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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世界》: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烏托邦,完美又脆弱

第一眼看到這個電影的名字, 並沒有看下去的欲望, 普通到不能在普通, 五個字充滿了家庭喜劇倫理片既視感。

《完美的世界》, 原名:(A Perfect World)。

然而在138分鐘之後, 恍然發現, 完美的世界, 一點都不完美。

如此脆弱。

故事的一開始, 一個男人躺在草叢中, 小精靈的面具惡作劇一樣放在旁邊, 被風吹過的綠綠的美鈔, 看起來帶著一種莫名的愜意。

接著, 鏡頭就轉向一個普通的一家。 萬聖節之夜, 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四個孩子, 很平靜, 就像千萬家庭一樣的生活。

然而, 因為這一家人的信仰:耶和華見證人教。 所以他們不過萬聖節, 即使孩子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萬聖節的裝扮, 但最終卻也只能鬱鬱寡歡的面對無法過萬聖節的現實。

原本無聊的劇情, 在視角轉到兩個犯人雨夜越獄變得好像有點刺激起來。

平心而論, 如果看過《越獄》裡面計畫繁瑣的越獄, 這裡面的越獄有很多經不起推敲的細節。

但這並不重要。 接下來會有更多不可推敲的事, 但是這並不是重點。

越獄的是兩個犯人, 一個叫Butch Haynes, 一個叫Terry Pugh。

逃出來之後, 他們因為偷什麼車而爭論:Terry隨便什麼車都可以, Butch卻堅持想要福特車。

(注意, 此處就是一個關於‘福特’伏筆)

可以看得出這對“越獄組合”的關係很脆弱: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只有利用。

甚至在闖進那戶家庭裡的時候, Terry想要強暴女主人。

卻被隨後而來的Butch打倒,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看官都會覺得Butch會毫不猶豫的殺掉Terry。

直到鄰居覺察這裡出現問題的時候, 產生分歧的兩人又暫時合夥。

最後他們擄走了小男孩逃之夭夭。

劫持官員+越獄+劫持兒童, 讓社會各界成功的開始關注這兩個逃犯。 在州長的施壓下, 當局組成團隊,坐著指揮車,追捕兩位。

這個團隊代表正義。然而在接下來的故事裡,他們的表現和立場,卻像他們坐的指揮車一樣,滑稽又可笑。

團隊裡,帶頭大哥是與州長關係很好的警官Red,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卻是這個團隊裡的明白人。

一位州長派來的女犯罪心理專家Sally,學院派風格,有點自以為是,卻是善良的。

另外這位是徹頭徹尾的混蛋,Bobby Lee,FBI派來協助調查。

到此,故事已經清晰明瞭了:

兩個逃犯挾持小男孩Phillip,Butch比較理智,Terry瘋狂而又變態,全州的員警都在追捕他們。

看起來是一個瘋狂越獄的故事。

然而,正如前面的出人意料,接下來的出人意料不止一次。

之前講了,兩個逃犯是互相防範,互相看不上,但又不得不互相合夥的局面。終於在旅程剛開始不久,徹底撕逼,Butch殺了Terry。

Phillip有逃跑的機會。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Butch上路。

這一路很驚險,也很刺激,偷車,偷衣服,躲避追查。

這對奇特的組合在車上有了第一次交流:關於父親。

不得不說,Butch或許在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之間相同的特質。Phillip小心翼翼的問Butch會不會殺了他。

Butch應該是在Phillip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

也揭秘了為什麼他一直想偷一輛福特。(但這句交代不僅僅是揭秘前面的謎團,甚至揭秘了更前面的事情)

在Sally的敘述下,我們知道了Butch的來源背景。

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Butch瘋狂又理智,善良又冷血。——他的出身註定了許多無可奈何。

