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文化>正文

此生只願不負丹青——吳冠中

巴黎是個不夜城, 美麗的塞納河也從不入眠。 燈火闌珊時, 塞納河兩岸燈火輝煌, 埃菲爾鐵塔金光閃耀, 巴黎城更是顯得如夢如幻, 魅力無窮。

那一夜, 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兩名中國留學生在塞納河畔漫步爭辯;爭辯的焦點是畢業後是否回到祖國, 這兩位學生叫吳冠中和熊秉明。

巴黎留學時的吳冠中

1949年10月1日, 新中國建立, 祖國面貌天翻地覆。 回國與否的問題, 成為擺在吳冠中和熊秉明面前的重大抉擇。 兩位中國學生在巴黎塞納河畔徹夜爭辯。 經過多次反復, 吳冠中最終下定決心, 於1950年暑假離開巴黎,

回到新中國。

1919年, 吳冠中出生在江蘇宜興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 童年的吳冠中眼眸生猛, 鼻孔粗大, 下唇寬厚, 嘴角緊抿, 凸現出一股桀驁不馴之氣。 人說三歲看大, 七歲看老, 小小年紀的吳冠中, 已經很有一點霸蠻的味道。

童年的吳冠中

初中畢業, 吳冠中考入浙江大學代辦的高級工業職業學校, 讀電機科。 有一年暑假, 吳冠中在西湖邊偶遇杭州藝專預科的朱德群, 倆人一拍即合, 結為知己。 朱德群可以說是吳冠中藝術道路上的領路人, 沒有朱德群, 就沒有吳冠中。

一天, 朱德群帶吳冠中參觀杭州藝專的美術展。 當吳冠中第一次看見杭州藝專的美術作品時, 他驚呆了, 就像嬰兒啟目第一次看世界, 但覺五彩繽紛, 眼花繚亂。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美的藝術, 我非投身它不可——吳冠中想, 但卻遭到父親的堅決阻攔, 父親告訴他, 投身藝術就等於投身貧窮。 這時的吳冠中正處於青春期, 也是叛逆期, 沒有聽從父母的勸阻, 依然從工業職業學校退學, 義無反顧地考進了杭州藝專。

在巴黎時的朱德群

抗戰期間, 杭州藝專遷居重慶璧山。 當地女娃喜穿大紅襖, 真美!紅色在吳冠中心頭湧動, 他突發異想, 自己要做一件大紅袍。 吳冠中很窮, 他向一位富有的女同學借錢, 女同學問明意圖, 笑了, 一邊借錢, 一邊說:“你敢穿!”

吳冠中急忙去布店買了最鮮紅的布, 又趕到縫衣店做袍, 裁縫師傅拒絕接活, 說男人哪有穿這種紅袍的, 誰做誰遭人罵, 你還是去別家吧。

吳冠中靈機一動, 說:“我們江浙一帶的男人全穿紅的, 只有女人才穿綠的, 你儘管大膽做, 我回老家穿。 ”好說歹說, 師傅勉強接下活。 幾天後, 吳冠中身著大紅袍走進食堂, 滿堂轟動, 尖叫, 鼓掌。 吳冠中得意非凡, 猶如創造了一件傑作。

吳冠中與妻子朱碧琴

23歲那年, 吳冠中從國立藝專畢業,在沙坪壩生活時,經一位老同學介紹,他認識了在重慶大學附小任教的女教師朱碧琴。 經過4年相戀,他們在1946年結為終身伴侶。 婚後半年,吳冠中考取公費赴法國留學。 朱碧琴賣掉母親陪嫁的金鐲子,為吳冠中買了一塊手錶, 並親手織了一件紅色毛衣讓他帶上。

1947年夏, 熊秉明與吳冠中同船赴法, 他們從上海乘海輪出洋, 抵達義大利拿波里, 然後下船,

改乘火車去法國。 中途經過米蘭, 停車半個多小時, 這兒有個聖瑪麗教堂, 達·芬奇《最後的晚餐》就畫在那裡。 吳冠中急於一睹名畫風采, 便和熊秉明坐計程車前往。

聖瑪麗教堂

聖瑪麗教堂內

當他們趕到教堂, 卻吃了閉門羹, 拿手使勁拍, 門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正失望間, 身後走來一位神父, 吳冠中用法文告訴他, 自己是從遙遠的中國來的, 趁火車短暫停靠, 想進去看一看聞名世界的《最後的晚餐》。 神父頗為感動, 為他倆打開了大門。 站在壁畫前, 神父指著耶穌身上的污漬, 告訴說那是馬糞的遺跡, 是拿破崙的騎兵用馬糞投擲猶大時留下的。 面對殘破不堪的世界名畫, 吳冠中感到幾分悲涼, 他覺得遠不及我國唐墓的壁畫來得清晰。

達·芬奇《最後的晚餐》

初到巴黎, 復活節放假, 吳冠中和一位法國同學結伴, 乘小舟順塞納河漂流寫生。 這計畫是很大膽的, 塞納河寬達百米, 他們的小帆船被波浪湧向河心, 隨波逐流, 顛呀顛, 顛呀顛, 最終被一個大浪掀翻, 倆人都落入水中, 吳冠中不會游泳, 幾乎送命之際, 幸遇一艘大船搭救, 得以生還。

