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行的時候要做一期關於上海流行音樂三十年的專題, 向音樂媒體人徐冰約了一篇稿。
當時不懂, 看他羅列一堆關鍵字, 文字幹得擠不出一滴水, 覺得“老法師”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知道得多一點。
後來發現“老法師”講古是有力道的, 讀過徐冰新書《餘音夢花街 靡靡思南路——上海流行樂私人話本》就服氣了。
故事人人愛看, 人人都能講幾個。 講古難很多, 需要扎實的知識和閱歷帶來的眼界。
這本書是徐冰在《TimeOut上海》的專欄集合, 主題是當代上海流行音樂。 不是一本正經的梳理, 一篇篇文章角度各異, 夾雜他的私人往事。 很奇怪的, 講古忌諱太個人的東西, 徐冰的這本小書眼光卻相當精准。
每個行業都有幕後英雄, 徐冰就是上海流行音樂的幕後英雄。 此徐冰非彼“天書”的徐冰, 他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上海人民廣播電臺《上路音樂萬花筒》節目的監製。 放到歷史裡面看,
徐冰(中)
上世紀九十年代做音樂, 電臺是最重要的碼頭, 兩岸三地皆是如此。 徐冰不是音樂專業出身, 和那個年代的標準文青一樣憑著聽得夠多,
他是上海浦東人, 人脈廣, 有擔當, 又懂得欣賞美麗女性, 對廣義上美的追求至今不衰。 徐冰請老朋友李義東為他作序, 序裡有一句:“徐冰身上暗藏著少許當年杜月笙先生的影子。 除了出手稍遜闊綽外……”很得精髓。
說回這本書。 誰會是它的受眾呢, 不知徐冰是否想過這個問題。
年輕人對書裡的“古”不感興趣了, 連作序的著名音樂人羅大佑和李泉也可能只聞其名, 未必聽過他們的音樂。
上世紀九十年代華語流行音樂興盛時用年輕追過潮流的人, 又有多少願意細讀一隅的往事。 關鍵字:上海, 八九十年代黃金時期, 流行音樂。
但只要稍微感一點興趣的人,
離開電臺後徐冰變成自由人。 脫離體制, 黃金時代過去, 再要重創當年輝煌的希望很渺茫。
他曾經抓住時代的機會, 但仍有很多志未酬。 多少次在文章裡提到, 上海終究還是沒出幾個能走很遠的音樂人/歌手。
徐冰總結羅中旭吃虧在哪裡, 他以為原因是:“上海人有個毛病, 不熟悉江湖也不善於江湖更不懂江湖義氣”。 他試圖從江湖的角度解釋當代上海流行音樂人的集體命運。
但你不要因此以為他的見解就停留在江湖層面。
講座現場
《餘音夢花街 靡靡思南路》主題不大, 面卻不窄, 人面、場面、情面俱全。
寫人, 他都是動了感情的。 很多人都和時代一起過氣了, 但他不以成敗論英雄, 總能夠回到過去的某個恰當時刻, 捕捉到別人的人生裡比較核心的部分。
偶爾也寫一個正當紅的人, 他寫的薛之謙好過我讀過的所有關於薛之謙的文章。 他揣測薛之謙心裡的溝回, 與大眾對明星隱秘的期許不謀而合, 因此前者越釜底抽薪地賣乖, 後者越被戳到G點。
徐冰寫場面的文章都很扎實,就像最早認識他時的那篇約稿,全是乾貨。
有一批上海老文青,對上海是真的愛。他們流連老城廂和上只角,淘舊書新碟,以各自的方式延續這座城市的文化和生活氣息。流氓老了腔調不老,文青老了格調不掉。
