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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紅學考證,首先上了誰的當?

胡適是新紅學的山鼻祖。 他還沒有看到脂硯齋系列抄本《石頭記》、《紅樓夢》時, 就寫了一篇《〈紅樓夢〉考證》初稿, 冒然引用了如皋冒廣生“刪潤”的《批本隨園詩話》, 一失足成千古恨, 造成百年紅學至今走不出“胡說”怪圈。

山東大學圖書館的包雲志先生, 曾以“《隨園詩話》中有關《紅樓夢》一段話的前後變化——兼談《隨園詩話》的版本”為題, 寫到:考證派紅學的奠基人胡適, 在二十世紀初開始研究《紅樓夢》時, 非常重視袁枚《隨園詩話》中有關《紅樓夢》的材料。 他在1921年3月寫的《〈紅樓夢〉考證》初稿, 引用了《隨園詩話》中的一段話:

康熙間, 曹練亭為江甯織造, ……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 備記風月繁華之盛。 中有所謂大觀園者, 即餘之隨園也。 當時紅樓中有女校書某尤豔, 雪芹贈雲:“病容憔悴勝桃花, 午汗潮回熱轉加。 猶恐意中人看出, 強言今日較差些。 ”“威儀棣棣若山河, 應把風流奪綺羅。 不似小家拘束態,

笑時偏少默時多。 ”

胡適的學生顧頡剛看到胡適的文章後, 拿自己收藏的《隨園詩話》與胡適的引文相比較, 發現有不同處, 致信胡適提出質疑。 於是, 胡適在不久後發表的《〈紅樓夢〉考證》改定稿中, 吸收了顧頡剛在信中提供的“明我齋讀而羨之”, “我齋題雲”十一個字, 把“引文”變成了:

康熙間, 曹練亭(練當作楝)為江甯織造……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書, 備記風月繁華之盛, 中有所謂大觀園者, 即餘之隨園也。 明我齋讀而羨之(坊間刻本無此七字)。 當時紅樓中有某校書尤豔, 我齋題雲(此四字坊間刻本作“雪芹贈雲”, 今據原刻本改正):“病容憔悴勝桃花, 午汗潮回熱轉加, 猶恐意中人看出, 強言今日較差些。 ”

胡適這段哪裡也找不到的“引文”,

影響《紅樓夢》研究至今近百年。 持“曹雪芹是曹寅兒子”, “大觀園就是隨園”等觀點的紅學學者, 都從這段“引文”中找出“有力證據”。 有的學者在自己的《紅樓夢》研究專著中, 引用的竟是胡適的“混合型”引文。 還有的學者認為這段“引文”是引自顧頡剛收藏的本子。

他的文章比較長, 對於《隨園詩話》各版本做了詳細研究。 包先生說:“胡適這段哪裡也找不到的“引文”, 影響《紅樓夢》研究至今近百年”。 現在簡單了, 包先生不用再遺憾了, 胡適引文出處終於找到了, 出處就是如皋冒廣生“刪潤”的《批本隨園詩話》一書。 胡適太喜歡批本了, 由此造成他沉迷其中, 不能自拔, 最終害人害己。 這個《批本隨園詩話》之後, 出現了甲戌本、庚辰本等抄本, 可能就是造假者看到了胡適喜歡批本特點,

這麼接二連三跟著出爐的。

《批本隨園詩話》一書, 中國圖書公司印行, 民國五年初版, 民國十六年第七版。 民國五年就是1916年。 宋廣波先生曾論述:胡適的《紅樓夢考證》一文有“初稿”和“改定稿”兩個版本。 《紅樓夢考證》的“初稿”,脫稿於1921年3月27日,首次發表在1921年5月上海亞東圖書館初排本《紅樓夢》上。 但“初稿”寫成後,胡適仍繼續搜集資料,並與顧領剛等討論、辯難,不斷加以修改, 同年寫成“改定稿”。 “改定稿”最先被收進1921年12月亞東圖書館出版的《胡適文存》一集卷三,隨後又收入次年5月出版的亞東本《紅樓夢》第二版中。

