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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初發生的五四運動深刻影響中國,但真相不像課本說的那樣

【倪方六按】北京師範大學歷史學博士張國安先生, 花了近十年時間, 對民國以來中國史學界的懷疑主義(疑古派)進行了觀察和研究。 為此, 他躲避塵世, 偏居新鄉, 在河南一個小城中苦苦思索, 試圖尋找一個答案, 以推翻之。

凝結心血的大作《終結“疑古”》, 也是中國學術界系統討論疑古史觀的力作即將出版——直接向疑古派開火!該書對以胡適、顧頡剛、錢玄同、傅斯年等為代表的民國時興起疑古史學提出了系統性批評, 對否定“民族出於一統”、“地域向來一統”的疑古史學觀進行了再否定。

(胡適像)

最近, 我與國安先生就此書的觀點, 通過電子郵件進行了交流。 本文即為《終結“疑古”》一書中的內容, 對疑古派產生重要影響的“五四運動”進行了反思。

中國為什麼會發生“五四運動?

文/張國安

中國社會終於在惶惶不可終日的處境中突然發生了“五四”, 新知識群體——學生們就帶動了一次“爆破”, 五四只是標誌著新文化尤其是其“全盤性”的否定傳統的陣勢在擴大過程中的一個總爆發。

杜威1921年在《亞洲》雜誌指出:“這場運動, 在我看來, 感情的成份多於思想的成份, 其中還伴隨著誇張和混亂, 未能消化掉的智慧與荒謬的雜合,

等等。 一切都告訴我們, 這場運動的開始階段是太急功近利了。 ”

五四運動具有最基本的雙重精神:反對中國傳統文化與接受西方近代文化。 兩千年文化傳統的因襲, 到了五四, 終於被這一批年輕人的衝動轟破了, 帶著情緒化的愛國主義, 每一個人似乎都要熔成、燃燒著一團火, 燒遍身心, 拼命地寫、拼命地吃喝、拼命地狂呼、拼命地做愛, 要把傳統焚為灰燼, 然後鳳凰涅磐, 使新中華重生。

五四思潮使大部分年輕人一股腦傾向西方, 要從西方文化中找出一個“烏托邦”移植到中國來。

五四以後, “發生了相當驚人的文化失調, 繼之則是社會的解組。 這是一可悲的現象。 所有知識界的人士都有著歷史的責任, 因他們並沒有對文化之調適工作做過認真的努力!最可憾者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有一撮激烈的人士, 他們只看到中國文化之黑暗面, 把精力悉數用到破壞文化傳統上去。 他們反對社會既存的結構與價值, 帶著一種狂熱的性格, 尋求新事物, 如中瘋狂走, 結果中國文化傳統的價值體系都被一一肢解,

而他們所展開的‘批判運動’, 便變成了‘否定運動’或‘打倒運動’。 他們原初所表現的‘理性主義’竟一轉而為‘虛無主義’。 ……跟著五四口號走的少年, 則表現了一種宗教的狂熱。 他們的宗教是……‘新’與‘洋’, 於是‘舊’與‘中’的都在打倒之列。 ……這不是‘理’, 而是‘勢’, 勢蓋過理。 ……民族之自滿自大固然是一種病態, 但民族自卑自賤則尤不健康。 ”[ 金耀基《從“五四批判”到“批判五四”》。 ]

“就思想而言, 五四實在是一個矛盾的時代:表面上它是一個強調科學、推崇理性的時代, 而實際上它卻是推崇情感, 輕視理性, 成為一個熱血沸騰、情緒激蕩的時代;表面上五四是以西方啟蒙運動重知主義為楷模, 而骨子裡它卻帶著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 一方面五四知識份子詛咒宗教,反對偶像;另一方面,他們卻極需偶像和信念來滿足他們內心的饑渴。”[ 張灝《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他們在心理上渴求簡易解決之道。而《自序》中就有不少這樣的話語:“現在,理性不受宗教的約束,批評之風大盛,昔時信守的藩籬都很不費力地撤除了,許多學問思想上的偶像都不攻而自倒了。”張灝精闢地分析了時代獨特的心理背景,“五四是民族情緒高漲的時代,救亡圖存是每一個知識份子的關懷。因此,在心理上他們非常希望發現一套思想武器,使中國能夠很快變得國富兵強,好像一個生了重病的人渴望發現一種仙丹靈藥來挽救他垂死的生命;科學就是他們心目中的仙丹靈藥。……近代中國一連串的戰爭和動亂,給中國人生命帶來許多動盪、不安和焦慮,使他們更渴望有一套整體的世界觀,藉以在動盪不安中能夠維持心理的穩定,在困乏焦慮中覺得生命有所支持。這種種個人以及群體的心理需要,使他們對科學很容易產生幻想,幻想科學不單是救國的仙丹靈藥,而且也是個人生命所賴以指示迷津,維持重心的世界觀。……使人很容易在情緒上對未來寄以殷切的希望,幻想著未來有一個理想的社會出現。不但現在的重重困難可以消解,而且人類種種的問題也都告解決,人間變成一片樂土。”[ 《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五四運動是一個早熟的文化運動,不但先天不足,而且後天失調。

五四之前,對“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偏執,這導源於過度的自大;五四之後,對“全盤西化”的極端,導源於過度的自卑。這都是幼稚的錯誤。“五四知識份子認為要重建中國文化,不但需要熱烈地接受西方現代文明,而且需要徹底否定中國傳統文化。……西方近代文明代表進步,中國傳統代表落後;西方近代文明代表光明,中國傳統代表黑暗;西方近代文明代表開明的理性,中國傳統代表非理性的情緒、衝動和偏執。按照這種簡單二分法的邏輯,如果中國要進步、要理性、要前途光明,只有接受西方近代文明;要接受西方近代文明,則必須毫無保留地揚棄傳統文化。”[ 張灝《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余英時就指出:“可惜的是,‘全盤西化’也並不比‘國粹主義’好出多少,甚至可以說是更差。”

