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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實驗室解散,“特稿夢之隊”集體離職

非虛構寫作近幾年來的發展如火如荼, 但是在新媒體時代, 不管對於作者還是讀者, 非虛構寫作仍然是新聞行業的“奢侈品”。

刺蝟公社 | 曉通

ONE實驗室微信公眾號的最後一條推送是在今年7月20日。

那條推送是一則喜訊, 宣佈了ONE實驗室的作品《生死巴丹吉林》將被改編成電影, 預計明年開機。 出售版權改編成為影視作品, 對於非虛構作品來說, 不僅是對作品本身品質的認可, 也是內容變現的重要方式。

對於ONE實驗室來說, 這也是第一部由團隊自主出品並出售影視改編權的作品。

遺憾的是, 這也是最後一部。

刺蝟公社專訪時這樣說。

難怪有網友評價說, 這簡直是中國的“特稿夢之隊”。

特稿是當下時代的奢侈品

在紙媒衰落、新媒體興盛的時代, 長文章在移動端的傳播不佔優勢。 但是特稿作為動輒上萬字的新聞作品, 卻能在如今的媒體環境中佔據一席之地, 讓很多人看到了特稿的發展前景。

可是真正的非虛構創作, 尤其是組建專門的非虛構寫作團隊, 卻不見得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團隊組建之後生產的稿件數量來看, ONE實驗室的產出並不高效。

從1月5日正式上線到推送最後一篇文章的7月20日, ONE實驗室一共生產了十余篇原創非虛構作品。

事實上, 從3月份過後, ONE實驗室的更新頻率就下降很多。 4月份沒有發表一篇文章, 而從5月到7月,

也僅發表三篇文章。 除此之外, ONE實驗室微信公眾號上推送的文章皆為此前已經發表過的作品。

這或許可以反映出非虛構寫作在當下遇到的最大問題——生產成本過高。

特稿作品通常篇幅較長, 信息量巨大。 一篇上萬字的特稿, 往往需要花費作者幾個月的時間進行採訪和調查。

創作《太平洋大逃殺》時, 作者杜強先是去到東北, 用了幾天時間和事件主人公建立信任, 之後又花了10天進行採訪, 後來又輾轉到威海等地繼續調查。

這些都還只是採訪, 不包括寫作和編輯的時間。

《大興安嶺殺人事件》的作者魏玲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到, 一篇萬字以上的特稿, 從選題到採訪再到最後的寫作, 需要在一個半月內完成。 同時, 除了特稿, 她和同事們還需要每週每人為雜誌社的微信公眾號生產三篇新媒體稿件。

在當下的媒體環境中, 追熱點、時效性仿佛是新媒體成功的不二法門。 對比之下, 生產特稿所需要的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時間成本都顯得尤為奢侈。

除了製作成本過高,

如何將特稿內容變現則是另一個繞不開的話題。

在《生死巴丹吉林》之前, ONE實驗室團隊成員林珊珊的《黑幫教父最後的敵人》, 杜強的《太平洋大逃殺》均通過出售影視改編權的方式進行了內容變現。 影視公司會買下故事的版權, 然後進行劇本開發。

可是能夠出售影視改編權的特稿作品終究是鳳毛麟角。

從發現一個好故事, 到具備能力的作者將其書寫出來, 再到文本改編影視, 如此漫長的路徑, 使得非虛構作品的內容變現難上加難。

《1986, 長江漂流》兩位作者耗時4個月進行採訪

儘管ONE實驗室已經解散, 但是對於李海鵬和亭東文化來說, 這也許只是在內容方面嘗試的一點挫折。

李海鵬從《時尚先生》加盟亭東文化時曾說, 自己的目標就是“想讓ONE重新回到聚光燈下”。 如今APP“ONE一個”的內容已經越來越豐富, 由之前的每天一篇文章一個圖片, 升級到現在的每天多篇文章, 並且集圖文、問答、影視、音樂和電臺為一體的綜合性閱讀平臺。

