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舊書”, 至今尚無公認的確切的定義。 線裝古籍(含民國時期的線裝書), 當然可包含在廣義的舊書之中, 但現今討論舊書, 線裝古籍另行單列,
因此, 限於篇幅, 本文所討論的就以民國時期印行的新文學“舊書”為主, 兼及其他。
1950年代公私合營後, 個體舊書業不復存在。 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的上海僅有一家國營的“上海舊書店”, 除了福州路總店, 就筆者記憶所及, 尚在四川北路、提籃橋、南京西路、靜安寺、淮海中路等處設有門市部, 負責收購和出售各類舊書。 但民國時期舊書是嚴格控制的。 福州路總店內又有內部書刊門市部,
當時民國時期舊書標價甚廉, 大多數都是幾角錢一本, 只要你有資格進入內部書刊門市部, 眼光獨到, 再加上運氣好, 就一定能覓到寶貝, 這在姜德明、倪墨炎等新文學書刊收藏家的著述中有大量的記載, 令人神往。 餘生也晚, 因研究興趣在中國現代文學史料, 對新文學舊書也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總算及時趕上末班車, 有幸買到一些。 例如沈從文代表作《邊城》1933年10月生活書店初版本, 且有作者毛筆題簽, 價0.60元;巴金著散文集《憶》1936年8月文化生活出版社初版本, 有作者鋼筆題簽, 價0.70元;楊絳譯《一九三九年以來英國散文作品》1948年9月商務印書館初版本,
有趣的是, 筆者購買民國時期新文學舊書其實不是從上海始, 而是起自北京。 1970年代末在北京參加《魯迅全集》注釋定稿工作, 星期天無事到離人民文學出版社不遠的中國書店燈市口門市部流覽, 一次見到一大批魯迅研究著作, 從台靜農編《關於魯迅及其著作》1926年7月未名社初版本到荊有麟著《回憶魯迅》1947年4月上海雜誌公司復興一版, 總共有三十餘冊, 欣喜若狂, 全數購下, 記得花去十七八元, 占去我半個月的工資, 當時算是豪舉了。
1980年代中期, 上海舊書店舉辦過幾次大型舊書展銷會, 文史哲一應俱全, 一種書十幾幾十本複本也不在少數, 記得王獨清譯但丁《新生》和辛笛新詩集《手掌集》都有一摞。 展銷會上人頭攢動, 熱鬧非凡。 姜德明先生還專程從北京飛來淘書, 當然是滿載而歸。 但是書價已在悄悄提升了, 雖然幅度不是很大。 且從這一時期筆者所購書中舉幾個例子。 謝六逸著散文集《茶話集》1931年10月新中國書局初版本, 系作者題贈本, 價1.50元;趙景深著散文集《文人剪影》1936年9月北新書局再版本,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市場經濟的興起, 舊書業一統天下的局面遲早會被打破。 約從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起, 北京潘家園舊書市場和上海文廟舊書集市均應運而生, 而且不斷發展, 尤其是前者形成了聞名海內外的規模效應, 李輝、謝其章、趙國忠、方繼孝等學者和藏家都在潘家園舊書攤上有重大的發現。 筆者人在滬上, 到潘家園的次數屈指可數, 理所當然成了文廟舊書集市的常客, 一連七八年每到週末必起早趕去文廟搜書, 在亂書堆中揀寶是一樂, 與賣主討價還價, 鬥智鬥勇也是一樂, 確也時有斬獲。書價當然也水漲船高,起初購一本傅雷譯《幸福之路》(羅素著)1947年4月南國出版社再版題贈本,缺一頁封底,價僅2.00元,到購梁宗岱題贈林語堂的《詩與真》一集1935年2月商務印書館初版本,就已是數百元了。值得欣慰的是林語堂舊藏中的許多稀見舊書,胡適題贈林語堂的《神會和尚遺集》初版本、周作人題贈林語堂的《陀螺》初版本,以及豐子愷、楊騷、劉大傑、章衣萍、謝冰瑩、黃嘉德等等的簽名本,還有有名的《晦庵書話》中提到的宋春舫獨幕趣劇《原來是夢》,褐木廬1936年5月初版自印本,非賣品,只印五十冊,“印數奇少,遂入‘罕見書’之列”,均收入筆者囊中了。