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

蘇弗爾皮教授

吳冠中進入巴黎美術學院, 跟蘇弗爾皮教授學習油畫。 導師是高明的, 他站在時代前列, 教給學生黃鐘大呂的造型和氣勢磅礴的思維。 對此, 吳冠中感到十分慶倖, 他曾說:“仙人指路, 是決定藝術方向的關鍵問題, 不啻於生死抉擇。 ” 在留法同學中, 吳冠中和熊秉明的心路歷程最近, 思想感情的交流也最多。一個從哲學轉向雕塑,一個站在繪畫的山頭遙望文學之巔,也臨近哲學。

回國前一年,吳冠中曾給杭州藝專的吳大羽老師寫過一封信,表白說:“踏破鐵鞋無覓處,藝術的學習不在歐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師們的畫室;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的心底。趕快回去,從頭做起。我的心非常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將生下來。苦日子已過了半世,再苦的生活也不會在乎了。總得要以我們的生命來鑄造出一些什麼!無論被驅在祖國的哪一角落,我將愛惜那卑微的一份,步步真誠地做,不會再憧憬於巴黎的畫壇了。暑假後即使國內情況更糟,我仍願回來。火坑大家一齊跳。我似乎嘗到了當年魯迅先生拋棄醫學的學習,決心回國從事文藝工作的勇氣。”

吳大羽

吳冠中特別重視梵古的書信中語:你是麥子,你的位置在麥田裡,種到故鄉的土裡去,將於此生根發芽,別在巴黎人行道上枯萎掉。

1950年,吳冠中回國在中央美術學院任教,他將朱碧琴和3歲的孩子接到了北京定居,一家人終於過上了團聚的生活。之後,他們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孩子也相繼出生,生活壓力越來越大。而吳冠中經常要背著油畫箱到深山老林和窮鄉僻壤寫生,將有限的工資和精力花在了藝術創作上。朱碧琴則生性淡薄,她自己安於過苦日子,撫育三個孩子長大成人。

吳冠中和妻子朱碧琴在黃山寫生

長年的勞作,加上作畫的不規律,使吳冠中得了嚴重的肝炎,總也治不好,他總是被病情折磨得通宵失眠。看著丈夫如此難過,朱碧琴在臨睡前總會摸摸他的頭說:“我這一摸,你就一定能睡著了。”之後,吳冠中的健康,居然在忘我的作畫和妻子的照料下一天天恢復。為此朱碧琴感到驚喜萬分,掩面而泣。

八十出頭的吳冠中,家居清談,仍然神色剛正,用詞肯定,確信自己的每一句話,跡近論辯的模樣。他的面相本來清臒而決然,說到快意處,總有斬釘截鐵之勢,像是生了氣似的。現在美術界這樣子說話的老人,大概不會有了。

在20世紀中國繪畫史上,吳冠中是一位具有特殊意義的人物,他的藝術思想與藝術實踐不僅在同時代畫家中獨樹一幟,而且具有廣泛和深刻的影響。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吳冠中的藝術觀念和繪畫創作不斷引發波瀾,進而推動中國現代繪畫觀念的變化和發展。

吳冠中先生通古今、融中西,這是吳冠中藝術最大的特點。通古今是吳冠中先生成為大藝術家的基礎,他對古代藝術、對今天的藝術、對當代的藝術、對於古代文藝的歷程、對今天的藝術思潮,都有比較清晰的認識,融中西使他有可能創造對中國來說是傳統的藝術、對其他民族來說是易接受的中國藝術。

2010年6月,我們敬仰的藝術大師吳冠中先生與世長辭,噩耗傳來,不禁讓人扼腕悲痛——中國美術界失去了一位獨立風骨的大家,失去了一位德高藝精的前輩。

吳冠中已經離開我們,但是,我們還沒有真正認識他,對他的成就和貢獻遠沒有足夠的瞭解和應有的重視。吳冠中在繪畫和人生中堅守著中國文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傳統和剛直不阿的氣節,這是其取得今天的成就的重要原因。吳冠中的繪畫品格高雅,淡定從容,有思想,有詩意,有理想,有信仰。他的人生態度和作品氣質與世俗生活形成了鮮明對照。吳冠中是一個謎,他具有許多偉大人物的氣質。

他的一生幸運而又坎坷,多姿多彩而又多災多難,他是一個多產的畫家,他對繪畫矢志不渝,是把繪畫創作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他的全部熱情和靈魂都系在畫筆和畫布上,是在繪畫中安身立命的人,是一個以作品論英雄的人。

吳冠中是中國美術界最後一位學貫中西的泰斗級藝術家。吳冠中在世時便曾於中國美術館、香港藝術館、大英博物館、巴黎賽紐齊博物館、美國底特律博物館等國內一流美術館舉辦多次個展;還曾榮獲法國文化部最高藝術勳位,並被選為法蘭西學院藝術院院士;其作品在國際拍賣活動中不斷刷新紀錄,按總成交額計算,僅以微小差距居於齊白石之後列第二位,隨著畫家的去世,超過齊白石似乎只是時間的問題。