同時對於ONE整個品牌來說來說, 儘管ONE實驗室已經解散, 但是這支團隊生產出的那些優秀非虛構作品,已經在互聯網上獲得了千萬次的傳播。

李海鵬擔任《時尚先生》總編輯時,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就說過,做非虛構寫作,不是說為了拍電影所以去采個故事。“能賣出去固然好,不賣出去我們也要做,非虛構本身關注當下社會的顯示,不變現也有它的價值。”

有媒體曾報導,在《太平洋大逃殺》的影視改編權賣給樂視後,有公司邀請杜強做編劇,李海鵬對杜強說,編劇在北京就有20萬,全中國會做非虛構的人不超過20個。

林天宏曾半開玩笑地說:“我太知道ONE實驗室這幫人現在有多值錢了。”但遺憾的是,這支彙聚了國內最優秀的非虛構寫作者的“特稿夢之隊”沒能堅持下去。

接近ONE實驗室的人士猜測,之所以專案中止,應該跟非虛構寫作的產出效率低、變現困難有關。目前非虛構寫作的變現只是瞄準出售影視改編權,不僅模式單一,而且充滿了偶然性。

非虛構寫作仍有活力

對於非虛構(non-fiction)概念的起源,一般認為其誕生於美國上世紀60年代。

1965年,美國作家杜魯門·卡博特發表長篇紀實文學作品《冷血》,就是用小說創作的寫作技巧,結合新聞主義的手法,記述了美國的系列兇殺案。創新的寫作方法使得它讀起來不像是一般的調查報導,更像是一步曲折離奇的小說。

這種嶄新的文學形式,正是影響新聞發展至今的非虛構寫作形式。《冷血》的誕生也宣告了新新聞主義流派的形成。

借此風潮,湯姆·沃爾夫、諾曼·梅勒、蓋·特立斯等一系列優秀的作家將非虛構這一新聞文體發展成熟。

相比之下,國內的非虛構寫作起步較晚,最開始的發展來自中國報業的“黃埔軍校”《南方週末》。

資料顯示,1998年,《南方週末》創辦“記者觀察”版,開始嘗試特稿創作。2003年,《南方週末》將城市版方向正式轉為新聞特稿,開始組建了第一批特稿團隊。

團隊是建成了,但是特稿到底怎麼寫,大家仍是一頭霧水。直到當時的記者李海鵬發表第一部特稿作品《舉重冠軍之死》之後,所有人都清楚了,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特稿。

後來,《中國青年報》《南方人物週刊》《人物》等也開始嘗試風格更為多樣的特稿寫作。2010年,《人民文學》開設“非虛構”專欄,發表了慕容雪村的《中國,少了一味藥》,評論家梁鴻對家鄉農村生活的現狀進行調查寫出的《梁莊》,使得非虛構寫作進一步被社會所認知。

移動互聯網時代到來之後,隨著紙媒的衰落以及新媒體的興起,許多非虛構寫作相關的新媒體平臺應運而生。

2015年4月,介面新聞旗下的介面長篇更名“正午故事”,作為一個非虛構創作平臺獨立上線。8月,網易成立非虛構平臺“人間”。12月,騰訊成立“穀雨故事”平臺,專注於非虛構作品創作與傳播。

此外,還有諸如《人物》《南方人物週刊》《智族GQ》《時尚先生》等一系列老牌非虛構寫作平臺也在不斷產出高品質的非虛構作品。至此,非虛構的發展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ONE實驗室作為非虛構領域的一次重要嘗試,儘管未能成功,但是就整個非虛構生態的發展來看,在閱讀越來越碎片化的今天,上萬字的長文也能在移動端獲得數千萬次的閱讀,沒有人可以否認非虛構作品的魅力。

而且,在科技和商業的影響下,社會分工越來越細,人群也越來越多元,硬新聞已經無法展現這種多元與複雜,縱覽式、生態式的長篇非虛構寫作,能夠説明受眾更好認識當下的社會和社群。