就是國營的舊書店,也開始了各種經營。記得九十年代初陪同臺灣學者秦賢次、吳興文兄等到京選購新文學舊書,就在琉璃廠“海王村”流連忘返。這“海王村”到底什麼性質筆者至今弄不清,大概是個人承包的。拿出來的舊書真多,令人眼花繚亂,又可從容地挑選,大宗的為秦兄所得,現在都已捐贈給臺灣“中央研究院”了,只要讀一讀十六開本兩大厚冊的《秦賢次先生贈書目錄》(2008年7月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編印)就可明瞭。筆者當然也蒐集了不少,如胡適著《嘗試集》1920年9月亞東圖書館再版本,系作者題贈北京大學圖書館者,價25.00元;卞之琳第一部新詩集《三秋草》1933年5月5日初版,沈從文發行,價16.00元;廢名短篇小說集《桃園》1928年2月古城書社初版本,價35.00元,更有俞平伯毛筆題請“玄同師誨政”的《雜拌兒之二》1933年2月開明書店初版本,當時為吳兄所得,前幾年友情讓于筆者,等等。價格比前一階段又明顯高出了不少,只比舊書集市的買賣交易稍低了。而在上海,名噪一時的“福德廣場”個體舊書店群和現仍存在的新文化書店,則又是別種經營模式。
舊書市場的再次重大變革就是拍賣的介入了。猶記九十年代後期北京中國書店主辦古籍和舊書流通研討會,筆者應邀出席,會後緊接著舉行中國書店首屆舊書拍賣會,筆者仍然參與,首次舉牌爭奪,拍下施蟄存毛筆題贈“從文我兄”的其第一本散文集《燈下集》1937年1月開明書店初版本、林庚毛筆題贈“子龍兄”(陳世驤)的新詩集《春野與窗》北京文學評論社1934年初版本等書,前者1300.00元,後者800.00元,所費不菲。當時還健在的施蟄存先生得知筆者拍得《燈下集》後,還批評道:你花那麼多錢幹什麼?!
然而,舊書拍賣迅速升溫,很短時間內就形成不可阻擋之勢。內地各大拍賣公司都辟有古籍善本拍賣專場,民國時期新文學舊書的拍賣開始時大都依附其後,近年也已出現新文學舊書拍賣專場了。北京“德寶”2010年春季拍賣會,古籍文獻專場第十部分“新文學·紅色文獻”中,不少新文學初版本的起拍價就高得令人咋舌。胡適《嘗試集》初版本10,000元,劉半農輯譯《國外民歌譯》再版毛邊本6,000元,滕固《迷宮》再版毛邊本4,000元,張愛玲《流言》初版本10,000元,等等。不妨再舉一個較典型的例子,劉半農編《初期白話詩稿》1933年北京星雲堂刊珂羅版線裝本,有棉連紙本和毛邊紙本兩種,系新文學史上首次影印作家手稿,在現代文學版本史上佔有特殊的位置,被譽為與徐志摩《愛眉小劄》線裝本同是“愛書人望眼欲穿的獵物”(薑德明語)。此書棉連紙本2009年北京“泰和嘉城”春季拍賣會上起拍價8,000元,到了2011年北京“德寶”春季拍賣會上,同樣是棉連紙本,起拍價已變為50,000元了,短短兩年之內翻了六倍多!儘管其中不無炒作之嫌,但新文學書刊拍賣價格不斷飆升卻已是不爭的事實。
幾乎與舊書拍賣同時,網路舊書買賣乃至拍賣也開始紅火起來了。孔夫子舊書網的崛起又是一個標誌性事件,標誌著舊書市場已無遠弗屆。而今大部分民國時期普通舊書的買賣都已在孔夫子網上完成,每天都有多多少少各種各樣的舊書通過孔夫子網找到它們的新主人。周氏兄弟編譯的《城外小說集》公認是新文學舊書中的極品,最先就出人意料地出現在孔夫子網上,因網上拍賣火速達到價格上限,又戲劇性地轉移到拍賣會上,才以300,000元的高價成交。筆者也曾在孔夫子網上購得熊式一英文劇本《王寶川》1934年英國Methuen & Co. Ltd初版簽名本和蕭乾英文論著《苦難時代的蝕刻》1942年英國George Allen & Unwin Ltd初版題贈本。 而且,借助網路的威力,舊書買賣已經擴展到更大的國際平臺上,筆者友人就從Abebooks網上幸運地購得張愛玲題贈陳世驤的英文長篇小說《北地胭脂》初版本。另一位友人贈送筆者的日本國際文化振興會1940年印行周作人《日本之再認識》精裝單行本(中文版),這冊周氏著作中的特殊版本也是向日本神保町的舊書店網購的。網路舊書買賣的前景已無可限量。
