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大娃
隨著臺灣民主化進程的推進， 被塵封多年的歷史話題都在上世紀80年代末被解禁， 而電影取材也隨之呈現出越發大膽直接的話題以及對歷史針砭時弊的回溯和反思。 如果說那部被譽為神作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也是廣義“十七歲的故事”其中之一的話， 那無疑在時下將青春符號變成成人懷舊與消費廉價賣品的趨勢下， 算的上最為殘酷也最具理想主義的影片沒有之一， 它的地位與價值甚至絲毫不因時間褪色， 反而成為人們心目中最傑出的華語電影。 影片豆瓣評分8.7， 不同于導演此前「恐怖分子」「青梅竹馬」以獨到眼光解讀臺灣城市化進程的風格，
如此嚴肅認真的片子竟然可以有這麼多噱頭
隨著李安的西化以及侯孝賢的垂暮，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步入影壇的楊德昌和他的優秀作品卻一隻定格在最黃金的年代。
此人一生只拍了八部半作品， 最後那半部因病去世沒能完成。 1983年創作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海灘的一天」因討論社會轉型中的女性議題及轉型後對人的影響而引起廣發熱議， 此後的「青梅竹馬」「恐怖份子」均以特殊的敘事風格及對現代都人深刻的觀察而獲得國際許多獎項的肯定。
本片的歷史背景定位於國民黨失敗後， 不同省籍背景的人士或自願或被迫隨國民黨來到臺灣的時期， 物質的匱乏長期戰亂流離後第一次的苟安， 以及恐共心理尚未退潮的歇斯底里情緒導致的政治高壓， 外加省籍歧見， 日美國文化影響的增強都讓當時的臺灣成為彌漫著灰暗與絕望。 不過影片並沒著重刻畫成年人蠅營狗苟卻卑微無望的生活， 而是反其道而行的關注他們寄予希望的下一代。 據說全片因拍片需要共有92個需要修改、重建的場景， 資金從預算的1300萬擴充到2700萬時長更是長達4個小時， 在導演以往的創作生涯中可謂是頭一次運用如此龐大的製作架構， 風格上也在保持一貫內省的同時多了一股表現尤為克制的溫暖味道。
當然影片的噱頭除去長達四小時的片長老楊硬是一刀不剪，以及花了總共歷時110個工作日才完成拍攝之外，有著盛世美顏的張震稚氣未脫的臉以及很多影片中跑龍套而後來成大腕的演員無疑不勾搭起影迷朋友們看片的欲望。與父親一同演出的張震憑藉「春光乍泄」「最好的時光」「赤壁」等影片先後多次獲國際電影節提名，更是憑藉出演「吳清源」獲日本大阪電影節最佳男主角大獎。雖然出演本片時年僅15歲，卻因亦正亦邪以及成熟中略帶孩子氣的特質，而將那個沉默倔強且有著絕望純美理想主義色彩的小四塑造得淋漓盡致。
除去張震父子在影片裡依舊扮演父子外，張震的親哥哥張翰也在影片中依舊扮演張震的二哥，金像獎及金馬獎最佳女配金燕玲出演張震的母親，而身為出品人賴聲川女兒的賴梵耘則扮演正在快速成長且衣服扣子總會掉的小妹。女主角楊靜怡是一個素人而之後也沒有從事和電影有關的工作而是成了紐約的一名會計師，雖然長得並不討巧但在影片中的氣質卻與角色特別對味。當然跑龍套的角色中最引人注目的，還屬飾演了整部戲裡沒有對白，只有一個跟隨丈夫汪狗拜訪張家時在門口換鞋旗袍側影的汪狗太太蔡琴以及出鏡只有短短5秒鐘的小明表舅金士傑。
寧為玉碎的少年如何面對瓦全的世界
影片根據臺北發生的真實案件改編，故事原型是初二男生茅武因女友移情在牯嶺街在其胸部、背部、額部及肩部猛刺七刀致其當場斃命那條當時震驚臺灣社會的新聞，聯合報當時的標題是“不良少年情殺命案，少女移情別戀，可憐死於亂刀，年僅十五六闖下塌天禍”。據說嫌犯茅武之刑罰遲遲未予定奪，經當地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上訴高院後減為七年，但檢察官不服上訴後又由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改判為十年。而那年正值十四歲的楊德昌也就讀于建國補習班，於是步入中年的他重新追溯往事並在二十年後將這一事件搬上了大螢幕。
