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師, 必然有著崇高的風範和超凡的人格, 總能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操守,“珍惜羽毛, 不慕浮名”。 即便在我們看來的一些“小節”問題上, 也絲毫不曾有怠。
大文豪魯迅一生不僅以雜文見長, 在紅學領域也頗有建樹, 他對《紅樓夢》的許多精闢觀點至今為紅學專家們稱道。 先生在創撰《 中國小說史略· 紅樓夢》部分時, 借鑒吸收了胡適《 紅樓夢考證》的成果, 明確說明這是胡適考證的結果, “胡適作考證, 乃較然彰明”, 以示不貪功之心。
為世人所敬仰的錢鐘書素以親和待人 ,從不擺大學者的架子。 一次 ,一個叫吳庚舜的青年寫了篇關於《長恨歌》的論文 ,請他指點。 先生不僅沒有推脫, 反而悉心作了修改補充。 論文發表前, 大為感動的吳庚舜請錢鐘書署名, 推辭再三, 錢鐘書署下了“鄭辛禹”的筆名, 並釋疑道:《百家姓》中, 鄭姓排在吳姓之後;地支中, “辛”排在“庚”之後;古代聖賢中,
1942年夏天, 郭沫若的歷史劇代表作《屈原》在山城重慶公演, 在連看了幾場後, 郭沫若覺得劇中嬋娟斥責宋玉的那句“宋玉, 我特別地恨你, 你辜負了先生的教訓, 你是沒有骨氣的文人!”氣勢上不夠, 於是便找到飾演嬋娟的女演員張瑞芳徵求意見, 而張瑞芳雖有同感卻也提不出更好的修改意見。 正在一旁化妝的張逸生(劇中釣者的扮演者)便建議將臺詞中的“‘你是’改成‘你這’”。 郭沫若聽後連聲稱好, 並尊張逸生為“一字之師”。
後來, 他又專門就此事寫了文章, 表達了對張逸生的讚賞和謝意, 並將文章附在劇本的後面。 讀完故事, 在感慨先生謙遜惜才的同時, 最為感動的還是他不掠人之美的君子風範。
由中華職業教育社主辦的《生活》週刊是上世紀30年代一份影響力很大的時事和青年修養刊物。 在第二任主編、著名出版家鄒韜奮的主持下,
而鄒韜奮卻在《二十年來的經歷·現實的教訓》中“為己正名”, 寫道“我不能掠人之美, 《生活》週刊並不是由我創辦的”。 其實以鄒先生之盛名, 即便不作解釋, 也無人會去較真。 老一代新聞人的高風亮節令人肅然起敬。
不貪人之功、不掠人之美, 實事求是、不慕虛名, 成就了高山景行的一代宗師。 而身處“渭水釣利、桐江釣名”世風下的我們, 該從大師們的身上學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