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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夢瑤 ‖ 家鄉的小溪(散文)

我在出生至成長的老祖屋已經居住了20年, 搬離老祖屋也20多年了, 可每每在我夢中出現的總是老祖屋的情景。 我很納悶, 為什麼新居居住的時間更長於老祖屋, 而新居的一景一物卻始終無法侵入我的夢境?母親說:因為老祖屋是你的“胞衣跡”, 不論你走多遠, 不管你身居何處, 老祖屋的一切就是你的夢, 你的魂。 母親的話如醍醐灌頂, 是呀, 老祖屋的一切已經深深地溶進我的血液裡, 我的骨子裡, 猶如我家門前的那條潺潺小溪, 川流不息, 總是讓我魂牽夢縈。

我家老祖屋的門前是一條青石路, 青石路的路頭是一座水泥橋, 橋頭的石崖上長著一棵茂密的大榕樹。 門前就是那條清澈見底, 水量很大的小溪。 從我記事起, 這條小溪就這樣靜靜地流淌著, 我不知它的源頭在那裡, 也無從考究它奔向何處。 小溪沒有名字, 但我住的村子卻因這條小溪取了個頗好聽的名字,

叫“和溪村”。

這條小溪是家鄉村民的命脈, 滋潤著“和溪村”幾百戶的村民。 村民從小溪上築渠引水, 灌溉農田、菜地。 小溪的早晨是熱鬧沸騰的。 清早, 家家戶戶的主婦們、大姑娘們挎著一桶滿當當的衣服來到小溪邊, 每家每戶都有固定的位置, 就著溪壩上找來的一塊又平又大的石頭當作天然的洗衣板, 洗涮起來。 清早洗衣的時光, 是主婦們、姑娘們最悠閒的時光, 也是她們的“早報”、“資訊”時光, 張三家的婆媳吵架了, 李四家的媳婦被醉酒的老公打了……, 家長里短。 家鄉小溪的早晨在嬉笑怒駡聲中充盈著, 粼粼波動。

潺潺流淌的小溪, 日復一日。 平常我們只需在沙地上挖個大坑, 溪水通過沙粒的淨化, 滲進沙坑的水清澈無比, 成為我們的日常用水。 家家戶戶, 只需擔著水桶, 帶上瓜瓢, 盛上水, 咿咿呀呀地擔回家, 就可成為煮飯, 喝茶, 洗浴用水了。 為家裡的水缸挑滿似乎是姑娘們的天職, 挑水的時機總是在傍晚, 因為昨天挑滿的水差不多這個時候用完了。 姑娘們挑著盛得滿滿的水桶走在青石路上,

伴隨著扁擔的顫顫悠悠, 溢出點點水珠, 夕陽的餘暉給客家姑娘們從小勞作出落得勻稱苗條的身姿塗上了金黃色的光影, 成為流動著的曼妙的剪影。

家鄉的小溪是個天然的浴池。 在水泥橋底下, 小溪水剛好在這裡轉個彎,

水流變緩後形成一個較深的潭面, 被大榕樹的樹蔭覆蓋著, 是一處絕佳的“天然浴池”。 夏天到了, 每家的男兒郎穿著褲頭, 打著赤膊,搭條毛巾, 帶塊香皂, 趿雙拖鞋, 在夜幕低垂後, 便施施然地來到這塊天然浴池。 夏日的天空清亮, 溪岸邊的小蟲啾啾, 螢火蟲一閃一閃的, 小溪水清涼又不刺骨, 浸潤著燥熱的身心, 那洗得真叫痛快酣暢。 “天然浴池”是男人的專屬品, 勤勞傳統的客家婦女卻怎麼都不會涉足這塊“天池”的。 南方的夏天總是那麼漫長, 那“天然浴池”一晚上都是熱鬧著的, 清涼著整個盛夏。

那處“天然浴池”一到白天,就成為孩子們的“洗溪身”的樂園。常常我與小夥伴們洗完後,舉著樹杈搭著衣服光著屁股一溜煙地跑回家。回到家後能就著鹹菜,吃下兩大碗冷粥。吃完後又溜回小溪中了。整個暑假,我與小夥伴們都是泡在小溪裡,洗完了回家,回家休息了又跑回去洗,就這樣迴圈回復,樂此不疲。孩提時代,沒有空調,甚至風扇都沒有的夏天就用“洗溪身”抵抗著酷暑,小溪真正成為我們的水上樂園。為了“洗溪身”我們還集體逃過課。記得那天,由於班主任未能及時到校,不知誰的提議,我們班的男同學便偷偷地溜到學校後面的那小溪上“洗溪身”,在溪水中你追我趕,比憋氣,打水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上課。後被一女同學告發了,全班男生集體被班主任用鐵尺打手掌。過程中,有一男同學狡辯自己未參與,妄想逃過體罰。班主任二話沒說,拖過那男學,用手指輕輕地在男同學的手臂一刮,從他顯示的劃痕斬釘截鐵地判定他也洗過了。我至今不明白這劃痕到底那裡露出了破綻,但老師的智慧與權威令我們不容置疑,讓我們一班男生心服口服。

如今的家鄉門前的小溪仍舊還在,但溪水已變得乾涸,已不見昔日的風範,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逐漸走向形容枯槁的老婦。村民們也大部分搬離了村子,曾經熱熱鬧鬧的村子也變得寂寥了,在溪旁洗菜、洗衣、挑水的景象只能存在記憶中了,但家鄉的小溪留給我的印象卻堅如磐石,猶如老祖屋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家鄉的名字叫做“和溪村”。

(圖片來源於網路)

【作者簡介】黃夢瑤:廣東大埔縣人,豐順縣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于豐順縣政法委。

那處“天然浴池”一到白天,就成為孩子們的“洗溪身”的樂園。常常我與小夥伴們洗完後,舉著樹杈搭著衣服光著屁股一溜煙地跑回家。回到家後能就著鹹菜,吃下兩大碗冷粥。吃完後又溜回小溪中了。整個暑假,我與小夥伴們都是泡在小溪裡,洗完了回家,回家休息了又跑回去洗,就這樣迴圈回復,樂此不疲。孩提時代,沒有空調,甚至風扇都沒有的夏天就用“洗溪身”抵抗著酷暑,小溪真正成為我們的水上樂園。為了“洗溪身”我們還集體逃過課。記得那天,由於班主任未能及時到校,不知誰的提議,我們班的男同學便偷偷地溜到學校後面的那小溪上“洗溪身”,在溪水中你追我趕,比憋氣,打水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上課。後被一女同學告發了,全班男生集體被班主任用鐵尺打手掌。過程中,有一男同學狡辯自己未參與,妄想逃過體罰。班主任二話沒說,拖過那男學,用手指輕輕地在男同學的手臂一刮,從他顯示的劃痕斬釘截鐵地判定他也洗過了。我至今不明白這劃痕到底那裡露出了破綻,但老師的智慧與權威令我們不容置疑,讓我們一班男生心服口服。

如今的家鄉門前的小溪仍舊還在,但溪水已變得乾涸,已不見昔日的風範,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逐漸走向形容枯槁的老婦。村民們也大部分搬離了村子,曾經熱熱鬧鬧的村子也變得寂寥了,在溪旁洗菜、洗衣、挑水的景象只能存在記憶中了,但家鄉的小溪留給我的印象卻堅如磐石,猶如老祖屋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家鄉的名字叫做“和溪村”。

(圖片來源於網路)

【作者簡介】黃夢瑤:廣東大埔縣人,豐順縣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于豐順縣政法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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