影片一開始就交代了60年代跟著國民黨去臺灣的大陸人過著動盪不安日子的社會背景，在白色恐怖之下馬路上隨處可見坦克的耳濡目染下，孩子們也因找不到歸屬感而只能結成幫派以求得安全感。男主小四一家隨軍從上海來到臺灣後，過著父親是奉公守法的小公務員，母親因沒有專任聘書而每年提心吊膽等著續約的小學代課生活，而衣食拮据的五個孩子中兩個姐姐和一個小妹都在“女兒終歸要嫁出去”的觀念下渾渾噩噩，二哥又被退學的事實無疑讓一家人將希望全寄託于考取中學時不知什麼原因國文的分數很低，只能到中學的夜間部讀書的小四身上。
因外表老實而經常被小混混欺負卻毫不畏懼的小四憑著孤僻的性格和強大的內心，將自己和混亂的世界之間劃出一條清晰的界限並保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警惕距離。然而，這道防線隨著成長開始不斷模糊並與外部世界發生了更深層次的觸碰，他因被小混混抄襲了試卷後與不管真相如何的老師據理力爭而引來更重的懲罰，更是在一連串的誤會中介入“小公園”“眷村”兩個不良少年幫派的紛爭。好在醫務室的偶遇，讓小明對當時身份是小公園幫派老大Honey女友的小明激起了朦朧的愛意，就連曾經保持疏離關係的冷淡的世界也忽然變得明亮和溫暖。
可惜的是，小明似乎不是一個能為小四帶來持久陽光的人，甚至性格與處事方式都跟小四處在針鋒相對的兩個極端。她因父親早逝從小跟著母親過著“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生活而被寄託沉重的期待，以至於在這般年紀就懂得如何取悅和吸引別人並以此來尋找依靠。所以她會依附於小公園幫派的頭目Honey，而當Honey為了她殺人潛逃後又和小混混滑頭談戀愛，甚至還與學校醫務室的小醫生有著若隱若離的交往。不能否認小明在談戀愛中確實動了真情，但這種交友方式更多的確是以此來獲得情感上的依託或是一定的物質資源。
雖然小四隨著對小明瞭解的深入而頓感失望，但卻逐漸找到了用什麼樣的方式面對世界的精神支撐。父親因“小四不服老師對抄試卷”一事的處理被請到學校後不但沒有求情，反而覺得學校的做法確實有失公允而替兒子爭辯起來，並以“人應該用自己的努力來決定未來”教導。與此同時，與小公園幫派頭目Honey接觸後也讓小四看到了其身上重情重義，遵守江湖規矩的理想主義光芒。然而一切來得迅速走得也突然，Honey因孤身和“眷村派”對峙而被對方用無恥的方式暗算而死，父親則因政治瓜葛在軟禁審查期間受到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反復折磨。甚至在被放出來後完全沒了此前的強硬態度，而是在小四和老師又發生衝突再次被叫到學校後低聲下氣地為兒子求情。
精神偶像的死去以及父親形象的崩塌無疑讓小四對世界的美好想像又轉移到愛情上，可惜他因決定用功讀書考上日間部給家人交代而不得不與小明分離一段時間。豈料小明卻在這段時間與小四的朋友小馬談起了戀愛，甚至和母親搬到了家境優渥的小馬家中。於是，無法接受甚至失去了信仰的小四不但為此和小馬絕交還試圖在校外持刀堵截他，最終抱著想將小明“拯救”出來的自私想法，在激動中將刀捅向“嘲笑”自己天真幼稚的小明。
影片的結局無疑為難捱的生活帶來一絲微光，小貓拿著自己錄好的唱片寄給小四並訴說著自己和貓王通信收到回復的經歷。然而這樣的幻想在那個灰暗的時代以及壓抑的氛圍中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隨後唱片被隨手丟進垃圾桶的情景無疑也預示著希望的完全幻滅。
何以成為華語影壇的經典佳作？
影片的結構和繁雜的人物甚至堪比「悲情城市」，有名有姓有臺詞的人物就超過三十個，而每個人物不光性格各不相同，連語言也摻雜了粵語、閩南語、上海話、四川話、河南話、山東話等不同口音。當然這一設置不光側面烘托出民國政府遷至臺灣後，來自五湖四海老百姓想給下一代創造安寧環境的大背景，其實也是外地到臺灣與本地人發生的一系列衝突以及影片結局每個人都有自己歸宿這一芸芸眾生相的暗示。
