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她， 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你現在過得可好？”仔細算來， 我與她已有三年未見。
“他待我很好。 ”她的臉上滿是幸福， 全然不似我上一次見到她時的落寞。
“那麼他呢？”她定是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得不到的， 我早已放下。 ”
猶記那時我們尚且年幼， 她喜歡上了將軍府的二公子。
她自小偏愛白色， 卻曾因他喜歡紅色， 便將自己素白的衣衫全都壓入了箱底。
她向來討厭詩詞， 卻曾把自己關在房中三天三夜， 只為給他寫一首情詩。
她從不會女紅， 卻曾為了替他繡一個平安符， 紮得自己滿手傷痕。
她平素不喜喝酒， 卻在他成親的那一日， 喝得酩酊大醉， 喝到最後滿臉都是淚痕。
她說， “阿九， 其實我挺難受的， 他成親之時我卻是笑著送上了祝福。 ”
她說， “阿九， 這世上一定沒有其他人會像我一樣的喜歡他。 ”
她說， “阿九， 我那麼喜歡他， 為什麼他卻喜歡上了別人。
如今， 她卻已嫁作他人婦， 曾經的一切都已如煙般散去。
你曾說， 一日三秋情深不壽舊疾復發。
後來我聽聞， 那情煙消雲散淡如薄酒相思放下。
02.
我曾問過綠蕪可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報負。
她淺笑答道， “綠蕪此生別無所願， 只願能與他像一對平凡的夫妻過平淡的生活。
那時的我心比天高， 難免嘲笑她的理想有些太過於小家子氣。
只是許多年後， 當我在宮中見到悵然若失的她時， 我才明白， 她的理想縱然平凡他卻無力成全。
未待我開口， 她便緩緩道來， 語調平淡卻難掩淒涼。
“阿九， 他曾許我一世平凡，
“他曾許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可如今他的身邊圍繞著三千粉黛， 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
“阿九， 這裡琉璃萬頃， 在我眼中卻及不上淡飯粗茶， 我不是不想離開， 只是終究還是放不下…”
那個曾經在我看來平凡無奇的理想， 綠蕪卻是一生都無法實現了。
你曾說， 雙人一子十畝良田淡飯粗茶。
後來我聽聞， 那地琉璃萬頃珠光寶氣遍地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