神奇的是,這個對同伴可以毫不猶豫開槍的人,對Phillip卻無限溫柔,甚至童心大發的玩起遊戲。

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歡樂時光,讓孩子第一次真正的笑起來。

顯然,這並不是一場公路大逃亡&追擊賽,反而更像是一對陌生人的互相認識、瞭解、依賴,仿佛是重溫舊時光:父子兩人的一場交流。Butch在Phillip身上投射出自己的一部分,他帶給Phillip溫暖,仿佛在尋找他自己缺失的父愛。

對於Phillip,顯然是感受到了缺失的父愛。

當然並非沒有危機。

在中間停留的某個超市里,他們被員警發現了。Phillip原本有機會逃跑。但是為了一套萬聖節沒有機會穿上的小精靈戲服,他還是繼續跟著Butch跑了。

Butch問起Phillip為什麼沒有跑。Phillip解釋偷東西會被下監獄。

或許,這未嘗不是一個孩子懵懂中對自由,對父親的渴望。這種渴望壓倒了他原本對唄劫持的恐懼。

但這場”穿越時空“的旅行目的地是什麼?正如女探員分析的。

懸念並沒有留很久。Butch告訴了Phillip此行的目的地:阿拉斯加。

Butch不僅是完成自己的心願,他承擔起父親的角色,要完成Phillip的心願。

尤其是當Butch發現Phillip連小孩子最基本的經歷都同樣沒有經歷的時候,想來他當時的心情,既有同病相憐,又會有深深代入感。

他讓Phillip寫下自己的願望。

幻想最終是要被現實打破。

他們與農場雇傭工一家度過了愉快的夜晚,卻在即將啟程的時候被發現逃犯身份。不明真相的孩子想和Butch再玩一次遊戲,卻被滿心驚恐男主人狠狠的打了。

這個場景刺激了Butch。

讓原本只是想直接走開的Butch決定給這個男主人一個教訓。

形勢急轉直下,他似乎打算殺死這個男主人。一遍又一遍的要求男主人抱著兒子說愛他。

為什麼Butch會如此激動?一路逃亡,他除了那位合夥人,幾乎沒有傷害任何人。

導演在警官和女專家的對話中,揭露了這個秘密:年輕的Butch盜車原本不用判刑,卻被關到懲戒院的原因,是警官要求的。

因為Butch一直在被醉酒的父親打。

所以面對男主人打兒子的鏡頭,一下子觸發了Butch內心的回憶,也觸發了他的爆點。在那一時刻,男主人仿佛就是他的父親。

Butch就是如此的兩面:他對合夥人殘忍,對孩子和顏悅色,一方面喜歡父親,一方面,恨父親。

正如他對男主人說的話:你讓我想吐。

好的故事,在於出人意料,但又情理之中。準備射殺男主人的Butch在宣洩完情緒,想要執行死刑的時候,卻發現,槍被Phillip拿走了。

Phillip向Butch開槍了。

Phillip很害怕,想哭又不敢的樣子,他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想阻止Butch,但這一段溫馨相處的情感又讓他不忍心。他猶豫了很久。在最後,開始扣下了扳機。

諷刺的是,是Butch教會Phillip怎麼開槍。

開槍之後,Phillip迅速的逃跑。這個過程很讓人驚訝。原因在於什麼?

他很冷靜。把槍扔到井裡。

拔下車鑰匙。

從大路跑到小路,在覺得逃不掉的時候,躲在了樹上。

這一刻的Phillip,是想逃跑,又回想起被劫持的恐懼的Phillip。

也是一個正常的小孩。

遭到槍擊的Butch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他踉蹌的走到樹下,回憶,也是交代他和他父親二三事。

講真,作為看官,很懷疑這個明信片到底是不是Butch老爸寄給他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它成為Butch心中的美好。

其實他也只是一個渴望父愛的人。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對Phillip如此和善:或許在他眼裡,Phillip跟他一樣是渴望父愛的人。他以為他們倆會有共鳴。

他們是有共鳴。但是Phillip卻並非Butch想像的那樣。

證據就是那突如其來的一槍。

至於不同的原因是什麼?故事的後面隱隱有了交代。

但同時Phillip是善良的。

所以Butch做了一個決定。(前方高能催淚大戲。)

他先給Phillip要了萬聖節的糖果!