一個人喪失了獨立的人格自然會東倒西歪,不能自主,一個國家喪失了國格同樣也不會例外。他們自我蔑視,帶有簡單、粗暴的傾向、相當膽怯的勇氣,潛滋暗長的文化失調造成道德價值日趨混亂,社會風氣日趨敗壞。

最重要的它並非是中國文化自身發展的迫切需要,而是對西方近代文化衝擊的強烈回應。

一方面,徹底剷除了中國的舊傳統,又給予了人們無限的西方文化的新希望,而另一方面它在真正新社會、新文化的建立上竟一無所有。

他們認為西方因科學發達而強大、富強,“科學”的喊聲遂響徹雲霄,並取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一種崇拜的對象,把“科學”當成像金庸武俠小說中各路豪傑追求的“神功”一般,而“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必欲先把不利於科學發展的中國傳統文化閹割掉而後快,他們誤以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實際的後果則是,當科學的懷疑由態度轉為方法時,所謂科學就成了另一種獨斷。

知識界尊西尚新的風尚使人誤以為中國社會這也不靈、那也不行,“今日中國學術之枯槁”成為知識界的一個共識,甚至產生了亡國滅種的陰霾,其中固然不乏真知灼見,但要說中國歷史也不行的話,恐怕外國人也不會相信。在今天心平氣和的心態下,我們顯而易見會認同這樣的論述:“吾國文化延續數千年,其中‘必有可發揚光大、久遠而不可磨滅者在’。”[ 梅光迪:《評提倡新文化者》。]

(配圖為五四運動前後老照片)

一方面五四知識份子詛咒宗教,反對偶像;另一方面,他們卻極需偶像和信念來滿足他們內心的饑渴。”[ 張灝《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他們在心理上渴求簡易解決之道。而《自序》中就有不少這樣的話語:“現在,理性不受宗教的約束,批評之風大盛,昔時信守的藩籬都很不費力地撤除了,許多學問思想上的偶像都不攻而自倒了。”張灝精闢地分析了時代獨特的心理背景,“五四是民族情緒高漲的時代,救亡圖存是每一個知識份子的關懷。因此,在心理上他們非常希望發現一套思想武器,使中國能夠很快變得國富兵強,好像一個生了重病的人渴望發現一種仙丹靈藥來挽救他垂死的生命;科學就是他們心目中的仙丹靈藥。……近代中國一連串的戰爭和動亂,給中國人生命帶來許多動盪、不安和焦慮,使他們更渴望有一套整體的世界觀,藉以在動盪不安中能夠維持心理的穩定,在困乏焦慮中覺得生命有所支持。這種種個人以及群體的心理需要,使他們對科學很容易產生幻想,幻想科學不單是救國的仙丹靈藥,而且也是個人生命所賴以指示迷津,維持重心的世界觀。……使人很容易在情緒上對未來寄以殷切的希望,幻想著未來有一個理想的社會出現。不但現在的重重困難可以消解,而且人類種種的問題也都告解決,人間變成一片樂土。”[ 《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五四運動是一個早熟的文化運動,不但先天不足,而且後天失調。

五四之前,對“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偏執,這導源於過度的自大;五四之後,對“全盤西化”的極端,導源於過度的自卑。這都是幼稚的錯誤。“五四知識份子認為要重建中國文化,不但需要熱烈地接受西方現代文明,而且需要徹底否定中國傳統文化。……西方近代文明代表進步,中國傳統代表落後;西方近代文明代表光明,中國傳統代表黑暗;西方近代文明代表開明的理性,中國傳統代表非理性的情緒、衝動和偏執。按照這種簡單二分法的邏輯,如果中國要進步、要理性、要前途光明,只有接受西方近代文明;要接受西方近代文明,則必須毫無保留地揚棄傳統文化。”[ 張灝《五四運動的批判與肯定》。]

余英時就指出:“可惜的是,‘全盤西化’也並不比‘國粹主義’好出多少,甚至可以說是更差。”

一個人喪失了獨立的人格自然會東倒西歪,不能自主,一個國家喪失了國格同樣也不會例外。他們自我蔑視,帶有簡單、粗暴的傾向、相當膽怯的勇氣,潛滋暗長的文化失調造成道德價值日趨混亂,社會風氣日趨敗壞。

最重要的它並非是中國文化自身發展的迫切需要,而是對西方近代文化衝擊的強烈回應。

一方面,徹底剷除了中國的舊傳統,又給予了人們無限的西方文化的新希望,而另一方面它在真正新社會、新文化的建立上竟一無所有。

他們認為西方因科學發達而強大、富強,“科學”的喊聲遂響徹雲霄,並取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一種崇拜的對象,把“科學”當成像金庸武俠小說中各路豪傑追求的“神功”一般,而“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必欲先把不利於科學發展的中國傳統文化閹割掉而後快,他們誤以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實際的後果則是,當科學的懷疑由態度轉為方法時,所謂科學就成了另一種獨斷。

知識界尊西尚新的風尚使人誤以為中國社會這也不靈、那也不行,“今日中國學術之枯槁”成為知識界的一個共識,甚至產生了亡國滅種的陰霾,其中固然不乏真知灼見,但要說中國歷史也不行的話,恐怕外國人也不會相信。在今天心平氣和的心態下,我們顯而易見會認同這樣的論述:“吾國文化延續數千年,其中‘必有可發揚光大、久遠而不可磨滅者在’。”[ 梅光迪:《評提倡新文化者》。]

(配圖為五四運動前後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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