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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祁連——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河西征戰紀實(連載之25)

西望祁連

——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河西征戰紀實

(連載之25)

焦元平 著 /天地出版社2001年出版

(接上期)

第十章 兵敗祁連

馬步芳在這裡把路絕斷,

向東進向西退進退兩難,

梨園口最後決戰,

勝利後尋找那正確路線。

——西路軍歌曲《梨園口最後決戰》

這首歌曲是西路軍頻臨絕境時廣大指戰員互相之間傳唱, 用來鼓舞士氣和渴望正確指揮以贏得革命勝利的最後的呐喊。 那對革命勝利的渴望和即將兵敗祁連的悲壯, 在歌曲的字裡行間透出來, 它預示著西路軍最後時刻的到來。

紅軍在西洞堡、龍首堡地區打了個勝仗,

幹部戰士滿懷喜悅, 準備東進陝北與中央紅軍會合, 投身到偉大的抗日戰爭中去。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 作為軍政委員會主席的陳昌浩不聽他人正確意見, 再次作出錯誤決定, 把傷痕累累的西路軍引向失敗與毀滅的深淵。

那天, 部隊打了勝仗, 陳昌浩臉上堆滿喜色, 向正伏案工作的徐向前提出:部隊要重返倪家營子, 繼續建立根據地。

徐向前聽後大吃一驚:部隊已經在倪家營子與敵人拼搏了五天五夜, 死的死, 傷的傷, 掉隊的掉隊, 好不容易才沖出重圍, 打了這一次勝仗。 現在不趁此機會迅速甩脫敵人, 大膽東進, 卻反其道而行之, 向西運動, 這不是抬著棺材進墳墓嗎?!

藍天, 白雲, 腥風, 血雨。 徐向前神思馳蕩, 瞬間, 件件往事象被攝影機的長焦鏡頭一下子拉回到了眼前:

1929年, 徐向前從上海來到鄂豫邊, 組建紅三十一師。 當時這支武裝力量只有300多人, 到長征開始時已發展成為擁有8萬多人的強大隊伍, 並先後創建了鄂豫皖和川陝共有850萬人口, 總面積達8200平方公里的兩塊革命根據地。

事隔七年, 紅一、四方面軍在懋功會師後, 又組成左右兩路軍經草地北上。 徐向前、陳昌浩帶領四方面軍的四軍、三十軍與毛澤東帶領的紅一、三軍團於8月25日從右路到達班佑, 準備在那裡與左路軍會合。 左路軍從卓克基出發, 涉過草地到達阿壩。 這時, 張國燾按兵不動, 並多次電令陳昌浩:立即率兵南下。 在錯綜複雜的政治鬥爭中, 徐向前極力主張與中央軍一路北上,

曾與陳昌浩誠言致電張國燾:“目前箭已在弦, 非進不可。 ”“主力合而後分, 兵家大忌, 前途憂關, 盼決斷立複示, 遲疑則誤中國革命大事。 ”張國燾把徐向前等人的忠告當作耳旁風, 仍堅持南下。 後來。 陳昌浩改變原來態度, 站到了張國燾一邊, 同意南下。 徐向前在夾縫中堅持工作。 9月11日深夜, 黨中央率一、三軍團先行出發北上。 第二天淩晨, 一些受蒙蔽的四方面軍的同志急忙打電話請示徐向前, 說什麼“用一個團就可以把他們追回, 給一個班就可以追幾個戴眼鏡的下來”, 問攔不攔截, 打不打, 追不追?陳昌浩也瞪大眼睛問徐向前:“這事怎麼辦?”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 徐向前斬定截鐵地答到:“天下哪有紅軍打紅軍的道理?說什麼也不能打!”

當時, 有人說既然不準備動武, 那就用喊的辦法, 喊他們回來。 結果有人便站到高坡上按照張國燾的口徑朝中央紅軍前進的方向喊到:“北上死路一條!”“南下吃大米!”徐向前看到這些人起哄, 生氣地喝斥道:“你們吃多了!”喊聲停了下來, 他又滿懷信心地說:“讓他們先走, 我們隨後也要去的。 ”

如果沒有這樣一句話, 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決心, 長征的歷史就有可能改寫。

而如今, 這位獨當一面的西路軍最高軍事指揮官徐向前, 雖慷慨陳詞, 也沒能使陳昌浩那顆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

徐向前強壓住胸中的怒火, 說:“昌浩同志, 你還有什麼力量回去建立根據地嗎?我們好不容易突圍出來, 回去不是自尋滅亡嗎?”

