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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如何度過他人生中的一道險坎

西門慶如何度過他人生中的一道險坎

文/張秀陽

做為大宋朝(明代)山東省清河縣一個成功人士, 西門慶在三十幾年人生旅途中,

經過大大小小溝溝坎坎也不算少。 遠的不說, 小說剛出場時勾搭潘金蓮, 害死武大郎, 只不過花了“一錠雪花銀子”和一頓小酒就買通了何九替他瞞天過海了;娶孟玉樓, 碰上了張四舅反對, 也算一坎。 無奈張四舅碰上了楊姑娘, 一頓臭駡後, “七手八腳將婦人床帳、妝奩、箱籠, 扛的扛, 抬的抬, 一陣風搬去了。 ”張四舅只能幹瞪眼沒辦法;武松打上樓來, 是一個坎, 武二的拳頭打得死老虎, 西門慶豈能承受得起?然而, 禍害一千年, 關鍵時候一個替死鬼出現, 性命攸關的事情化險為夷;武松吃了官司, 東平府“行文書著落清河縣, 添提豪惡西門慶, 並嫂潘氏、王婆、小廝鄆哥、仵作何九, 一同從公根勘明白, 奏請施行。 ”西門慶轉求親家陳宅,
往東京下書與楊提督。 提督轉求蔡太師。 於是免提西門慶、潘氏。

這一次, 情況變了, 西門慶遇上了他人生中一道真正的險坎。

這邊, 李瓶兒一門心思等著好日子臨近, 嫁給西門慶做第六房小妾, 婚期已定於六月初四。 五月二十日, 帥府周守備生日。 西門慶前去祝賀。

“到日西時分, (玳安)又騎馬去接。 走到西街口上, 撞見馮媽媽, 問道:‘馮媽媽, 哪裡去?’馮媽媽道:‘你二娘使我來請你爹。 雇銀匠整理頭面完備, 今日送來。 請你爹那裡瞧去。 你二娘還和你爹說話哩!’”借請西門慶前去看首飾之名行“床笫事”之實, 盡歡之際, 李瓶兒說出了那句著名的愛的表達:“誰似冤家這般可奴之意, 就是醫奴的藥一般。 白日黑夜, 叫奴只是想你。 ”這句話, 張愛玲筆下人物范柳原說過, 他說白流蘇是醫他的藥, 原來《金瓶梅》的文字對祖師奶奶的影響是那麼深遠。

怎知樂極生悲, “只聽外邊一片聲, 打得大門響。 使馮媽媽開門瞧去, 原來是玳安來了。 西門慶道:‘我吩咐明日來接, 這咱晚又來做甚麼?’因叫進來問他。 那小廝慌慌張張走到房門首,

因西門慶與婦人睡著, 又不敢進來, 只在簾外說道:‘姐姐、姐夫都搬來了。 許多箱籠在家中。 大娘使我來請爹, 快去計較話哩。 ’”

這一道坎, 才是真正的大危機。 因為出事了。 “女婿陳敬濟磕了頭, 哭說:‘近日朝中, 俺楊老爺被科道官參論倒了。

聖旨下來, 拿送南牢問罪。 門下親族用事人等, 都問擬枷號充軍。 昨日, 府中楊幹辦連夜奔來, 透報與父親知道。 父親慌了, 叫兒子同大姐和些傢伙、箱籠, 且暫在爹家中寄放, 躲避些時。 他便起身往東京我姑娘那裡, 打聽消息去了。 待事寧之日, 恩有重報, 不敢有忘。 ’”

親家還有一封信來, 道出了這段大風波大致起因:“眷生陳洪頓首, 書奉大德西門慶親家台覽:餘情不敘。 茲因北虜犯邊, 搶過雄州地界, 兵部王尚書不發救兵, 失誤軍機, 連累朝中楊老爺, 俱被科道官參劾太重。 聖旨惱怒, 拿下南牢監禁, 會同三法司審問。 其門下親族用事人等, 俱照例發邊衛充軍。 生一聞消息, 舉家驚惶, 無處可投, 先打發小兒、令愛, 隨身箱籠家活, 暫借親家府上寄寓。 生即上京,投在姐夫張世廉處,打聽示下。待事務寧帖之日回家,恩有重報,不敢有忘。”等等。

