頹弛, 其室為酒肆, 輿台嚾呶, 禽鳥厭之不肯嫗伏, 百卉蕪謝, 春風不能花。 餘惻然而悲, 問其值, 曰三百金, 購以月俸。 茨牆剪闔, 易簷改途。 隨其高為置江樓;隨其下為置溪亭;隨其夾澗為之橋;隨其湍流為之舟;隨其地之隆中而欹側也, 為綴峰岫;隨其蓊鬱而曠也, 為設宧窔。 或扶而起之, 或擠而止之, 皆隨其豐殺繁瘠,

就勢取景, 而莫之夭閼者, 故仍名曰隨園, 同其音, 易其義。

落成歎曰:“使吾官於此, 則月一至焉;使吾居於此, 則日日至焉。 二者不可得兼, 舍官而取園者也。 ”遂乞病, 率弟香亭、甥湄君移書史居隨園。 聞之蘇子曰:“君子不必仕, 不必不仕。 ”然則餘之仕與不仕, 與居茲園之久與不久, 亦隨之而已。 夫兩物之能相易者, 其一物之足以勝之也。 余竟以一官易此園, 園之奇可以見矣。

在文中, 袁枚敘述隨園來歷和勝景, 還明白無誤地表明瞭自己的心跡:如果在此地當官, 可以一個月來一次;如果居住於此, 就可以天天與美景相見。 二者不可得兼, 寧可舍官場而取隨園。 說到做到, 他果真辭去了官職。 後來由於家中拮据, 親友乃至父母都勸他出去做官。

乾隆十七年(1752年)他無奈出山, 前往陝西為官, 但僅僅一年時間又因父親去世而返鄉, 從此再沒離開過隨園。

總體看來, 袁枚的仕途生涯算不上順暢, 但也算不上坎坷, 僧多粥少, 提拔做官對每個人來說都不容易。 他離開官場固有仕途不如意的因素, 但更重要的還是他自己的主動選擇。 不過歷史上主動離開官場的人如過江之鯉, 為何獨獨袁枚引人注目?那是因為, 他拋棄了舊生活, 同時創造了自己的新生, 在文學、學術上一路走遠。 如果沒有前面的拋棄, 就沒有後來的成就, 二者相輔相成。

在隨園, 袁枚專心學術, 交往的賓朋均為一時之選, 可謂往來無白丁。 這些文朋詩友吟詩作畫, 互相撞擊, 使袁枚的成就得到巨大提升。 他的詩歌以真達情。他宣導“性靈說”,主張寫詩要寫出自己的個性,認為“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關堆垛”。主張直抒胸臆,寫出個人的“性情遭際”。其著作《隨園詩話》文風灑脫,從詩人的先天資質,到後天的品德修養、讀書學習及社會實踐;從寫景、言情,到詠物、詠史;從立意構思,到謀篇煉句;從辭采、韻律,到比興、寄託、自然、空靈、曲折等各種表現手法和藝術風格,以及詩的修改、詩的鑒賞、詩的編選,乃至詩話的撰寫,凡是與詩相關的方方面面,均有所論及。由此,袁枚成為乾嘉時期代表詩人之一,與趙翼、蔣士銓合稱“乾隆三大家”。

而成就袁枚世俗名聲的,除了其在文學上的成就,更重要的是其生活方式。他這樣形容自己的生活:“不作高官,非無福命祇緣懶;難成仙佛,愛讀詩書又戀花。”首先,他廣收女性弟子,先後有四十餘名,其中以席佩蘭、嚴蕊珠、金逸、汪玉軫、錢孟鈿、孫雲鳳最為知名。封建時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女子無才便是德”,能像袁枚這樣敢於衝破世俗的,可謂鳳毛麟角。這些女子也多為名流的親戚,如嚴蕊珠是按察使李甯人的外孫女,孫雲鳳、孫雲鶴是按察使孫令宜的女兒,徐裕馨是東閣大學士徐本的孫女,汪纘祖是皖江巡撫汪又新的女兒等。官僚士紳們願意借力袁枚的才華和名氣,袁枚也願意通過授徒和官僚士紳建立良好關係,甚至獲取利益來維持養尊處優的生活。,隨園女弟子是中國詩歌史上少見的女性詩歌創作群體。袁枚為彰顯女弟子的詩歌創作成績,除了為女弟子詩集作序,編選《隨園女弟子詩選》,於《隨園詩話》摘錄女弟子詩作予以讚揚外,還請人專門繪製《十三女弟子湖樓請業圖》進行炫耀。