《批本隨園詩話》著作者冒廣生。 冒廣生《批本隨園詩話》跋中說:往年見滿洲某侍郎家有《批本隨園詩話》一部, 不知出何人手。 其第十六卷後, 有跋語。 引崇爾齡恩為其父所作墓誌, 證為伍拉納之子, 但不知為舒某云云。 余按伍拉納官閩督, 以事伏法, 諸子照王亶望例, 悉戍伊犁。 (伍拉納及王亶望之獄, 餘別有記)。 今批語中, 言其父曾為閩督, 又屢言其在伊犁, 又言己未十月,與浦、錢兩家兄弟,自塞外歸。浦、錢兄弟,即浦霖、錢受椿之子,與伍拉納同案獲罪,則其為伍拉納之子,當可信。伍誅在乾隆六十年十月。和珅方當國,與伍拉納為戚畹。當檻解入京時,故緩其行,以解上怒。上計不至,則命乾清門侍衛某,飛騎召入,于豐澤園庭訊。伏法之日,天氣和暖,人以為刑中雲。今批語中於和坤乃多醜詞,不可解。其人筆下亦不甚通順,且滿紙別字。以其所書多遺聞軼事,為刪潤之,入吾《草間記》。疚齋冒廣生。

從冒廣生跋中可以看出,有以下4點需要注意。1、往年見滿洲某侍郎家有《批本隨園詩話》一部,不知出何人手。2、證為伍拉納之子。3、其人筆下亦不甚通順,且滿紙別字。4、以其所書多遺聞軼事,為刪潤之。這幾點和甲戌本、庚辰本情況差不多,來歷不明,撲朔迷離。冒廣生說的這個批本,我們看不到原書。說不定和甲戌本、庚辰本差不多,錯別字連篇,冒廣生所“刪潤”內容究竟多少,更不可知,類似甲戌本、庚辰本抄手,都不好確定是誰為之。換而言之,不是冒廣生故意造假,就是冒廣生被人所騙。這個《批本隨園詩話》,完全是個騙人的假貨。

主要證據就是這一段: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中有所謂大觀園者,即餘之隨園也。當時紅樓中有女校書某尤豔,雪芹贈雲:“病容憔悴勝桃花,午汗潮回熱轉加。猶恐意中人看出,強言今日較差些。”“威儀棣棣若山河,應把風流奪綺羅。不似小家拘束態,笑時偏少默時多。”

“雪芹贈雲”,就是最關鍵的證據。究竟是冒廣生“刪潤”所改,或者滿洲某侍郎家所為,或者是伍拉納之子,或者抄手筆下不甚通順滿紙別字,就不可考了。但是這一後果是嚴重的,直接誤導了胡適,並讓其他很多紅學家跌入深坑,很長時間找不到北。

鄧之誠對此書批雲:明明行述,而曰墓誌,子有志其父之理乎?又雲:一經刪潤便失真矣!冒失可哂。

這充分證明此書為假,失真可笑。

包雲志先生還認為:最早的壬子本(以下稱“壬子本第一版”)《隨園詩話》卷一書名頁題:“乾隆庚戌翻刻必究隨園詩話小倉山房藏版”,《隨園詩話補遺》卷一前題:“乾隆壬子春刊隨園詩話補遺小倉山房藏版”。書前還刻有《續同人集》(袁枚著)的序,充當《隨園詩話》的序言。全文如下:冒巢民先生有《同人集》十二卷,序曰:“海內才人,同聲相應。當其始也,視為易得而棄置焉;及時移事易,其人已往,則雪泥鴻爪,往往思之於無窮,豈不可惜!”斯言也,餘悔知之已晚。餘在名場垂六十年,四方投贈之詩不下萬首,多糊屋壁,題“詩世界”三字以顏之。不數年盡皆剝蝕,因之自悔。想學巢民付之剞劂,又苦無力,乃選其詩最佳者梓而存之,號曰《續同人集》。其已附集中及《詩話》者,俱不錄。隨園主人袁枚序。

筆者認為這個版本也是假的,甚至有可能也是冒廣生等人所為,此本《隨園詩話》序言,是《續同人集》的序,袁枚著,就是因為提到了“冒巢民先生有《同人集》十二卷”等,被他們拿來做了序言,以用來增光添彩,其實這恰恰露出了馬腳。袁枚向來對自己作品出版要求嚴格,不會如此胡來的。

