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記32）西門慶是“打老婆的班頭”嗎？
文/張秀陽
西門慶親家陳洪因為靠山出事， 讓兒子陳經濟和媳婦西門大姐前來清河縣躲難。
且看蔣醫生是如何對李瓶兒貶低西門慶的。 “竹山便道：‘動問娘子與何人作親？’婦人道：‘是縣前開生藥鋪西門大官人。 ’竹山聽了道：‘苦哉， 苦哉！娘子因何嫁他？學生常在他家看病， 最知詳細。 此人專在縣中包攬說事， 廣放私債， 販賣人口。 家中丫頭不算， 大小五六個老婆， 著緊打倘棍兒， 稍不中意， 就令媒人領出賣了。
“包攬說事， 廣放私債， 販賣人口”， 西門慶做為一個商人， 這幾個罪名（權且算做罪名）並不冤枉他。 其中 的“販賣人口中”大概指的是他花錢買丫頭吧， 在那個時代， 對於像西門慶這樣的有錢人， 花錢買幾個丫頭算不上什麼大惡吧？相反， 對於水深火熱中的窮苦百姓來說， 反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大小五六個老婆， 著緊打倘棍兒， 稍不中意， 就令媒人領出賣了。 ”這個指控， 完全是造謠， 因為西門慶一直到死， 也沒有賣過任何一個老婆（妾）。
“他親家那邊， 為事干連， 在家躲避不出， 房子蓋的半落不合的， 都丟下了。 東京關下文書， 坐落府縣拿人， 到明日他蓋這房子， 多是入官抄沒的數兒。 ”蔣醫生的這個說法， 是有可能的， 但也只不過是他的推理， 是他用未來的最大的災禍來恐嚇李瓶兒的。 而李瓶兒的改變主意，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個未來的災禍。
蔣醫生所說西門慶種種“壞事”和不堪， 除了上面這幾件以外， 還有的就是“打老婆的班頭， 坑婦女的領袖。 ”了， 那麼， 西門慶真是“打老婆的班頭”嗎？
事實上， 正如有的研究者所說， 西門慶對於自己的老婆和小妾們，
先說一個誤區，
在西門慶生活的那個時代，
老婆是正妻，
只有一個，
妾是小老婆，
不能稱妻，
這一點是有法律明文規定的。
西門慶的老婆有兩個，
結髮的陳氏，早亡，打沒打過不知道，續娶的眼前的這個老婆吳月娘，西門慶對她還有些敬重，惱起來，也最多冷戰一段時間，不和她說話，打更是談不上的，哪裡來的“班頭”？
西門慶的妻妾群裡，挨過西門慶打的，在西門慶一生中，只有三個人：孫雪娥、潘金蓮、李瓶兒。這西門慶惱上來，又是拳打腳踢，又是短棍抽打，又是讓脫光衣服，打馬鞭子打。這一說，好像西門慶真的暴虐到變態，毫無人性。但如果不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物，不先入為主，細細加以分析，西門慶的打“老婆”，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重在作表面文章，恐嚇大於真出手，就看挨打者沒有眼色，會不會做人來事了。
打孫雪娥。起因是春梅的驕縱，不服氣孫雪娥這個名義上的女主子；加上秋菊的濁蠢、不諳事體；孫雪娥的蠢笨不識時務，對潘氏春梅這對主僕懷恨不滿。在潘金蓮的刺激下，“這西門慶聽了大怒，走到後邊廚房裡，不由分說，向雪娥踢了幾腳”。西門慶剛走出廚房外，孫雪娥對著來昭妻一丈青埋怨，“不想被西門慶聽見了，複回來又打了幾拳”。不明智不識時所以西門慶一踢二打，還不是她嘴上換來的？等西門慶晚上回家，得知孫雪娥仍不服氣，還罵潘金蓮主僕是“擺殺漢子”，才動了真氣。“這西門慶不聽便罷，聽了時，三屍神暴跳，五臟氣沖天。一陣風走到後邊，采過雪娥頭髮來，盡力拿短棍打了幾下。”
