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第一“粉絲”
遊宇明
任何時代, 擁有摯愛自己的讀者(用現在的話說是“粉絲”)都是一個作家的幸運。 文學說到底是為讀者存在的, 沒有讀者, 我們筆下的文字, 就會從根本上失去意義。 魯迅一生創作了大批傑出的小說、散文、雜文、詩歌, 讀者多如山裡的樹葉、岸邊的碎石。 然而, 有一個讀者為魯迅作品的傳播作出的貢獻卻舉世無雙。
這個人就是著名教育家、傳記文學作家許壽裳。
許壽裳與魯迅同是紹興人, 比魯迅小兩歲, 曾就讀于紹興中西學堂與杭州求是書院, 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官費赴日留學。
許壽裳對魯迅的宣傳不遺餘力。 魯迅逝世不久, 許壽裳即開始徵集、保護故友的文稿與其他遺物, 積極籌備出版《魯迅全集》。 同時組建“魯迅先生紀念委員會”, 開展對魯迅的紀念、宣傳活動。 主持臺灣省編譯館時, 臺灣剛剛光復, 文化方面百廢待興, 事務繁雜, 許壽裳依然擠時間寫出了《亡友魯迅印象記》《魯迅的精神》《魯迅的人格與思想》《魯迅的思想與生活》《魯迅的避難生活》《魯迅的遊戲文章》等回憶文字, 刊登在《僑聲報》《和平日報》《臺灣文化》上。 這些文章有的長達數萬字, 耗費的時間與精力可想而知。
許壽裳與魯迅關係非同一般。 在東京時, 許壽裳不喜歡留辮子, 魯迅也剪掉自己的辮子相應和。 許壽裳主編《浙江潮》, 魯迅為之寫《斯巴達之魂》《哀塵》《中國地址略論》等稿子。 1927年1月, 魯迅到中山大學任教, 馬上勸說校方聘請許壽裳為教授。 許壽裳呢, 也是處處關照魯迅。 留學回國出任杭州兩級師範學校教務長, 立即介紹魯迅到該校任教。 受人之邀進入民國教育部, 第一時間將魯迅也薦了進去, “晝則同桌辦公, 夜則聯床共話”。 出任北京女高師校長, 馬上聘請魯迅到校兼課。 許壽裳入大學院為官, 則推薦魯迅為特約撰述員, 月薪三百大洋, 為魯迅後期做“自由撰稿人”, 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許、魯在事業上相幫相扶, 在生活上也相知相惜。
許壽棠宣傳魯迅, 更源於對魯迅精神價值的深深認同。 他知道魯迅受過太多的傷害, 有時容易敏感;知道魯迅腹背受敵, 說話難免尖刻;知道魯迅雖然常發悲觀之論, 其心卻是火熱的, 真心希望這個民族變好。 在他眼裡, 魯迅的缺點是局部的, 優點卻是閃閃發光, 別人無法替代的。
許壽裳是一個品質高尚的學人,深懷“知識報國”的抱負。他赴台之後發現一個問題:一些臺灣人身上有著較多的奴性。臺灣經歷了五十年的“日據”,沒有經受過提倡民主與科學的“五.四”運動的洗禮,日本人向臺灣民眾灌輸的都是如何忠誠天皇、怎樣服從殖民者這一套,許壽裳在臺灣“推廣”魯迅,其實也是希望用魯迅的思想去影響長期與母國分離的臺灣人,讓他們懂得人格獨立的意義,學會做一個大寫的國民。換句話說,就是要為臺灣的民族文化與民眾心理重建盡一份心力。這種心態,我們可以從許壽裳主持臺灣省編譯館時,專門成立臺灣研究組可以看出來。
魯迅是不幸的,他一生經歷了無數的刀槍,到死都是拖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離去;魯迅又是幸運的,他以自己的真心交到了一位摯友,直到進入另一個世界,對方依然對他親之敬之、不離不棄。
別人無法替代的。許壽裳是一個品質高尚的學人,深懷“知識報國”的抱負。他赴台之後發現一個問題:一些臺灣人身上有著較多的奴性。臺灣經歷了五十年的“日據”,沒有經受過提倡民主與科學的“五.四”運動的洗禮,日本人向臺灣民眾灌輸的都是如何忠誠天皇、怎樣服從殖民者這一套,許壽裳在臺灣“推廣”魯迅,其實也是希望用魯迅的思想去影響長期與母國分離的臺灣人,讓他們懂得人格獨立的意義,學會做一個大寫的國民。換句話說,就是要為臺灣的民族文化與民眾心理重建盡一份心力。這種心態,我們可以從許壽裳主持臺灣省編譯館時,專門成立臺灣研究組可以看出來。
魯迅是不幸的,他一生經歷了無數的刀槍,到死都是拖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離去;魯迅又是幸運的,他以自己的真心交到了一位摯友,直到進入另一個世界,對方依然對他親之敬之、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