雖然時代變了但有些人的性格與處事方式卻依舊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比如那個被身邊人的沉伏以及世界明暗所影響著卻仍然保持初心的男主小四。他一心想要拯救父親保護小明，甚至想過為好哥們Honey報仇去殺掉山東，可惜全部理想都崩潰于現實前。以至於在父親形象倒塌和好朋友的永遠離去後，他沒有聽姐姐的話選擇跟隨牧師的解勸，甚至相信自己可以判斷世界改變世界進而改變女人，以至於最終釀成誤殺悲劇的根源也是因無法承受心儀的女生被人看不起。
然而“保持初心”這套玩法顯然不適用於成人世界，而影片中轉變最大的當屬在現實壓迫下屈服並打磨掉曾經骨氣的父親了，嘴上說得最多的話就是“這不公平嘛”的他卻是被現實擊垮的第一個理想主義者，也是那個年代成人世界淪陷的縮影。一場政治風波和友人的背叛擊碎了父親堅守社會正義的準則，通過兩次前往學校為小四求情時態度從據理力爭到唯唯諾諾再也沒有往日豪情和雄風的轉變，方可知其已被現實壓垮無力回天的境地，甚至最終變成了同樣靠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烏合之眾”。
與父親和小四不同的小明則更像這個無情現實下的完美作品，她的“水性楊花”以及靠男人謀取出路的“白蓮花”行為無疑被許多人所詬病和不齒，但因滑頭掌權而後又因校醫可以為母親免費治病的投靠無疑也是市儈卻又為了現實而不得不做的妥協。小明的一句話點了電影的主旨“我就好像這個世界一樣，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以至於這句冷酷現實的最後一擊也給了小四不讓骯髒現實繼續腐蝕她的理由。其實她何嘗沒有愛過Honey和小四以及他們身上有別於其它人的理想主義光芒，但她的悲劇性所在就是不可能單純的去談一次戀愛。
當然，影片中也有在繁雜社會現實中另類的如同“陽春白雪”一樣的存在，Honey無疑是整部電影裡最不現實的人物，也是所有年輕人理想主義的集合體。他自始至終都是一身帥氣的海軍裝並鄙視弟兄們開始只想著趴錢，儘管知道小四和小明的曖昧依舊待他寬厚甚至為愛表現的弟弟開演唱而取消砸場的計畫。於是，只記得「戰爭與和平」中老頭孤身去擋拿破崙的大炮的他，選擇實踐單挑整個眷村幫派的孤膽英雄夢，不巧的是這種不要命的恰恰就遇上了山東這樣不要臉的，而成了那個“留在城裡堵住拿破崙的人”。
另一位另類的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樣的人物則是當權派的代表小馬，身為司令兒子的他很難理解底層人民的生活。以至於認為身為自己哥們的小四也同樣可以跟自己交換任何東西包括女人，但這種享有資源不一樣對待同樣事情態度也差異很大的設定也最終讓他走向了悲劇。當然，在這部電影中還有諸如會唱歌的貓王，英語好的姐姐，以及煩人的飛機、狐狸、方太、內褲、老虎，他們在牯嶺街與每位青年糾纏在一起並做著或有或無的改變，然而這個既定的世界仿佛永遠也不會改變。
一起小打小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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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影片的噱頭除去長達四小時的片長老楊硬是一刀不剪，以及花了總共歷時110個工作日才完成拍攝之外，有著盛世美顏的張震稚氣未脫的臉以及很多影片中跑龍套而後來成大腕的演員無疑不勾搭起影迷朋友們看片的欲望。與父親一同演出的張震憑藉「春光乍泄」「最好的時光」「赤壁」等影片先後多次獲國際電影節提名，更是憑藉出演「吳清源」獲日本大阪電影節最佳男主角大獎。雖然出演本片時年僅15歲，卻因亦正亦邪以及成熟中略帶孩子氣的特質，而將那個沉默倔強且有著絕望純美理想主義色彩的小四塑造得淋漓盡致。
除去張震父子在影片裡依舊扮演父子外，張震的親哥哥張翰也在影片中依舊扮演張震的二哥，金像獎及金馬獎最佳女配金燕玲出演張震的母親，而身為出品人賴聲川女兒的賴梵耘則扮演正在快速成長且衣服扣子總會掉的小妹。女主角楊靜怡是一個素人而之後也沒有從事和電影有關的工作而是成了紐約的一名會計師，雖然長得並不討巧但在影片中的氣質卻與角色特別對味。當然跑龍套的角色中最引人注目的，還屬飾演了整部戲裡沒有對白，只有一個跟隨丈夫汪狗拜訪張家時在門口換鞋旗袍側影的汪狗太太蔡琴以及出鏡只有短短5秒鐘的小明表舅金士傑。
