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鼓只是一面鼓, 安放在向昆家堂屋正中的鼓架上, 鼓架上還掛著一對黑黝黝, 明晃晃, 亮閃閃的鼓槌。 到向昆這一代, 向家的神鼓已傳了8代, 那鼓是用千年蛇精的皮蒙的, 一擂起來, 比鐘鼓樓的鐘還響, 十裡八鄉的人聽到鼓聲, 就像鬼使神差, 在家的走出家門, 幹活的走出田間, 挑水的人挑著水桶, 給牲口添草的提著筐子……等鼓聲停止, 水桶裡的水和筐子裡的草早已不翼而飛。 神鼓傳到向昆這一代, 能敲出神韻來的, 只有他一個人了, 人以物名, “神鼓”就成了向昆的代號。 好像他和鼓已融為一體了。 所以,
圖文無關
每年正用裡鬧社火,
扭秧歌、踩高翹、耍熊、舞獅,
哪一樣都離不開神鼓。
而廟會上的演小曲,
唱大戲,
神鼓更是不可或缺。
自從宮本隊長帶著一隊鬼子兵駐進了鎮上的牛王廟裡, 鎮上就再也沒有鼓聲了。
這一天, 深居簡出的“神鼓”耐不住寂寞,
“啪啪”兩聲, “神鼓”的臉紅腫了, 被押到了牛王廟。
留著小鬍子的宮本隊長“唰”地抽出戰刀:“你的什麼的幹活?”
向昆不語。
胖翻譯面對向昆:“神鼓, 太君問你話呢, 趕緊回答。 ”宮本聽到神鼓二字, 眼裡噴出火來:把戰刀插入刀鞘“你的神鼓的?”
“神鼓”默然不語。
胖翻譯嘰哩哇啦說了一陣, 小字胡一揮手, 兩個鬼子兵押著神鼓到了向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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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鬍子見了神鼓, “啪”地一個立正, 行了個軍禮, 轉身向胖翻譯咕噥了幾句。 胖翻譯向“神鼓”說:“太君說了, 讓你擂鼓, 真是‘神鼓’, 太君有賞;如果有詐——”他用右手在自己的脖上劃拉了一下。
“神鼓”把鼓搬到院子裡, 安放穩當, “咚咚”地擂了起來。 人們紛紛走出家門, 湧到街上, 黑壓壓的人群像一條蜿蜒的長龍, 踩著鼓點, 手之舞之, 足之蹈之, 在大街頭上扭起了秧歌, 竟不知今日何日。
宮本隊長、胖翻譯和鬼子兵著了魔似的加入了秧歌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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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驟變。 宮本聽出是《大刀進行曲》的曲調, 正想從腰裡拔出戰刀, 滾滾人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壓過來, 他倒在了人們的腳下,再也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