那麼多非虛構寫作欄目的創立,依然展現了非虛構寫作在新媒體時代的活力。只是,怎麼除了能“叫座”,同時還能建構起好的商業模式,這是非虛構寫作在今天面臨的最大挑戰。

但是這支團隊生產出的那些優秀非虛構作品,已經在互聯網上獲得了千萬次的傳播。

李海鵬擔任《時尚先生》總編輯時,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就說過,做非虛構寫作,不是說為了拍電影所以去采個故事。“能賣出去固然好,不賣出去我們也要做,非虛構本身關注當下社會的顯示,不變現也有它的價值。”

有媒體曾報導,在《太平洋大逃殺》的影視改編權賣給樂視後,有公司邀請杜強做編劇,李海鵬對杜強說,編劇在北京就有20萬,全中國會做非虛構的人不超過20個。

林天宏曾半開玩笑地說:“我太知道ONE實驗室這幫人現在有多值錢了。”但遺憾的是,這支彙聚了國內最優秀的非虛構寫作者的“特稿夢之隊”沒能堅持下去。

接近ONE實驗室的人士猜測,之所以專案中止,應該跟非虛構寫作的產出效率低、變現困難有關。目前非虛構寫作的變現只是瞄準出售影視改編權,不僅模式單一,而且充滿了偶然性。

非虛構寫作仍有活力

對於非虛構(non-fiction)概念的起源,一般認為其誕生於美國上世紀60年代。

1965年,美國作家杜魯門·卡博特發表長篇紀實文學作品《冷血》,就是用小說創作的寫作技巧,結合新聞主義的手法,記述了美國的系列兇殺案。創新的寫作方法使得它讀起來不像是一般的調查報導,更像是一步曲折離奇的小說。

這種嶄新的文學形式,正是影響新聞發展至今的非虛構寫作形式。《冷血》的誕生也宣告了新新聞主義流派的形成。

借此風潮,湯姆·沃爾夫、諾曼·梅勒、蓋·特立斯等一系列優秀的作家將非虛構這一新聞文體發展成熟。

相比之下,國內的非虛構寫作起步較晚,最開始的發展來自中國報業的“黃埔軍校”《南方週末》。

資料顯示,1998年,《南方週末》創辦“記者觀察”版,開始嘗試特稿創作。2003年,《南方週末》將城市版方向正式轉為新聞特稿,開始組建了第一批特稿團隊。

團隊是建成了,但是特稿到底怎麼寫,大家仍是一頭霧水。直到當時的記者李海鵬發表第一部特稿作品《舉重冠軍之死》之後,所有人都清楚了,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特稿。

後來,《中國青年報》《南方人物週刊》《人物》等也開始嘗試風格更為多樣的特稿寫作。2010年,《人民文學》開設“非虛構”專欄,發表了慕容雪村的《中國,少了一味藥》,評論家梁鴻對家鄉農村生活的現狀進行調查寫出的《梁莊》,使得非虛構寫作進一步被社會所認知。

移動互聯網時代到來之後,隨著紙媒的衰落以及新媒體的興起,許多非虛構寫作相關的新媒體平臺應運而生。

2015年4月,介面新聞旗下的介面長篇更名“正午故事”,作為一個非虛構創作平臺獨立上線。8月,網易成立非虛構平臺“人間”。12月,騰訊成立“穀雨故事”平臺,專注於非虛構作品創作與傳播。

此外,還有諸如《人物》《南方人物週刊》《智族GQ》《時尚先生》等一系列老牌非虛構寫作平臺也在不斷產出高品質的非虛構作品。至此,非虛構的發展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ONE實驗室作為非虛構領域的一次重要嘗試,儘管未能成功,但是就整個非虛構生態的發展來看,在閱讀越來越碎片化的今天,上萬字的長文也能在移動端獲得數千萬次的閱讀,沒有人可以否認非虛構作品的魅力。

而且,在科技和商業的影響下,社會分工越來越細,人群也越來越多元,硬新聞已經無法展現這種多元與複雜,縱覽式、生態式的長篇非虛構寫作,能夠説明受眾更好認識當下的社會和社群。

那麼多非虛構寫作欄目的創立,依然展現了非虛構寫作在新媒體時代的活力。只是,怎麼除了能“叫座”,同時還能建構起好的商業模式,這是非虛構寫作在今天面臨的最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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