接著又要求匆匆趕來的Phillip母親,答應完成Phillip的願望清單。

最後把錢塞到Phillip的衣服裡,放他走了!

全程員警們因為擔心Butch有槍,一直在遠方觀望。

故事並沒有結束。

Phillip小心翼翼的問Butch會不會被槍殺。

在幼稚的孩童眼裡,大概是無憂無慮,但死亡卻是最可怕的。

Butch又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自首,要跟Phillip一起。

但是當他準備從兜裡掏出這個”任務“的時候。

遠方的狙擊手誤認為他要拿槍,毫不留情的開槍。

Phillip很絕望的喊著”Butch“。

臨走前,他撿起了Butch交給他的任務。

故事講到這裡,是一個不幸福、不圓滿卻又無話可說的Ending。

但是讓人五味陳雜。

作為追擊者,警官、女專家、FBI組成的專家團,像是一個笑話,開著蠢笨的大車,在車上誇誇其談,FBI那位狙擊手甚至還試圖非禮女專家。他們自以為是的分析著Butch和Phillip。

他們的作用在於呈現一個世界:現實的世界。

與Butch而言,這一場旅程,更像是構建自己的完美世界:在他的世界裡,他的父親很愛他,雖然文字短少,但這或許就是父愛的表達,他有一個”兒子“,他努力的去給與兒子他認為兒子想要的東西。

但世界在那個農場裡被打破了。

事實則是:他的父親並不愛他,反而經常打他,他覺得跟自己很像的Phillip,其實只是有一部分像。

為什麼Phillip會開槍?我想在這段對話裡大概可以證明:當Butch問Phillip是否可以相信他母親的承諾時,Phillip說:

”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這就是區別。他們都沒有父親,但是Phillip有一個負責的媽媽。

雖然這個母親不允許他們很多。

但是母親很愛他們。

這大概就是兩個人的不同吧。

有一種說法,Butch是故意掏出東西,讓狙擊手誤認為他要掏槍,其實是自尋死路。

我更傾向於他當時真的想自首。

但顯然,現實卻是其實他自首換來的也是一場死刑。

講真,看完這部片子,內心很複雜。即使看到第二遍。還是覺得複雜。

總結來說,Butch是一個掙扎在善良與罪惡的邊緣的人,他想好,但是卻拜于現實的不公平,一次次像命運低頭。說他善良,其實他並不想傷害不相關的,然而當某件事情觸發都他的“不堪回憶”時,他就又恢復了自己的冷酷。

他在Phillip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他想彌補。

仿佛這種彌補可以讓他真的感受到父愛,真的可以改變過去,改變現在的自己一樣。

在他的烏托邦世界裡,父親是沉默但是愛他的。

只可惜。Phillip並不是他。

Phillip只是一個孩子。他想玩,想新鮮的事情,母親的不允許壓抑了他的天性。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一開始只是本能的害怕Butch,一路的相處,讓他覺得這場旅行很開心,但母親的教育,讓他本質是善良的。

他開的那一槍,打破了Butch的世界。

大概沒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吧。

一場奇怪的旅行,一段錯位的父子情緣,Butch錯過了自己的父愛,他像是赴一場遲到的約會。

他臨死之前,將彌補和希望都留給了Phillip。

這是一個猜不到開頭也猜不到結尾的故事。在這對“父子”組合上路之後,我就在猜會是怎樣結局?是一場勝利大逃亡?還是什麼?