打潘金蓮，原因更是該打了，不守婦道，耐不住寂寞，竟然勾引下人僮僕。西門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讓潘金蓮脫光衣服，“向他白馥馥香肌上，颼的一馬鞭子來”，然後，“見那婦人脫的光赤條條，花朵兒般身子，嬌啼嫩語，跪在地下，那怒氣早已鑽入爪窪國去了。”於是開始放桌喝酒。
打李瓶兒。原因是西門慶有難時，她另嫁他人，而且嫁的是他極看不上的“矮忘八”。後來娶回家來，本想冷落她幾天，誰知這李瓶兒上吊尋死，所以，西門慶才讓人把門關上，讓李瓶兒脫光衣服跪著，誰想李瓶兒不知道西門慶的特點，是不能見到女人的光身子，一脫光身子，天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李瓶兒執拗不脫，“婦人只顧延挨不脫，被西門慶拖翻在床地平上，袖中取出鞭子來抽了幾鞭子，婦人方才脫去上下衣裳，戰兢兢跪在地平上。”等李瓶兒說了幾句柔情蜜意的話，“‘你就是醫奴的藥一般，一經你手，教奴沒日沒夜只是想你。自這一句話，把西門慶舊情兜起，歡喜無盡，即丟了鞭子，用手把婦人拉將起來，穿上衣裳，摟在懷裡，說道：‘我的兒，你說的是。果然這廝他見甚麼碟兒天來大！’即叫春梅：‘快放桌兒，後邊取酒菜兒來！’”
分析到這裡，筆者覺得，西門慶對待女人，倒真有些大度了。一個女人偷人，給自己戴上了綠帽子， 而且偷的是下人；另一個已經談婚論嫁的女人，說變就變，朝秦暮楚，大難未來已先飛。能既往不咎？能真正從心裡放下？西門慶這些作為比當時或眼下許多中國男人們心胸倒是寬了很多。如果放在另外一些中國男人身上，不定會鬧出多大的風波呢？不出人命大概都是好的了。
西門慶對待女人，按潘金蓮的說法是，“縫著的就上”，我們當然可以說他是“色狼”、“淫棍”，但恃強淩弱、霸點強迫倒未必。相反，和他有關係的女人們，許多都是甘心情願；有的還沾沾自喜，以此為榮；有的情願倒貼。這當然和王婆口中的“潘、驢、鄧、小、閑”有關。但人們也不得不承認西門慶在那個農業社會時代，他的思路開闊，比別人多了一副商業頭腦。而且，說他強梁也好，兇悍也罷，他的一生，經歷過許許多多不順和風險，他上過官府的“黑名單”，小妾偷情、寵妾短命而死，唯一的兒子又早夭，但他總是想方設法化險為夷、直面各種打擊。這樣的男人，女人想不喜歡都難。
這樣一說，恐怕會引來正人君子們的非議，在下此文並不是要為西門慶翻案，也不是說他就是一個大好人。此文的意思是人是多面的，笑笑生如此塑造西門慶形象，是他的慈悲觀所致也。
結髮的陳氏，早亡，打沒打過不知道，續娶的眼前的這個老婆吳月娘，西門慶對她還有些敬重，惱起來，也最多冷戰一段時間，不和她說話，打更是談不上的，哪裡來的“班頭”？西門慶的妻妾群裡，挨過西門慶打的，在西門慶一生中，只有三個人：孫雪娥、潘金蓮、李瓶兒。這西門慶惱上來，又是拳打腳踢，又是短棍抽打，又是讓脫光衣服，打馬鞭子打。這一說，好像西門慶真的暴虐到變態，毫無人性。但如果不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物，不先入為主，細細加以分析，西門慶的打“老婆”，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重在作表面文章，恐嚇大於真出手，就看挨打者沒有眼色，會不會做人來事了。