然而,新文學舊書的升值空間雖然還遠遠不及古籍善本,卻也已相當可觀,各種問題也就紛至遝來。偽造舊書固然不像偽造字畫那麼容易,但仍常出現魚目混珠的現象,1980年代上海書店曾依據原版影印一套一百多冊的“中國現代文學史參考資料”,本是嘉惠學林的好事,但近年在網上選購往往就會以這幾可亂真的影印本冒充原版本,筆者就曾上當受騙。同時,偽造簽名本、藏主去世後補鈐名印等等也已時有所聞。2011年“嘉德”秋季拍賣會上拍的香港藏家珍藏周作人寄贈新文學著作三十三種三十四冊,其中有周作人本人的著譯初版或再版本二十四種二十五冊,劉半農贈周作人著作初版本兩種,徐志摩、俞平伯、廢名著作初版本各一種等等,絕大部分都有周作人題詞。如周作人在劉半農著《揚鞭集》上冊1926年6月北新書局初版線裝本扉頁毛筆題詞:“半農著作劫後僅存此冊,今日重閱一過,覺得半農畢竟是有才情的,我們均不能及。去今才三十餘年,求諸市上幾如明板小品,不可多得矣。今以轉贈耀明先生 知堂時年八十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八日。”這樣的題詞,筆跡真,內容真,甚至可當周作人集外小文來讀,根本不可能造假。正因為如此,這批珍貴的題贈本以300,000元起拍,競爭至650,000元才成交,頗得新文學藏家青睞。
簡要回顧新文學舊書三十餘年買賣歷程之後,或可作如下的小結:從單一的國營舊書店到如今的舊書店、個體書攤、網路買賣和拍賣會拍賣共存,各顯神通,互相補充又互相推動。但不必諱言的是,拍賣興盛發達之後,稀見之書撿漏之類的可能性已越來越小了。一般而言,在眾多新文學舊書中,初版本、毛邊本、名家簽名本、特裝本、線裝本、自印本、經過收藏大家如唐弢、薑德明等著錄的版本等等,現在都已成為新文學舊書藏家的新寵。但是,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界卻很少關注新文學舊書的發掘、流通和拍賣,對藏書界不斷出現的新的書刊史料往往不聞不問,這種狀況大不利於文學史研究的拓展和深入,亟待改變。
確也時有斬獲。書價當然也水漲船高,起初購一本傅雷譯《幸福之路》(羅素著)1947年4月南國出版社再版題贈本,缺一頁封底,價僅2.00元,到購梁宗岱題贈林語堂的《詩與真》一集1935年2月商務印書館初版本,就已是數百元了。值得欣慰的是林語堂舊藏中的許多稀見舊書,胡適題贈林語堂的《神會和尚遺集》初版本、周作人題贈林語堂的《陀螺》初版本,以及豐子愷、楊騷、劉大傑、章衣萍、謝冰瑩、黃嘉德等等的簽名本,還有有名的《晦庵書話》中提到的宋春舫獨幕趣劇《原來是夢》,褐木廬1936年5月初版自印本,非賣品,只印五十冊,“印數奇少,遂入‘罕見書’之列”,均收入筆者囊中了。就是國營的舊書店,也開始了各種經營。記得九十年代初陪同臺灣學者秦賢次、吳興文兄等到京選購新文學舊書,就在琉璃廠“海王村”流連忘返。這“海王村”到底什麼性質筆者至今弄不清,大概是個人承包的。拿出來的舊書真多,令人眼花繚亂,又可從容地挑選,大宗的為秦兄所得,現在都已捐贈給臺灣“中央研究院”了,只要讀一讀十六開本兩大厚冊的《秦賢次先生贈書目錄》(2008年7月臺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編印)就可明瞭。筆者當然也蒐集了不少,如胡適著《嘗試集》1920年9月亞東圖書館再版本,系作者題贈北京大學圖書館者,價25.00元;卞之琳第一部新詩集《三秋草》1933年5月5日初版,沈從文發行,價16.00元;廢名短篇小說集《桃園》1928年2月古城書社初版本,價35.00元,更有俞平伯毛筆題請“玄同師誨政”的《雜拌兒之二》1933年2月開明書店初版本,當時為吳兄所得,前幾年友情讓于筆者,等等。價格比前一階段又明顯高出了不少,只比舊書集市的買賣交易稍低了。而在上海,名噪一時的“福德廣場”個體舊書店群和現仍存在的新文化書店,則又是別種經營模式。
舊書市場的再次重大變革就是拍賣的介入了。猶記九十年代後期北京中國書店主辦古籍和舊書流通研討會,筆者應邀出席,會後緊接著舉行中國書店首屆舊書拍賣會,筆者仍然參與,首次舉牌爭奪,拍下施蟄存毛筆題贈“從文我兄”的其第一本散文集《燈下集》1937年1月開明書店初版本、林庚毛筆題贈“子龍兄”(陳世驤)的新詩集《春野與窗》北京文學評論社1934年初版本等書,前者1300.00元,後者800.00元,所費不菲。當時還健在的施蟄存先生得知筆者拍得《燈下集》後,還批評道:你花那麼多錢幹什麼?!
