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灕江小記|呂達餘
遊灕江小記
呂達餘
吃罷早餐,一行遊客方在車中坐定,
船行江中,徐徐而行,兩岸青山,迤邐而過。但因為陰天之故,山如碧螺,卻無輕霧繚繞;波平如鏡,難有清晣映射。據導遊介紹說,在灕江上陰而微雨,是常見的天氣。畫家、攝影家作品中,所營造的優美的山水意境,並非常態的灕江風光。一縷陽光打出山體的質感,半山有仙雲繚繞其上,在長長的灕江上,這般景致並不多見。可見好景是要用心求的,
遊客中有人在舷窗拍照,船家提醒注意安全,到景點會停下讓大家拍照。我有些不以為然,我們眼中即時所見的,難道竟然不是景致嗎?到了某處山形狀如某物的地方,或山勢顯得比較特別處,此即所謂景點了,遊船便泊住停留片刻,讓大家去船上的平臺照像。於是人群中一陣騷動,各色手機相機紛紛上場,在船家指示的特定角度,人們擺出各種姿勢,
若說到景,其實,灕江沿線,處處皆景。看不到,是你沒有用心。
到一小沙洲處,遊船靠上停了下來,原來可以照像。小洲上立一漁夫,手拿斗笠,肩擔一杆,
遊船繼續前行,我忽然想起好遊的古文人。讀唐宋文可知,古文人好遊且好記,名為“某處記”的文章很多,如《醉翁亭記》、《石鐘山記》。所遊處並非名山大川,只是家鄉或任所的風物,往往為一山一亭,一水一石。但古人游的是情致,蘇東坡之遊赤壁,游的是超然出塵:“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張岱湖心亭看雪,看的是清簡雅素:“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眼前的灕江上,眾多遊船穿梭往來,機器聲與人聲相激,更有兩船相遇互唱山歌者,平靜的灕江的水面,似乎也蕩出了濤聲。“桂林山水甲天下”之名初有時,必不會似現在這般的情形,但這是現代的旅遊,與偕三五同道者遊山玩水,究竟是有些不同。現代的旅遊是一種消費,景區提供的是一種產品。其實真正好的遊玩之地,是清風明月不要錢的所在,讓自然的山水洗滌俗塵,而並非“到此一遊”的淺淺的心理滿足。
如果張岱重生,現在的湖心亭,也不會去看了吧。而如今的赤壁之下,蘇軾怕也沒有舟中飲酒的興致。但凡山水佳處,一沾染過多的塵世氣息,便不再佳妙了。
授權原創首發作者:呂達餘,男,安徽銅陵人氏,大專學歷,高級政工師。平生鍾情讀書與文字,日與筆墨圖書為伴,有短小詩文散見於報刊。
羽化而登仙。”張岱湖心亭看雪,看的是清簡雅素:“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眼前的灕江上,眾多遊船穿梭往來,機器聲與人聲相激,更有兩船相遇互唱山歌者,平靜的灕江的水面,似乎也蕩出了濤聲。“桂林山水甲天下”之名初有時,必不會似現在這般的情形,但這是現代的旅遊,與偕三五同道者遊山玩水,究竟是有些不同。現代的旅遊是一種消費,景區提供的是一種產品。其實真正好的遊玩之地,是清風明月不要錢的所在,讓自然的山水洗滌俗塵,而並非“到此一遊”的淺淺的心理滿足。
如果張岱重生,現在的湖心亭,也不會去看了吧。而如今的赤壁之下,蘇軾怕也沒有舟中飲酒的興致。但凡山水佳處,一沾染過多的塵世氣息,便不再佳妙了。
授權原創首發作者:呂達餘,男,安徽銅陵人氏,大專學歷,高級政工師。平生鍾情讀書與文字,日與筆墨圖書為伴,有短小詩文散見於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