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睛原野曠, 極目無氛垢。 郭門臨溪頭, 村樹連溪口。
白水明田外, 碧峰出山后。 農月無閒人, 傾家事南畝。
——王維《新晴野望》
雨過天晴。 陽光又鍍亮了綠綠的莊稼, 更遠處, 風的手指撥響了稻芒的琴弦, 一浪接一浪的舞蹈, 湧向初夏的邊緣。 幾朵閑雲也被三、兩隻遠走他鄉的小鳥銜走了, 天空淨得象塊安靜的鏡子, 掛在目光的湖裡。
渡口邊的城門樓, 是一位等待遊子的老人麼?來來去去的船隻, 只不過是一塊季節的鐘擺, 蕩來蕩去, 最後, 只剩下一副風蝕的殘骸。 一排翠樹在村旁舉起嫩嫩的手臂, 幫小溪找到了大河的家,
田野盡頭, 河水激動地往上竄, 又被陽光刺得眼冒銀星, 波粼閃亮, 好象一條項鍊掛在小村的頸上。 村莊背後, 剛剛在雨中沖洗乾淨的山巒爭相展示清秀的身材, 遠遠近近, 重重疊疊。
農人們似乎預感到了一年的收成。 南邊的田壟下, 望得見一家老小忙忙碌碌的背影。 在這個風調雨順的日子, 沒有誰抽閒留意如詩如畫的風景, 也沒有誰注意一位手持畫筆的詩人, 用另一隻手捋著一株稻穗, 掂了掂, 面帶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