連夜往縣中承行房裡,抄錄一張東京行下來的文書邸報,才知道事情的危險程度。朝中兵科給事中宇文虛中上疏彈劾誤國權奸,皇上震怒,下了一道聖旨:“蔡京姑留輔政。王黼、楊戩著拿送三法司,會問明白來說。欽此,欽遵。續該三法司會問過,並党惡人犯王黼、楊戩,本兵不職,縱虜深入,荼毒生民,損兵折將,失陷內地,律應處斬。手下壞事家人、書辦、官掾、親家董升、盧虎、楊盛、龐宣、韓宗仁、陳洪、黃玉、劉盛、趙弘道等,查出有名人犯,俱問擬枷號一個月,滿日發邊衛充軍。西門慶不看萬事皆休,看了耳邊廂只聽颼的一聲,魂魄不知往那裡去了。”

這道聖旨上點明的陳洪,就是西門慶的親家,陳洪的另一個親家是楊戩,三人是三拐彎的親家。這位楊提督就是西門慶到此時為止最大最硬的後臺。在大大小小風波中走過來的西門慶,也算是見識過外面世界的漢子了,不過眼前的這大陣仗,他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明史·景清傳》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情,景清行刺成祖被發現,“成祖怒,磔死,族之,籍其鄉,轉相攀染,謂之瓜蔓抄,村裡為墟。”行刺皇上雖然未遂,比株連九族還要擴大化。同裡同村同鄉都要受到牽連,這在皇權專制時代叫“瓜蔓抄”,抄家牽連像瓜秧子一樣蔓延。(轉引自蔔鍵《搖落的風情》)

“西門慶通一夜不曾睡著,到次日早,吩咐來昭、賁四,把花園工程止住,各項匠人都且回去,不做了。每日將大門緊閉,家下人無事,亦不許往外去。西門慶只在房裡走來走去,憂上加憂,悶上加悶,如熱地蜒蚰一般,把娶李瓶兒的勾當,丟在九霄雲外去了。”

當吳月娘還認為此事並無多大干係時,深知此中此危險的西門慶道:“你婦人都知道些甚麼?陳親家是我的親家,女兒、女婿兩個孽障搬來咱家住著,平昔街坊鄰舍惱咱的極多,常言:‘機兒不快梭兒快,打著羊駒驢戰。’倘有小人指搠,拔樹尋根,你我身家不保。”

西門慶在家納悶,此處笑笑生先生形容西門慶為“熱地蜒蚰”,暗示性極強而又幽默諷刺。熱地蜒蚰即蛞蝓,又稱水蜒蚰,中國南方某些地區稱蜒蚰,俗稱鼻涕蟲,是一種軟體動物,雌雄同體,外表看起來像沒殼的蝸牛,體表濕潤有黏液。

大禍將要臨頭,一向沒了女人似乎不能生活的西門慶也也了軟體動物,和那些小妾們的房事恐怕是沒有興趣做下去了,更不用說和外面的美嬌娘李瓶兒的婚事,他哪裡還有那個閒心去管?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西門慶和李瓶兒現在還不是夫妻。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李瓶兒嫁給了蔣醫生。李瓶兒不是剛剛說過西門慶是醫她的藥嗎?現在她為何把這藥扔了呢?難道是她的病好了嗎?那個蔣醫生能治好她的病嗎?田曉菲女史說《金瓶梅》之主題,是表現“塵世萬物之痛苦與空虛,喚醒讀者對生命——生與死本身的反省,從而對自己、對自己的同類,產生同情與慈悲。”想想西門慶剛遇上大波折,李瓶兒就嫁給蔣醫生,我都有些替西門慶叫屈呢。