然而,舊書拍賣迅速升溫,很短時間內就形成不可阻擋之勢。內地各大拍賣公司都辟有古籍善本拍賣專場,民國時期新文學舊書的拍賣開始時大都依附其後,近年也已出現新文學舊書拍賣專場了。北京“德寶”2010年春季拍賣會,古籍文獻專場第十部分“新文學·紅色文獻”中,不少新文學初版本的起拍價就高得令人咋舌。胡適《嘗試集》初版本10,000元,劉半農輯譯《國外民歌譯》再版毛邊本6,000元,滕固《迷宮》再版毛邊本4,000元,張愛玲《流言》初版本10,000元,等等。不妨再舉一個較典型的例子,劉半農編《初期白話詩稿》1933年北京星雲堂刊珂羅版線裝本,有棉連紙本和毛邊紙本兩種,系新文學史上首次影印作家手稿,在現代文學版本史上佔有特殊的位置,被譽為與徐志摩《愛眉小劄》線裝本同是“愛書人望眼欲穿的獵物”(薑德明語)。此書棉連紙本2009年北京“泰和嘉城”春季拍賣會上起拍價8,000元,到了2011年北京“德寶”春季拍賣會上,同樣是棉連紙本,起拍價已變為50,000元了,短短兩年之內翻了六倍多!儘管其中不無炒作之嫌,但新文學書刊拍賣價格不斷飆升卻已是不爭的事實。
幾乎與舊書拍賣同時,網路舊書買賣乃至拍賣也開始紅火起來了。孔夫子舊書網的崛起又是一個標誌性事件,標誌著舊書市場已無遠弗屆。而今大部分民國時期普通舊書的買賣都已在孔夫子網上完成,每天都有多多少少各種各樣的舊書通過孔夫子網找到它們的新主人。周氏兄弟編譯的《城外小說集》公認是新文學舊書中的極品,最先就出人意料地出現在孔夫子網上,因網上拍賣火速達到價格上限,又戲劇性地轉移到拍賣會上,才以300,000元的高價成交。筆者也曾在孔夫子網上購得熊式一英文劇本《王寶川》1934年英國Methuen & Co. Ltd初版簽名本和蕭乾英文論著《苦難時代的蝕刻》1942年英國George Allen & Unwin Ltd初版題贈本。 而且,借助網路的威力,舊書買賣已經擴展到更大的國際平臺上,筆者友人就從Abebooks網上幸運地購得張愛玲題贈陳世驤的英文長篇小說《北地胭脂》初版本。另一位友人贈送筆者的日本國際文化振興會1940年印行周作人《日本之再認識》精裝單行本(中文版),這冊周氏著作中的特殊版本也是向日本神保町的舊書店網購的。網路舊書買賣的前景已無可限量。
然而,新文學舊書的升值空間雖然還遠遠不及古籍善本,卻也已相當可觀,各種問題也就紛至遝來。偽造舊書固然不像偽造字畫那麼容易,但仍常出現魚目混珠的現象,1980年代上海書店曾依據原版影印一套一百多冊的“中國現代文學史參考資料”,本是嘉惠學林的好事,但近年在網上選購往往就會以這幾可亂真的影印本冒充原版本,筆者就曾上當受騙。同時,偽造簽名本、藏主去世後補鈐名印等等也已時有所聞。2011年“嘉德”秋季拍賣會上拍的香港藏家珍藏周作人寄贈新文學著作三十三種三十四冊,其中有周作人本人的著譯初版或再版本二十四種二十五冊,劉半農贈周作人著作初版本兩種,徐志摩、俞平伯、廢名著作初版本各一種等等,絕大部分都有周作人題詞。如周作人在劉半農著《揚鞭集》上冊1926年6月北新書局初版線裝本扉頁毛筆題詞:“半農著作劫後僅存此冊,今日重閱一過,覺得半農畢竟是有才情的,我們均不能及。去今才三十餘年,求諸市上幾如明板小品,不可多得矣。今以轉贈耀明先生 知堂時年八十 一九六四年六月十八日。”這樣的題詞,筆跡真,內容真,甚至可當周作人集外小文來讀,根本不可能造假。正因為如此,這批珍貴的題贈本以300,000元起拍,競爭至650,000元才成交,頗得新文學藏家青睞。
簡要回顧新文學舊書三十餘年買賣歷程之後,或可作如下的小結:從單一的國營舊書店到如今的舊書店、個體書攤、網路買賣和拍賣會拍賣共存,各顯神通,互相補充又互相推動。但不必諱言的是,拍賣興盛發達之後,稀見之書撿漏之類的可能性已越來越小了。一般而言,在眾多新文學舊書中,初版本、毛邊本、名家簽名本、特裝本、線裝本、自印本、經過收藏大家如唐弢、薑德明等著錄的版本等等,現在都已成為新文學舊書藏家的新寵。但是,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界卻很少關注新文學舊書的發掘、流通和拍賣,對藏書界不斷出現的新的書刊史料往往不聞不問,這種狀況大不利於文學史研究的拓展和深入,亟待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