世間無限丹青手,

錚錚傲骨塑風流。

德藝雙馨中西畫,

赤子之情寫神州。

——長城君語

思想感情的交流也最多。一個從哲學轉向雕塑,一個站在繪畫的山頭遙望文學之巔,也臨近哲學。

回國前一年,吳冠中曾給杭州藝專的吳大羽老師寫過一封信,表白說:“踏破鐵鞋無覓處,藝術的學習不在歐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師們的畫室;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的心底。趕快回去,從頭做起。我的心非常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將生下來。苦日子已過了半世,再苦的生活也不會在乎了。總得要以我們的生命來鑄造出一些什麼!無論被驅在祖國的哪一角落,我將愛惜那卑微的一份,步步真誠地做,不會再憧憬於巴黎的畫壇了。暑假後即使國內情況更糟,我仍願回來。火坑大家一齊跳。我似乎嘗到了當年魯迅先生拋棄醫學的學習,決心回國從事文藝工作的勇氣。”

吳大羽

吳冠中特別重視梵古的書信中語:你是麥子,你的位置在麥田裡,種到故鄉的土裡去,將於此生根發芽,別在巴黎人行道上枯萎掉。

1950年,吳冠中回國在中央美術學院任教,他將朱碧琴和3歲的孩子接到了北京定居,一家人終於過上了團聚的生活。之後,他們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孩子也相繼出生,生活壓力越來越大。而吳冠中經常要背著油畫箱到深山老林和窮鄉僻壤寫生,將有限的工資和精力花在了藝術創作上。朱碧琴則生性淡薄,她自己安於過苦日子,撫育三個孩子長大成人。

吳冠中和妻子朱碧琴在黃山寫生

長年的勞作,加上作畫的不規律,使吳冠中得了嚴重的肝炎,總也治不好,他總是被病情折磨得通宵失眠。看著丈夫如此難過,朱碧琴在臨睡前總會摸摸他的頭說:“我這一摸,你就一定能睡著了。”之後,吳冠中的健康,居然在忘我的作畫和妻子的照料下一天天恢復。為此朱碧琴感到驚喜萬分,掩面而泣。

八十出頭的吳冠中,家居清談,仍然神色剛正,用詞肯定,確信自己的每一句話,跡近論辯的模樣。他的面相本來清臒而決然,說到快意處,總有斬釘截鐵之勢,像是生了氣似的。現在美術界這樣子說話的老人,大概不會有了。

在20世紀中國繪畫史上,吳冠中是一位具有特殊意義的人物,他的藝術思想與藝術實踐不僅在同時代畫家中獨樹一幟,而且具有廣泛和深刻的影響。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吳冠中的藝術觀念和繪畫創作不斷引發波瀾,進而推動中國現代繪畫觀念的變化和發展。

吳冠中先生通古今、融中西,這是吳冠中藝術最大的特點。通古今是吳冠中先生成為大藝術家的基礎,他對古代藝術、對今天的藝術、對當代的藝術、對於古代文藝的歷程、對今天的藝術思潮,都有比較清晰的認識,融中西使他有可能創造對中國來說是傳統的藝術、對其他民族來說是易接受的中國藝術。

2010年6月,我們敬仰的藝術大師吳冠中先生與世長辭,噩耗傳來,不禁讓人扼腕悲痛——中國美術界失去了一位獨立風骨的大家,失去了一位德高藝精的前輩。

吳冠中已經離開我們,但是,我們還沒有真正認識他,對他的成就和貢獻遠沒有足夠的瞭解和應有的重視。吳冠中在繪畫和人生中堅守著中國文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傳統和剛直不阿的氣節,這是其取得今天的成就的重要原因。吳冠中的繪畫品格高雅,淡定從容,有思想,有詩意,有理想,有信仰。他的人生態度和作品氣質與世俗生活形成了鮮明對照。吳冠中是一個謎,他具有許多偉大人物的氣質。

他的一生幸運而又坎坷,多姿多彩而又多災多難,他是一個多產的畫家,他對繪畫矢志不渝,是把繪畫創作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他的全部熱情和靈魂都系在畫筆和畫布上,是在繪畫中安身立命的人,是一個以作品論英雄的人。

吳冠中是中國美術界最後一位學貫中西的泰斗級藝術家。吳冠中在世時便曾於中國美術館、香港藝術館、大英博物館、巴黎賽紐齊博物館、美國底特律博物館等國內一流美術館舉辦多次個展;還曾榮獲法國文化部最高藝術勳位,並被選為法蘭西學院藝術院院士;其作品在國際拍賣活動中不斷刷新紀錄,按總成交額計算,僅以微小差距居於齊白石之後列第二位,隨著畫家的去世,超過齊白石似乎只是時間的問題。

世間無限丹青手,

錚錚傲骨塑風流。

德藝雙馨中西畫,

赤子之情寫神州。

——長城君語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