打孫雪娥。起因是春梅的驕縱，不服氣孫雪娥這個名義上的女主子；加上秋菊的濁蠢、不諳事體；孫雪娥的蠢笨不識時務，對潘氏春梅這對主僕懷恨不滿。在潘金蓮的刺激下，“這西門慶聽了大怒，走到後邊廚房裡，不由分說，向雪娥踢了幾腳”。西門慶剛走出廚房外，孫雪娥對著來昭妻一丈青埋怨，“不想被西門慶聽見了，複回來又打了幾拳”。不明智不識時所以西門慶一踢二打，還不是她嘴上換來的？等西門慶晚上回家，得知孫雪娥仍不服氣，還罵潘金蓮主僕是“擺殺漢子”，才動了真氣。“這西門慶不聽便罷，聽了時，三屍神暴跳，五臟氣沖天。一陣風走到後邊，采過雪娥頭髮來，盡力拿短棍打了幾下。”
打潘金蓮，原因更是該打了，不守婦道，耐不住寂寞，竟然勾引下人僮僕。西門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讓潘金蓮脫光衣服，“向他白馥馥香肌上，颼的一馬鞭子來”，然後，“見那婦人脫的光赤條條，花朵兒般身子，嬌啼嫩語，跪在地下，那怒氣早已鑽入爪窪國去了。”於是開始放桌喝酒。
打李瓶兒。原因是西門慶有難時，她另嫁他人，而且嫁的是他極看不上的“矮忘八”。後來娶回家來，本想冷落她幾天，誰知這李瓶兒上吊尋死，所以，西門慶才讓人把門關上，讓李瓶兒脫光衣服跪著，誰想李瓶兒不知道西門慶的特點，是不能見到女人的光身子，一脫光身子，天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李瓶兒執拗不脫，“婦人只顧延挨不脫，被西門慶拖翻在床地平上，袖中取出鞭子來抽了幾鞭子，婦人方才脫去上下衣裳，戰兢兢跪在地平上。”等李瓶兒說了幾句柔情蜜意的話，“‘你就是醫奴的藥一般，一經你手，教奴沒日沒夜只是想你。自這一句話，把西門慶舊情兜起，歡喜無盡，即丟了鞭子，用手把婦人拉將起來，穿上衣裳，摟在懷裡，說道：‘我的兒，你說的是。果然這廝他見甚麼碟兒天來大！’即叫春梅：‘快放桌兒，後邊取酒菜兒來！’”
分析到這裡，筆者覺得，西門慶對待女人，倒真有些大度了。一個女人偷人，給自己戴上了綠帽子， 而且偷的是下人；另一個已經談婚論嫁的女人，說變就變，朝秦暮楚，大難未來已先飛。能既往不咎？能真正從心裡放下？西門慶這些作為比當時或眼下許多中國男人們心胸倒是寬了很多。如果放在另外一些中國男人身上，不定會鬧出多大的風波呢？不出人命大概都是好的了。
西門慶對待女人，按潘金蓮的說法是，“縫著的就上”，我們當然可以說他是“色狼”、“淫棍”，但恃強淩弱、霸點強迫倒未必。相反，和他有關係的女人們，許多都是甘心情願；有的還沾沾自喜，以此為榮；有的情願倒貼。這當然和王婆口中的“潘、驢、鄧、小、閑”有關。但人們也不得不承認西門慶在那個農業社會時代，他的思路開闊，比別人多了一副商業頭腦。而且，說他強梁也好，兇悍也罷，他的一生，經歷過許許多多不順和風險，他上過官府的“黑名單”，小妾偷情、寵妾短命而死，唯一的兒子又早夭，但他總是想方設法化險為夷、直面各種打擊。這樣的男人，女人想不喜歡都難。
這樣一說，恐怕會引來正人君子們的非議，在下此文並不是要為西門慶翻案，也不是說他就是一個大好人。此文的意思是人是多面的，笑笑生如此塑造西門慶形象，是他的慈悲觀所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