寧為玉碎的少年如何面對瓦全的世界
影片根據臺北發生的真實案件改編，故事原型是初二男生茅武因女友移情在牯嶺街在其胸部、背部、額部及肩部猛刺七刀致其當場斃命那條當時震驚臺灣社會的新聞，聯合報當時的標題是“不良少年情殺命案，少女移情別戀，可憐死於亂刀，年僅十五六闖下塌天禍”。據說嫌犯茅武之刑罰遲遲未予定奪，經當地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上訴高院後減為七年，但檢察官不服上訴後又由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改判為十年。而那年正值十四歲的楊德昌也就讀于建國補習班，於是步入中年的他重新追溯往事並在二十年後將這一事件搬上了大螢幕。
影片一開始就交代了60年代跟著國民黨去臺灣的大陸人過著動盪不安日子的社會背景，在白色恐怖之下馬路上隨處可見坦克的耳濡目染下，孩子們也因找不到歸屬感而只能結成幫派以求得安全感。男主小四一家隨軍從上海來到臺灣後，過著父親是奉公守法的小公務員，母親因沒有專任聘書而每年提心吊膽等著續約的小學代課生活，而衣食拮据的五個孩子中兩個姐姐和一個小妹都在“女兒終歸要嫁出去”的觀念下渾渾噩噩，二哥又被退學的事實無疑讓一家人將希望全寄託于考取中學時不知什麼原因國文的分數很低，只能到中學的夜間部讀書的小四身上。
因外表老實而經常被小混混欺負卻毫不畏懼的小四憑著孤僻的性格和強大的內心，將自己和混亂的世界之間劃出一條清晰的界限並保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警惕距離。然而，這道防線隨著成長開始不斷模糊並與外部世界發生了更深層次的觸碰，他因被小混混抄襲了試卷後與不管真相如何的老師據理力爭而引來更重的懲罰，更是在一連串的誤會中介入“小公園”“眷村”兩個不良少年幫派的紛爭。好在醫務室的偶遇，讓小明對當時身份是小公園幫派老大Honey女友的小明激起了朦朧的愛意，就連曾經保持疏離關係的冷淡的世界也忽然變得明亮和溫暖。
可惜的是，小明似乎不是一個能為小四帶來持久陽光的人，甚至性格與處事方式都跟小四處在針鋒相對的兩個極端。她因父親早逝從小跟著母親過著“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生活而被寄託沉重的期待，以至於在這般年紀就懂得如何取悅和吸引別人並以此來尋找依靠。所以她會依附於小公園幫派的頭目Honey，而當Honey為了她殺人潛逃後又和小混混滑頭談戀愛，甚至還與學校醫務室的小醫生有著若隱若離的交往。不能否認小明在談戀愛中確實動了真情，但這種交友方式更多的確是以此來獲得情感上的依託或是一定的物質資源。
雖然小四隨著對小明瞭解的深入而頓感失望，但卻逐漸找到了用什麼樣的方式面對世界的精神支撐。父親因“小四不服老師對抄試卷”一事的處理被請到學校後不但沒有求情，反而覺得學校的做法確實有失公允而替兒子爭辯起來，並以“人應該用自己的努力來決定未來”教導。與此同時，與小公園幫派頭目Honey接觸後也讓小四看到了其身上重情重義，遵守江湖規矩的理想主義光芒。然而一切來得迅速走得也突然，Honey因孤身和“眷村派”對峙而被對方用無恥的方式暗算而死，父親則因政治瓜葛在軟禁審查期間受到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反復折磨。甚至在被放出來後完全沒了此前的強硬態度，而是在小四和老師又發生衝突再次被叫到學校後低聲下氣地為兒子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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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結局無疑為難捱的生活帶來一絲微光，小貓拿著自己錄好的唱片寄給小四並訴說著自己和貓王通信收到回復的經歷。