沒想到結局是如此的戳心。

導演的想法或許是想說這種毫無根基的烏托邦式完美的世界是脆弱的。

但是除此之外,我更看到的是一個人無可奈何的掙扎。

最感動的是他即使到了最後,始終沒想過要傷害Phillip

大概是他的內心深處,也希望自己可以像Phillip一樣擁有這樣的感情。

一個有趣的小細節。

追捕Butch的團隊裡,一位來自FBI的探員,他本來應該是正義的代表,然而他一路做了什麼:冷嘲熱諷,想非禮同團隊的女專家,在最後未經同意的開槍。

原本應該是善的人,卻沒做一件好事。

而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卻在殘酷之餘還保留內心地善。

太多現實的博弈,反而顯得Butch的“完美世界”如此的珍貴。當然,也因此更脆弱。

警官和女專家一直在同情Butch。他們的視角,更像是觀眾的視角。

或許這也是上帝視角吧。

即使是壞人,也值得同情,值得拯救。、

神奇的是,這種同情油然而生。

導演並沒有準備什麼太過驚險的逃亡,反而有趣的互動、輕鬆的態度,讓人感覺不到這是逃亡。

這樣的氣氛,也是Butch希望的父子之間的氣氛吧。

最後一個鏡頭,呼應了影片的第一個鏡頭。

Butch仿佛是在曬太陽一樣愜意。

大概他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完美世界了。

然而,整部影片,最難忘記的,大概是這個鏡頭吧。

完美是脆弱的。

但是,我們不能放棄追求它吧。

畢竟,這也是我們繼續旅途的動力。

當局組成團隊,坐著指揮車,追捕兩位。

這個團隊代表正義。然而在接下來的故事裡,他們的表現和立場,卻像他們坐的指揮車一樣,滑稽又可笑。

團隊裡,帶頭大哥是與州長關係很好的警官Red,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卻是這個團隊裡的明白人。

一位州長派來的女犯罪心理專家Sally,學院派風格,有點自以為是,卻是善良的。

另外這位是徹頭徹尾的混蛋,Bobby Lee,FBI派來協助調查。

到此,故事已經清晰明瞭了:

兩個逃犯挾持小男孩Phillip,Butch比較理智,Terry瘋狂而又變態,全州的員警都在追捕他們。

看起來是一個瘋狂越獄的故事。

然而,正如前面的出人意料,接下來的出人意料不止一次。

之前講了,兩個逃犯是互相防範,互相看不上,但又不得不互相合夥的局面。終於在旅程剛開始不久,徹底撕逼,Butch殺了Terry。

Phillip有逃跑的機會。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Butch上路。

這一路很驚險,也很刺激,偷車,偷衣服,躲避追查。

這對奇特的組合在車上有了第一次交流:關於父親。

不得不說,Butch或許在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之間相同的特質。Phillip小心翼翼的問Butch會不會殺了他。

Butch應該是在Phillip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

也揭秘了為什麼他一直想偷一輛福特。(但這句交代不僅僅是揭秘前面的謎團,甚至揭秘了更前面的事情)

在Sally的敘述下,我們知道了Butch的來源背景。

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Butch瘋狂又理智,善良又冷血。——他的出身註定了許多無可奈何。

神奇的是,這個對同伴可以毫不猶豫開槍的人,對Phillip卻無限溫柔,甚至童心大發的玩起遊戲。

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歡樂時光,讓孩子第一次真正的笑起來。

顯然,這並不是一場公路大逃亡&追擊賽,反而更像是一對陌生人的互相認識、瞭解、依賴,仿佛是重溫舊時光:父子兩人的一場交流。Butch在Phillip身上投射出自己的一部分,他帶給Phillip溫暖,仿佛在尋找他自己缺失的父愛。