有關資料介紹:冒廣生(1873—1959),字鶴亭,號疚齋,江蘇如皋人,因出生于廣州而得名,我國近代文化史上的著名人物;其先祖為元世祖忽必烈;冒氏為如皋大族,書香門第,冒辟疆是他的祖輩;1889年他曆縣、州、院三試皆列第一;1894年被錄取為舉人;擔任刑部及農工部郎中,民國歷任農商部全國經濟調查會會長、江浙等地海關監督;抗戰勝利後任中山大學教授、南京國史館纂修。冒廣生著作有《小三吾亭詩文集》、《疚齋詞論》、《冒鶴亭詩歌曲論著述》、《四聲鉤陳》、《蒙古源流年表》等等。1898年,康有為和梁啟超發動了戊戌變法,冒廣生入京參加了“公車上書”活動,其名列於保國會之中。冒廣生與“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林旭相交極深,林旭被捕前夕,冒廣生竟不避殺身之禍,與林旭相伴通宵,以盡同志之情。戊戌變法失敗後,冒廣生留在北京,當時曾被薦應試經濟特科,不料因他在試卷中提到一個外國人的名字——盧梭而被除名。那次的閱卷大臣正是張之洞,他十分惋惜冒廣生才華出眾而不能錄用,在試卷上批了一句說:“論稱引盧梭,奈何!”

以上圖片來自孔夫子舊書網和網路

就從這一段趣聞來說,不管是後人所編,還是冒廣生本人講述,絕對都是信口開河。前一段說是戊戌變法失敗之後,這一年打算但是沒有舉辦經濟特科,閱卷大臣自然也沒有張之洞。第二段是光緒二十九年,洋務名臣張之洞水準不會如此草包,不知道盧梭是誰。有人查閱沒有冒的名字,卷中有盧梭二字也不影響錄取。這個笑話真的就是笑話。如果這個笑話確實冒廣生本人所講,那麼關於他的一切,就有必要都打個折扣了。

冒廣生還曾刊刻過《射陽先生文存》,後來故宮博物院圖書館又發現了明朝萬曆年間刻本《射陽先生存稿》,由此確定了吳承恩是《西遊記》的作者。因為吳承恩流傳下來這兩個本子。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且聽下回再說。(吳修安)

又言己未十月,與浦、錢兩家兄弟,自塞外歸。浦、錢兄弟,即浦霖、錢受椿之子,與伍拉納同案獲罪,則其為伍拉納之子,當可信。伍誅在乾隆六十年十月。和珅方當國,與伍拉納為戚畹。當檻解入京時,故緩其行,以解上怒。上計不至,則命乾清門侍衛某,飛騎召入,于豐澤園庭訊。伏法之日,天氣和暖,人以為刑中雲。今批語中於和坤乃多醜詞,不可解。其人筆下亦不甚通順,且滿紙別字。以其所書多遺聞軼事,為刪潤之,入吾《草間記》。疚齋冒廣生。

從冒廣生跋中可以看出,有以下4點需要注意。1、往年見滿洲某侍郎家有《批本隨園詩話》一部,不知出何人手。2、證為伍拉納之子。3、其人筆下亦不甚通順,且滿紙別字。4、以其所書多遺聞軼事,為刪潤之。這幾點和甲戌本、庚辰本情況差不多,來歷不明,撲朔迷離。冒廣生說的這個批本,我們看不到原書。說不定和甲戌本、庚辰本差不多,錯別字連篇,冒廣生所“刪潤”內容究竟多少,更不可知,類似甲戌本、庚辰本抄手,都不好確定是誰為之。換而言之,不是冒廣生故意造假,就是冒廣生被人所騙。這個《批本隨園詩話》,完全是個騙人的假貨。

主要證據就是這一段: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中有所謂大觀園者,即餘之隨園也。當時紅樓中有女校書某尤豔,雪芹贈雲:“病容憔悴勝桃花,午汗潮回熱轉加。猶恐意中人看出,強言今日較差些。”“威儀棣棣若山河,應把風流奪綺羅。不似小家拘束態,笑時偏少默時多。”