其次,他留下了一本非常著名的作品《隨園食單》。這是一部有系統的論述烹飪技術和南北菜點的著作,全書分須知單、戒單、海鮮單、雜素菜單、點心單、飯粥單……茶酒單等十四個方面。中國民間雖有“民以食為天”的諺語,但現實生活中並沒人將其當成文化。仁義道德之外,吃喝均為末道,上不了大雅之堂(這跟今天正相反,人們只關心感官享受,完全不顧及仁義道德了)。這本書堪稱中國飲食文化第一本最完備的總結,對後世影響巨大,清人梁章钜在其《浪跡叢談》裡,凡談及飲食,必提袁枚的《隨園食單》,認為袁枚“所講求烹調之法,率皆常味蔬菜,並無山海奇珍,不失雅人清致。”

袁枚是個講究生活情趣的人,在65歲以後他開始遊山玩水,遍覽名山大川。浙江的天臺、雁蕩、四明、雪竇等山,安徽的黃山、江西的廬山,以及廣東、廣西、湖南、福建等地,他嘗遍各地名茶,並且一一記載下來。

1797年,袁枚以82歲高齡去世。他是凡俗生活的叛逆者,但在當時的政治高壓之下,巧妙地以與世俗和解的態度出現,終於避開了當時的一個個文禍。

他的詩歌以真達情。他宣導“性靈說”,主張寫詩要寫出自己的個性,認為“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關堆垛”。主張直抒胸臆,寫出個人的“性情遭際”。其著作《隨園詩話》文風灑脫,從詩人的先天資質,到後天的品德修養、讀書學習及社會實踐;從寫景、言情,到詠物、詠史;從立意構思,到謀篇煉句;從辭采、韻律,到比興、寄託、自然、空靈、曲折等各種表現手法和藝術風格,以及詩的修改、詩的鑒賞、詩的編選,乃至詩話的撰寫,凡是與詩相關的方方面面,均有所論及。由此,袁枚成為乾嘉時期代表詩人之一,與趙翼、蔣士銓合稱“乾隆三大家”。

而成就袁枚世俗名聲的,除了其在文學上的成就,更重要的是其生活方式。他這樣形容自己的生活:“不作高官,非無福命祇緣懶;難成仙佛,愛讀詩書又戀花。”首先,他廣收女性弟子,先後有四十餘名,其中以席佩蘭、嚴蕊珠、金逸、汪玉軫、錢孟鈿、孫雲鳳最為知名。封建時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女子無才便是德”,能像袁枚這樣敢於衝破世俗的,可謂鳳毛麟角。這些女子也多為名流的親戚,如嚴蕊珠是按察使李甯人的外孫女,孫雲鳳、孫雲鶴是按察使孫令宜的女兒,徐裕馨是東閣大學士徐本的孫女,汪纘祖是皖江巡撫汪又新的女兒等。官僚士紳們願意借力袁枚的才華和名氣,袁枚也願意通過授徒和官僚士紳建立良好關係,甚至獲取利益來維持養尊處優的生活。,隨園女弟子是中國詩歌史上少見的女性詩歌創作群體。袁枚為彰顯女弟子的詩歌創作成績,除了為女弟子詩集作序,編選《隨園女弟子詩選》,於《隨園詩話》摘錄女弟子詩作予以讚揚外,還請人專門繪製《十三女弟子湖樓請業圖》進行炫耀。

其次,他留下了一本非常著名的作品《隨園食單》。這是一部有系統的論述烹飪技術和南北菜點的著作,全書分須知單、戒單、海鮮單、雜素菜單、點心單、飯粥單……茶酒單等十四個方面。中國民間雖有“民以食為天”的諺語,但現實生活中並沒人將其當成文化。仁義道德之外,吃喝均為末道,上不了大雅之堂(這跟今天正相反,人們只關心感官享受,完全不顧及仁義道德了)。這本書堪稱中國飲食文化第一本最完備的總結,對後世影響巨大,清人梁章钜在其《浪跡叢談》裡,凡談及飲食,必提袁枚的《隨園食單》,認為袁枚“所講求烹調之法,率皆常味蔬菜,並無山海奇珍,不失雅人清致。”

袁枚是個講究生活情趣的人,在65歲以後他開始遊山玩水,遍覽名山大川。浙江的天臺、雁蕩、四明、雪竇等山,安徽的黃山、江西的廬山,以及廣東、廣西、湖南、福建等地,他嘗遍各地名茶,並且一一記載下來。

1797年,袁枚以82歲高齡去世。他是凡俗生活的叛逆者,但在當時的政治高壓之下,巧妙地以與世俗和解的態度出現,終於避開了當時的一個個文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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