陳昌浩滿腦子裝著“形勢大好”,

口口聲聲要“打回倪家營子”。 徐向前的正確意見, 他當然聽不進去半句。 這樣一來, 徐向前堅持東返, 陳昌浩堅持西進。 意見有分岐, 吵架也無益, 只好開會解決了。

開會?如果居最高領導地位的人霸氣十足, 獨斷專行, 那麼這種“一言堂”的會, 開與不開都是一樣的。

果然, 軍政委員會的成員到齊後, 陳昌浩就在會上喋喋不休地講開了:

“憲兵團是馬步青的主力, 裝備好, 戰鬥力強, 被我們敲掉了。 這一仗打得好, 這意味著什麼呢?就是說, 目前敵人力量已經起了變化, 敵人的銳氣被挫傷了。 西進對我們有利, 我們要重回到倪家營子去, 佔領甘北……”他在講話中還旁敲側擊地攻擊徐向前沒有“堅決執行中央指示”, 是“逃跑主義”、“右傾機會主義”。

會議火藥味很濃。陳昌浩把一頂頂政治帽子拋來拋去。那架勢,那場合誰敢唱反調!徐向前窩著一肚子火,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坐在牆旮旯裡低著頭,托起銅瓷嘴的旱煙鍋,吧嗒吧嗒地吸著煙。

在陳昌浩的堅持下,會議作出了重返倪家營子的決定。

三十軍軍長程世才,因事遲到。他前腳剛邁進指揮部兼作戰室的門檻,會議宣佈結束了。委員們臉上陰沉沉的,離座往外走去。

陳昌浩看見程世才進門,笑著招呼道:“世才同志,你來,坐下談。”

程世才看見會議室裡凳子亂七八糟地擺著,徐向前坐在牆旮旯裡抽悶煙,覺得氣氛不對勁,身上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正想上前同他敬重的老首長聊一聊,陳昌浩的話語卻灌進了他的耳朵:

“你們打得好,消滅了馬步青匪幫的主力憲兵團。我們要繼續向西打……”

程世才的腦袋轟地一響:天哪,這不是把紅軍兄弟朝懸崖下推嗎?陳昌浩下面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想呐喊,他想替戰士們說幾句話,他想制止這盲目的軍事行動,但為時已晚。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微弱的,與組織的決定對抗,與作風不民主的領導對抗,能有好果子吃?!

陳昌浩講完了。程世才大步邁出門檻,翻身上馬,向部隊飛奔而去。

他策馬疾馳三四裡,勒韁慢行。馬蹄在鹽砂結成的硬殼上踏踏作響,猶如從他心上踩過,渾身都覺著疼。“這是打的什麼仗?”他聯想西路軍西進以來發生的重大事情,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滋生:“西路軍算是完了,救不了了!”他抬頭向四野望,無邊的戈壁沙漠,單調空曠,只有幾株“戈壁之星”——駱駝刺,在冷風中瑟瑟抖索。刹那間,一股涼透骨髓的孤獨感漫過周身。

會議火藥味很濃。陳昌浩把一頂頂政治帽子拋來拋去。那架勢,那場合誰敢唱反調!徐向前窩著一肚子火,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坐在牆旮旯裡低著頭,托起銅瓷嘴的旱煙鍋,吧嗒吧嗒地吸著煙。

在陳昌浩的堅持下,會議作出了重返倪家營子的決定。

三十軍軍長程世才,因事遲到。他前腳剛邁進指揮部兼作戰室的門檻,會議宣佈結束了。委員們臉上陰沉沉的,離座往外走去。

陳昌浩看見程世才進門,笑著招呼道:“世才同志,你來,坐下談。”

程世才看見會議室裡凳子亂七八糟地擺著,徐向前坐在牆旮旯裡抽悶煙,覺得氣氛不對勁,身上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正想上前同他敬重的老首長聊一聊,陳昌浩的話語卻灌進了他的耳朵:

“你們打得好,消滅了馬步青匪幫的主力憲兵團。我們要繼續向西打……”

程世才的腦袋轟地一響:天哪,這不是把紅軍兄弟朝懸崖下推嗎?陳昌浩下面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想呐喊,他想替戰士們說幾句話,他想制止這盲目的軍事行動,但為時已晚。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微弱的,與組織的決定對抗,與作風不民主的領導對抗,能有好果子吃?!

陳昌浩講完了。程世才大步邁出門檻,翻身上馬,向部隊飛奔而去。

他策馬疾馳三四裡,勒韁慢行。馬蹄在鹽砂結成的硬殼上踏踏作響,猶如從他心上踩過,渾身都覺著疼。“這是打的什麼仗?”他聯想西路軍西進以來發生的重大事情,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滋生:“西路軍算是完了,救不了了!”他抬頭向四野望,無邊的戈壁沙漠,單調空曠,只有幾株“戈壁之星”——駱駝刺,在冷風中瑟瑟抖索。刹那間,一股涼透骨髓的孤獨感漫過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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