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住西邊, 二爺住東邊。 二娘姓李, 二爺姓趙。
前幾年, 二娘的當家的胃癌, 去了, 撇下了二娘一個人, 孤苦伶仃。
偌大的院子, 二爺也是一個人住。 七八年前, 二爺的老伴中風, 接著, 也去了。
二娘和二爺只隔著一堵殘垣舊壁。
原本, 和和睦睦的兩家人, 不知怎麼就結了仇恨。
二爺說, 看呀, 她這是幹嘛?防賊?明擺著就是防我啊!
不高的隔牆上, 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些荊棘。
二娘說, 去坡上幹活時, 砍回來的, 隨手就放在了那裡。
二爺說, 看, 她這是在考驗誰?明擺著就是拿人當賊防著啊!
剝了皮的玉米棒子, 棒子碎了, 玉米粒散落在地。
她就是故意弄成這樣, 看看我撿不撿那玉米粒!二爺忿忿地說。
二娘說, 推小鐵車子時, 不小心壓到玉米棒子, 才碾碎玉米粒在地上的!
有一天, 二娘提著褲子, 從二爺家快步走出來。
二爺在後面罵:老東西, 上個茅廁不知道先喊喊有人不?
二娘左瞧瞧, 右望望。 最後, 她貓著身子鑽進了路邊的小樹林。
二爺說, 該!自作自受!
先前種下什麼果, 現在就有什麼罪受, 可憐不得!
二娘說, 睡不著, 成夜成夜地掉眼淚。 人老了, 是真難啊!
二爺說, 多幹活, 少說話, 哪個兒女會嫌棄!
二娘小聲嘀咕著, 不能說啊, 不能說!
她悄悄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