然而這樣的幻想在那個灰暗的時代以及壓抑的氛圍中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隨後唱片被隨手丟進垃圾桶的情景無疑也預示著希望的完全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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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結構和繁雜的人物甚至堪比「悲情城市」，有名有姓有臺詞的人物就超過三十個，而每個人物不光性格各不相同，連語言也摻雜了粵語、閩南語、上海話、四川話、河南話、山東話等不同口音。當然這一設置不光側面烘托出民國政府遷至臺灣後，來自五湖四海老百姓想給下一代創造安寧環境的大背景，其實也是外地到臺灣與本地人發生的一系列衝突以及影片結局每個人都有自己歸宿這一芸芸眾生相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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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保持初心”這套玩法顯然不適用於成人世界，而影片中轉變最大的當屬在現實壓迫下屈服並打磨掉曾經骨氣的父親了，嘴上說得最多的話就是“這不公平嘛”的他卻是被現實擊垮的第一個理想主義者，也是那個年代成人世界淪陷的縮影。一場政治風波和友人的背叛擊碎了父親堅守社會正義的準則，通過兩次前往學校為小四求情時態度從據理力爭到唯唯諾諾再也沒有往日豪情和雄風的轉變，方可知其已被現實壓垮無力回天的境地，甚至最終變成了同樣靠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烏合之眾”。
與父親和小四不同的小明則更像這個無情現實下的完美作品，她的“水性楊花”以及靠男人謀取出路的“白蓮花”行為無疑被許多人所詬病和不齒，但因滑頭掌權而後又因校醫可以為母親免費治病的投靠無疑也是市儈卻又為了現實而不得不做的妥協。小明的一句話點了電影的主旨“我就好像這個世界一樣，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以至於這句冷酷現實的最後一擊也給了小四不讓骯髒現實繼續腐蝕她的理由。其實她何嘗沒有愛過Honey和小四以及他們身上有別於其它人的理想主義光芒，但她的悲劇性所在就是不可能單純的去談一次戀愛。
當然，影片中也有在繁雜社會現實中另類的如同“陽春白雪”一樣的存在，Honey無疑是整部電影裡最不現實的人物，也是所有年輕人理想主義的集合體。他自始至終都是一身帥氣的海軍裝並鄙視弟兄們開始只想著趴錢，儘管知道小四和小明的曖昧依舊待他寬厚甚至為愛表現的弟弟開演唱而取消砸場的計畫。於是，只記得「戰爭與和平」中老頭孤身去擋拿破崙的大炮的他，選擇實踐單挑整個眷村幫派的孤膽英雄夢，不巧的是這種不要命的恰恰就遇上了山東這樣不要臉的，而成了那個“留在城裡堵住拿破崙的人”。
另一位另類的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樣的人物則是當權派的代表小馬，身為司令兒子的他很難理解底層人民的生活。以至於認為身為自己哥們的小四也同樣可以跟自己交換任何東西包括女人，但這種享有資源不一樣對待同樣事情態度也差異很大的設定也最終讓他走向了悲劇。當然，在這部電影中還有諸如會唱歌的貓王，英語好的姐姐，以及煩人的飛機、狐狸、方太、內褲、老虎，他們在牯嶺街與每位青年糾纏在一起並做著或有或無的改變，然而這個既定的世界仿佛永遠也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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