“雪芹贈雲”,就是最關鍵的證據。究竟是冒廣生“刪潤”所改,或者滿洲某侍郎家所為,或者是伍拉納之子,或者抄手筆下不甚通順滿紙別字,就不可考了。但是這一後果是嚴重的,直接誤導了胡適,並讓其他很多紅學家跌入深坑,很長時間找不到北。

鄧之誠對此書批雲:明明行述,而曰墓誌,子有志其父之理乎?又雲:一經刪潤便失真矣!冒失可哂。

這充分證明此書為假,失真可笑。

包雲志先生還認為:最早的壬子本(以下稱“壬子本第一版”)《隨園詩話》卷一書名頁題:“乾隆庚戌翻刻必究隨園詩話小倉山房藏版”,《隨園詩話補遺》卷一前題:“乾隆壬子春刊隨園詩話補遺小倉山房藏版”。書前還刻有《續同人集》(袁枚著)的序,充當《隨園詩話》的序言。全文如下:冒巢民先生有《同人集》十二卷,序曰:“海內才人,同聲相應。當其始也,視為易得而棄置焉;及時移事易,其人已往,則雪泥鴻爪,往往思之於無窮,豈不可惜!”斯言也,餘悔知之已晚。餘在名場垂六十年,四方投贈之詩不下萬首,多糊屋壁,題“詩世界”三字以顏之。不數年盡皆剝蝕,因之自悔。想學巢民付之剞劂,又苦無力,乃選其詩最佳者梓而存之,號曰《續同人集》。其已附集中及《詩話》者,俱不錄。隨園主人袁枚序。

筆者認為這個版本也是假的,甚至有可能也是冒廣生等人所為,此本《隨園詩話》序言,是《續同人集》的序,袁枚著,就是因為提到了“冒巢民先生有《同人集》十二卷”等,被他們拿來做了序言,以用來增光添彩,其實這恰恰露出了馬腳。袁枚向來對自己作品出版要求嚴格,不會如此胡來的。

有關資料介紹:冒廣生(1873—1959),字鶴亭,號疚齋,江蘇如皋人,因出生于廣州而得名,我國近代文化史上的著名人物;其先祖為元世祖忽必烈;冒氏為如皋大族,書香門第,冒辟疆是他的祖輩;1889年他曆縣、州、院三試皆列第一;1894年被錄取為舉人;擔任刑部及農工部郎中,民國歷任農商部全國經濟調查會會長、江浙等地海關監督;抗戰勝利後任中山大學教授、南京國史館纂修。冒廣生著作有《小三吾亭詩文集》、《疚齋詞論》、《冒鶴亭詩歌曲論著述》、《四聲鉤陳》、《蒙古源流年表》等等。1898年,康有為和梁啟超發動了戊戌變法,冒廣生入京參加了“公車上書”活動,其名列於保國會之中。冒廣生與“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林旭相交極深,林旭被捕前夕,冒廣生竟不避殺身之禍,與林旭相伴通宵,以盡同志之情。戊戌變法失敗後,冒廣生留在北京,當時曾被薦應試經濟特科,不料因他在試卷中提到一個外國人的名字——盧梭而被除名。那次的閱卷大臣正是張之洞,他十分惋惜冒廣生才華出眾而不能錄用,在試卷上批了一句說:“論稱引盧梭,奈何!”

以上圖片來自孔夫子舊書網和網路

就從這一段趣聞來說,不管是後人所編,還是冒廣生本人講述,絕對都是信口開河。前一段說是戊戌變法失敗之後,這一年打算但是沒有舉辦經濟特科,閱卷大臣自然也沒有張之洞。第二段是光緒二十九年,洋務名臣張之洞水準不會如此草包,不知道盧梭是誰。有人查閱沒有冒的名字,卷中有盧梭二字也不影響錄取。這個笑話真的就是笑話。如果這個笑話確實冒廣生本人所講,那麼關於他的一切,就有必要都打個折扣了。

冒廣生還曾刊刻過《射陽先生文存》,後來故宮博物院圖書館又發現了明朝萬曆年間刻本《射陽先生存稿》,由此確定了吳承恩是《西遊記》的作者。因為吳承恩流傳下來這兩個本子。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且聽下回再說。(吳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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