(本文圖片為網路資料,本人公眾號:老張在路上玩)

生即上京,投在姐夫張世廉處,打聽示下。待事務寧帖之日回家,恩有重報,不敢有忘。”等等。

連夜往縣中承行房裡,抄錄一張東京行下來的文書邸報,才知道事情的危險程度。朝中兵科給事中宇文虛中上疏彈劾誤國權奸,皇上震怒,下了一道聖旨:“蔡京姑留輔政。王黼、楊戩著拿送三法司,會問明白來說。欽此,欽遵。續該三法司會問過,並党惡人犯王黼、楊戩,本兵不職,縱虜深入,荼毒生民,損兵折將,失陷內地,律應處斬。手下壞事家人、書辦、官掾、親家董升、盧虎、楊盛、龐宣、韓宗仁、陳洪、黃玉、劉盛、趙弘道等,查出有名人犯,俱問擬枷號一個月,滿日發邊衛充軍。西門慶不看萬事皆休,看了耳邊廂只聽颼的一聲,魂魄不知往那裡去了。”

這道聖旨上點明的陳洪,就是西門慶的親家,陳洪的另一個親家是楊戩,三人是三拐彎的親家。這位楊提督就是西門慶到此時為止最大最硬的後臺。在大大小小風波中走過來的西門慶,也算是見識過外面世界的漢子了,不過眼前的這大陣仗,他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明史·景清傳》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情,景清行刺成祖被發現,“成祖怒,磔死,族之,籍其鄉,轉相攀染,謂之瓜蔓抄,村裡為墟。”行刺皇上雖然未遂,比株連九族還要擴大化。同裡同村同鄉都要受到牽連,這在皇權專制時代叫“瓜蔓抄”,抄家牽連像瓜秧子一樣蔓延。(轉引自蔔鍵《搖落的風情》)

“西門慶通一夜不曾睡著,到次日早,吩咐來昭、賁四,把花園工程止住,各項匠人都且回去,不做了。每日將大門緊閉,家下人無事,亦不許往外去。西門慶只在房裡走來走去,憂上加憂,悶上加悶,如熱地蜒蚰一般,把娶李瓶兒的勾當,丟在九霄雲外去了。”

當吳月娘還認為此事並無多大干係時,深知此中此危險的西門慶道:“你婦人都知道些甚麼?陳親家是我的親家,女兒、女婿兩個孽障搬來咱家住著,平昔街坊鄰舍惱咱的極多,常言:‘機兒不快梭兒快,打著羊駒驢戰。’倘有小人指搠,拔樹尋根,你我身家不保。”

西門慶在家納悶,此處笑笑生先生形容西門慶為“熱地蜒蚰”,暗示性極強而又幽默諷刺。熱地蜒蚰即蛞蝓,又稱水蜒蚰,中國南方某些地區稱蜒蚰,俗稱鼻涕蟲,是一種軟體動物,雌雄同體,外表看起來像沒殼的蝸牛,體表濕潤有黏液。

大禍將要臨頭,一向沒了女人似乎不能生活的西門慶也也了軟體動物,和那些小妾們的房事恐怕是沒有興趣做下去了,更不用說和外面的美嬌娘李瓶兒的婚事,他哪裡還有那個閒心去管?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西門慶和李瓶兒現在還不是夫妻。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李瓶兒嫁給了蔣醫生。李瓶兒不是剛剛說過西門慶是醫她的藥嗎?現在她為何把這藥扔了呢?難道是她的病好了嗎?那個蔣醫生能治好她的病嗎?田曉菲女史說《金瓶梅》之主題,是表現“塵世萬物之痛苦與空虛,喚醒讀者對生命——生與死本身的反省,從而對自己、對自己的同類,產生同情與慈悲。”想想西門慶剛遇上大波折,李瓶兒就嫁給蔣醫生,我都有些替西門慶叫屈呢。

(本文圖片為網路資料,本人公眾號:老張在路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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