對於Phillip,顯然是感受到了缺失的父愛。

當然並非沒有危機。

在中間停留的某個超市里,他們被員警發現了。Phillip原本有機會逃跑。但是為了一套萬聖節沒有機會穿上的小精靈戲服,他還是繼續跟著Butch跑了。

Butch問起Phillip為什麼沒有跑。Phillip解釋偷東西會被下監獄。

或許,這未嘗不是一個孩子懵懂中對自由,對父親的渴望。這種渴望壓倒了他原本對唄劫持的恐懼。

但這場”穿越時空“的旅行目的地是什麼?正如女探員分析的。

懸念並沒有留很久。Butch告訴了Phillip此行的目的地:阿拉斯加。

Butch不僅是完成自己的心願,他承擔起父親的角色,要完成Phillip的心願。

尤其是當Butch發現Phillip連小孩子最基本的經歷都同樣沒有經歷的時候,想來他當時的心情,既有同病相憐,又會有深深代入感。

他讓Phillip寫下自己的願望。

幻想最終是要被現實打破。

他們與農場雇傭工一家度過了愉快的夜晚,卻在即將啟程的時候被發現逃犯身份。不明真相的孩子想和Butch再玩一次遊戲,卻被滿心驚恐男主人狠狠的打了。

這個場景刺激了Butch。

讓原本只是想直接走開的Butch決定給這個男主人一個教訓。

形勢急轉直下,他似乎打算殺死這個男主人。一遍又一遍的要求男主人抱著兒子說愛他。

為什麼Butch會如此激動?一路逃亡,他除了那位合夥人,幾乎沒有傷害任何人。

導演在警官和女專家的對話中,揭露了這個秘密:年輕的Butch盜車原本不用判刑,卻被關到懲戒院的原因,是警官要求的。

因為Butch一直在被醉酒的父親打。

所以面對男主人打兒子的鏡頭,一下子觸發了Butch內心的回憶,也觸發了他的爆點。在那一時刻,男主人仿佛就是他的父親。

Butch就是如此的兩面:他對合夥人殘忍,對孩子和顏悅色,一方面喜歡父親,一方面,恨父親。

正如他對男主人說的話:你讓我想吐。

好的故事,在於出人意料,但又情理之中。準備射殺男主人的Butch在宣洩完情緒,想要執行死刑的時候,卻發現,槍被Phillip拿走了。

Phillip向Butch開槍了。

Phillip很害怕,想哭又不敢的樣子,他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想阻止Butch,但這一段溫馨相處的情感又讓他不忍心。他猶豫了很久。在最後,開始扣下了扳機。

諷刺的是,是Butch教會Phillip怎麼開槍。

開槍之後,Phillip迅速的逃跑。這個過程很讓人驚訝。原因在於什麼?

他很冷靜。把槍扔到井裡。

拔下車鑰匙。

從大路跑到小路,在覺得逃不掉的時候,躲在了樹上。

這一刻的Phillip,是想逃跑,又回想起被劫持的恐懼的Phillip。

也是一個正常的小孩。

遭到槍擊的Butch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他踉蹌的走到樹下,回憶,也是交代他和他父親二三事。

講真,作為看官,很懷疑這個明信片到底是不是Butch老爸寄給他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它成為Butch心中的美好。

其實他也只是一個渴望父愛的人。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對Phillip如此和善:或許在他眼裡,Phillip跟他一樣是渴望父愛的人。他以為他們倆會有共鳴。

他們是有共鳴。但是Phillip卻並非Butch想像的那樣。

證據就是那突如其來的一槍。

至於不同的原因是什麼?故事的後面隱隱有了交代。

但同時Phillip是善良的。

所以Butch做了一個決定。(前方高能催淚大戲。)

他先給Phillip要了萬聖節的糖果!

接著又要求匆匆趕來的Phillip母親,答應完成Phillip的願望清單。

最後把錢塞到Phillip的衣服裡,放他走了!

全程員警們因為擔心Butch有槍,一直在遠方觀望。

故事並沒有結束。

Phillip小心翼翼的問Butch會不會被槍殺。

在幼稚的孩童眼裡,大概是無憂無慮,但死亡卻是最可怕的。

Butch又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自首,要跟Phillip一起。

但是當他準備從兜裡掏出這個”任務“的時候。

遠方的狙擊手誤認為他要拿槍,毫不留情的開槍。

Phillip很絕望的喊著”Butch“。

臨走前,他撿起了Butch交給他的任務。

故事講到這裡,是一個不幸福、不圓滿卻又無話可說的Ending。

但是讓人五味陳雜。

作為追擊者,警官、女專家、FBI組成的專家團,像是一個笑話,開著蠢笨的大車,在車上誇誇其談,FBI那位狙擊手甚至還試圖非禮女專家。他們自以為是的分析著Butch和Phillip。

