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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龍有悔:謙虛 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不二法門

作者:清江

自然界中, “日中則昃, 月盈則虧”, 人類社會同樣是如此, 盛極而衰。 避免衰敗的惟一法門, 只能是保持謙虛謹慎, 越是處於盛時越要有憂患意識, 要謙虛謹慎。


《周易》乾卦上九曰:“亢龍有悔”, 當人或事物達到頂峰, 就會從盛漸衰而萌生悔意, 因為頂峰時期是不會長久的。 亢龍象徵高昂而走向極端, 難以持續發展, 這就是月圓則虧, 水滿則溢的道理。

所以朱熹告誡我們說:“當極盛之時, 便須慮其亢, 如這般處, 最是。 《易》之大義, 大抵于盛滿時致戒。 ”提醒人們時刻注意物極必反, 盛極必衰的教訓, 凡事都不可太過, 適可而止。

東漢時期, 光烈皇后陰麗華的同母兄弟陰興臂力過人, 跟隨劉秀出征, 深受劉秀親信。 後來劉秀欲賜封他為關內侯, 陰興堅辭不受, 說:“我沒有衝鋒陷陣的功勞, 但是一家數人都蒙受朝廷的爵祿, 令天下人羡慕, 已經超過很多了。 臣蒙受陛下和貴人的恩澤已經十分厚重,

富貴已極, 無以復加。 所以真誠地不想再接受這個封賜。 ”光武帝劉秀很讚賞陰興的謙讓, 也就遵從了他的志向。

陰麗華問他什麼原因, 陰興回答說:“貴人不讀書記邪?‘亢龍有悔。 ’夫外戚家苦不知謙退, 嫁女欲配侯王, 取婦眄睨公主, 愚心實不安也。 富貴有極, 人當知足, 誇奢益為觀聽所譏。 ”陰麗華對這番話深有感觸, 自覺地克制自己, 始終不替家族親友求取官爵。

《菜根譚》中說:“徑路窄處, 留一步與人行;滋味濃的, 減三分讓人嘗。 ”可以說陰興是明白到了“此是涉世一極安樂法”。 書中又說:“處世讓一步為高, 退步即進步的張本;待人寬一分是福, 利人實利己的根基。 ”歷代多少外戚因為不知止而身滅族亡, 皆因不明此理。

自然界中, “日中則昃, 月盈則虧”, 人類社會同樣是如此, 盛極而衰。 避免衰敗的惟一法門, 只能是保持謙虛謹慎, 越是處於盛時越要有憂患意識, 要謙虛謹慎。

易經《謙》卦的《彖》辭說:“謙亨。 天道下濟而光明, 地道卑而上行。 天道虧盈而益謙, 地道變盈而流謙, 鬼神害盈而福謙, 人道惡盈而好謙。 謙, 尊而光, 卑而不可逾, 君子之終也。 ”由此可見, 盈滿者往往得禍, 謙損者往往得福。

《荀子·宥坐篇》記錄下子路和孔子的一段對話, 讀來發人深省:“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聰明聖知, 守之以愚;功被天下, 守之以讓;勇力撫世, 守之以怯;富有四海, 守之以謙。 ’”一般人不以為然的“愚”、“讓”、“怯”、“謙”這些品質, 在聖人看來, 自有其不可低估的作用, 只是被人們看低了。

亢龍有悔, 盛極必衰。 只有謙虛, 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不二法門。 “當我們是大為謙卑的時候, 便是我們最近於偉大的時候。 ”泰戈爾《飛鳥集》中的這句話回味值得我們反復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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