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舊書攤

我居住的小巷兩旁擺滿了舊書攤。 這是我們單位後面的一條小巷， 書攤把它擠得滿滿的。 由於隻身在省城工作， 我每日下班後的頭等大事便是在書攤前轉悠，

拿起喜愛的書看上一會。

小巷最深處擺書攤的是一位女孩， 二十來歲， 長得眉目清秀， 舉止文雅。 每次我到她的書攤前看書時， 她便微微一笑， 然後自顧自專注看起書來。 這舊書攤上什麼書都有， 但要找到令自己滿意的書很難。 我常常翻了半天， 也找不到一本好書。 這時， 女孩就從攤子下麵拿出幾本來， 細聲地說：大哥， 這幾本怎麼樣。 這聲親切的“大哥”叫得我臉熱心跳， 其實我和女孩的年齡差不多。 我隨手翻了翻， 這正是我想要的好書。 

女孩叫莉莉， 在家沒事幹， 便擺了個舊書攤。 每次買書的時候， 她總是少要點錢， 這令我心中十分溫暖。 我在公司的工資不高， 有時看中了喜歡的書， 但是單薄的錢包卻讓人猶豫不決。

莉莉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 沖我一笑：大哥， 喜歡的話， 我就租給你看， 這樣我收到少量租金， 你也能得到自己的書中樂， 一舉兩得。 就這樣我用很少的錢， 讀到了許多喜愛的書。 後來才知， 莉莉的書是不外租的， 我是個特例。 

書讀得越多， 我的文才也提高不少， 不久單位調我到辦公室寫材料。 有段時間單位要參加演講賽， 我接納了許多稿子， 可沒有材料怎麼寫？我一下想到了舊書攤。 莉莉給我推薦了許多書， 之後八折優惠價給我。 那一次， 我文如泉湧， 寫出了好多佳文， 單位在演講比賽中拿了獎後發給了我一些獎金。 拿到這些錢， 我趕緊到莉莉的舊書攤上去選書了。 

日積月累， 我狹小的房間已經面臨堆書難的問題。

我把這事跟莉莉一說， 她聽後高興地說：“我來幫你。 ”晚上， 我幫她收完書攤， 一起來到我的小屋。 莉莉用布把我的房間一分為二， 一邊是床， 另一邊放舊書和桌子。 莉莉用舊木箱給我釘了個書櫃， 將亂七八糟堆積如山的書一一碼放整齊， 末了， 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滿意地說， 這才像個房間！我向莉莉道謝， 她低頭一笑。 

後來， 我回到了家鄉的小縣城。 也遠離了莉莉的舊書攤。 再後來， 我娶妻生子， 與莉莉漸沒了音信。 空閒時翻起這些舊書來， 我常會想起以前的歲月， 那小巷深處的舊書攤， 那滿臉是汗卻帶笑容的莉莉。

作者：李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