他們的作用在於呈現一個世界:現實的世界。

與Butch而言,這一場旅程,更像是構建自己的完美世界:在他的世界裡,他的父親很愛他,雖然文字短少,但這或許就是父愛的表達,他有一個”兒子“,他努力的去給與兒子他認為兒子想要的東西。

但世界在那個農場裡被打破了。

事實則是:他的父親並不愛他,反而經常打他,他覺得跟自己很像的Phillip,其實只是有一部分像。

為什麼Phillip會開槍?我想在這段對話裡大概可以證明:當Butch問Phillip是否可以相信他母親的承諾時,Phillip說:

”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這就是區別。他們都沒有父親,但是Phillip有一個負責的媽媽。

雖然這個母親不允許他們很多。

但是母親很愛他們。

這大概就是兩個人的不同吧。

有一種說法,Butch是故意掏出東西,讓狙擊手誤認為他要掏槍,其實是自尋死路。

我更傾向於他當時真的想自首。

但顯然,現實卻是其實他自首換來的也是一場死刑。

講真,看完這部片子,內心很複雜。即使看到第二遍。還是覺得複雜。

總結來說,Butch是一個掙扎在善良與罪惡的邊緣的人,他想好,但是卻拜于現實的不公平,一次次像命運低頭。說他善良,其實他並不想傷害不相關的,然而當某件事情觸發都他的“不堪回憶”時,他就又恢復了自己的冷酷。

他在Phillip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他想彌補。

仿佛這種彌補可以讓他真的感受到父愛,真的可以改變過去,改變現在的自己一樣。

在他的烏托邦世界裡,父親是沉默但是愛他的。

只可惜。Phillip並不是他。

Phillip只是一個孩子。他想玩,想新鮮的事情,母親的不允許壓抑了他的天性。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一開始只是本能的害怕Butch,一路的相處,讓他覺得這場旅行很開心,但母親的教育,讓他本質是善良的。

他開的那一槍,打破了Butch的世界。

大概沒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吧。

一場奇怪的旅行,一段錯位的父子情緣,Butch錯過了自己的父愛,他像是赴一場遲到的約會。

他臨死之前,將彌補和希望都留給了Phillip。

這是一個猜不到開頭也猜不到結尾的故事。在這對“父子”組合上路之後,我就在猜會是怎樣結局?是一場勝利大逃亡?還是什麼?

沒想到結局是如此的戳心。

導演的想法或許是想說這種毫無根基的烏托邦式完美的世界是脆弱的。

但是除此之外,我更看到的是一個人無可奈何的掙扎。

最感動的是他即使到了最後,始終沒想過要傷害Phillip

大概是他的內心深處,也希望自己可以像Phillip一樣擁有這樣的感情。

一個有趣的小細節。

追捕Butch的團隊裡,一位來自FBI的探員,他本來應該是正義的代表,然而他一路做了什麼:冷嘲熱諷,想非禮同團隊的女專家,在最後未經同意的開槍。

原本應該是善的人,卻沒做一件好事。

而一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卻在殘酷之餘還保留內心地善。

太多現實的博弈,反而顯得Butch的“完美世界”如此的珍貴。當然,也因此更脆弱。

警官和女專家一直在同情Butch。他們的視角,更像是觀眾的視角。

或許這也是上帝視角吧。

即使是壞人,也值得同情,值得拯救。、

神奇的是,這種同情油然而生。

導演並沒有準備什麼太過驚險的逃亡,反而有趣的互動、輕鬆的態度,讓人感覺不到這是逃亡。

這樣的氣氛,也是Butch希望的父子之間的氣氛吧。

最後一個鏡頭,呼應了影片的第一個鏡頭。

Butch仿佛是在曬太陽一樣愜意。

大概他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完美世界了。

然而,整部影片,最難忘記的,大概是這個鏡頭吧。

完美是脆弱的。

但是,我們不能放棄追求它吧。

畢竟,這也是我們繼續旅途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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