徐冰是其中一個。他為上海畫了好多張地圖,不厭其煩地記錄上海的音樂地標,為上海流行音樂走過的每一小步細心標注。
你會發現,歷史湮沒很多人事,同時又有很多事在重複發生。讀徐冰寫的往日種種,或許能幫助你解開現在的疑惑。
合嘉賓影,從左至右:女中音王維倩、設計造型師謝麗君、徐冰、張明、歌手羅中旭
這本書的開篇是羅大佑為他作的序。羅大佑的目光遠,一眼望到陳歌辛的老歌《永遠的微笑》。“我不能夠給誰奪走僅有的春光/我不能夠讓誰吹熄胸中的太陽”。當年羅大佑建議杜琪峰用這首歌搭配《黑社會》裡大佬們選“話事人”的場景,以老上海情歌對生命的無限熱望與淡然,襯得大佬們頂在杠頭上的一本正經不過是一團煙,馬上要散掉的。
徐冰是做實事的人,目光沒有羅大佑那麼遠,但二人態度是一致的。羅大佑談的是曾經“三不管”地區上海開流行音樂開風氣之先,傳承至今。徐冰寫的是落到實處的蛛絲馬跡,串起來就是傳承的實際路線。
他把自己曾在流行音樂一線的往事稍作整理就拿給讀者看,能讀到多遠要看讀者自己。
見字如見人,《餘音夢花街 靡靡思南路》是老朋友聊天的口氣。他的驕矜、唏噓、自省,對一路上同仁們的理解和珍惜,都是真實的。
徐冰人到中年脾氣不變,當初就是耿直讓他離開體制。書裡情面文章也收錄幾篇,為幾檔大型選秀節目說說話。但即使說好話,也藏不住要冒幾句真心話,嘲嘰嘰戳人家的腰眼。出發點是好的,和年輕時一樣希望上海流行音樂能成氣候而已。
後者越被戳到G點。徐冰寫場面的文章都很扎實,就像最早認識他時的那篇約稿,全是乾貨。
有一批上海老文青,對上海是真的愛。他們流連老城廂和上只角,淘舊書新碟,以各自的方式延續這座城市的文化和生活氣息。流氓老了腔調不老,文青老了格調不掉。
徐冰是其中一個。他為上海畫了好多張地圖,不厭其煩地記錄上海的音樂地標,為上海流行音樂走過的每一小步細心標注。
你會發現,歷史湮沒很多人事,同時又有很多事在重複發生。讀徐冰寫的往日種種,或許能幫助你解開現在的疑惑。
合嘉賓影,從左至右:女中音王維倩、設計造型師謝麗君、徐冰、張明、歌手羅中旭
這本書的開篇是羅大佑為他作的序。羅大佑的目光遠,一眼望到陳歌辛的老歌《永遠的微笑》。“我不能夠給誰奪走僅有的春光/我不能夠讓誰吹熄胸中的太陽”。當年羅大佑建議杜琪峰用這首歌搭配《黑社會》裡大佬們選“話事人”的場景,以老上海情歌對生命的無限熱望與淡然,襯得大佬們頂在杠頭上的一本正經不過是一團煙,馬上要散掉的。
徐冰是做實事的人,目光沒有羅大佑那麼遠,但二人態度是一致的。羅大佑談的是曾經“三不管”地區上海開流行音樂開風氣之先,傳承至今。徐冰寫的是落到實處的蛛絲馬跡,串起來就是傳承的實際路線。
他把自己曾在流行音樂一線的往事稍作整理就拿給讀者看,能讀到多遠要看讀者自己。
見字如見人,《餘音夢花街 靡靡思南路》是老朋友聊天的口氣。他的驕矜、唏噓、自省,對一路上同仁們的理解和珍惜,都是真實的。
徐冰人到中年脾氣不變,當初就是耿直讓他離開體制。書裡情面文章也收錄幾篇,為幾檔大型選秀節目說說話。但即使說好話,也藏不住要冒幾句真心話,嘲嘰嘰戳人家的腰眼。出發點是好的,和年輕時一樣希望上海流行音樂能成氣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