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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難以承受之美

電影《至愛梵古》由超過百名專業畫家模仿梵古(左圖)的筆法, 用了六年時間, 繪製超過6萬幅油畫。 (劇照/邵氏)

表現出如此強大生命力的畫家卻主動選擇放棄自己生命的鮮活,

為的只是獲取他人的認可。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貫穿整部《至愛梵古》,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10多年前的巴黎奧賽博物館, 我看到了“羅納河上的星夜”(Starry Night over the Rhone)。 呆立了不知多久, 腦海中一直迴響著Don McLean的名曲“Vincent”, 在動人的旋律中我的目光被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越拉越長, 淚水盈滿眼眶。

在那一刻停頓下來的世界無比美好, 可惜那種體驗卻越來越少。 沒想到新片《至愛梵古》(Loving Vincent)的結尾, 居然將同一情境完美呈現出來, 只是歌聲換作英國女歌手Lianne La Havas, 更多一份深沉。 在如泣如訴的吟唱中, 穿插片中的梵古名作被一一點明, 幫助不太熟悉的觀眾重溫畫家的曠世奇才。 故事已經終結, 冗長的字幕幾乎跑完,

觀眾仍依依不捨地賴在座位上不願離席。

近來好幾部電影的結尾都可圈可點, 令人印象深刻。 像是《羅根好好運》(Logan Lucky), 片尾將之前耐心鋪設的暗線一一串起匯成高潮, 讓人拍案叫絕;《夜間動物》(Nocturnal Animals)則強忍住大團圓結局的衝動, 將女主角一人硬生生晾到終場, 觀眾在失望之餘卻有一種更加深沉的悸動。 電影開場固然重要, 因為開場往往為影片定下整體基調。 結尾則更能體現編導的功力, 它決定了影片意境的高低深淺。

《至愛梵古》的開場與結尾都很淳樸, 因為梵古的藝術和人生都是淳樸的。 “淳樸”在今天並不是個討好的概念, “聲光電色”無所不用其極地刺激感官, 才是當代娛樂藝術的王道。

生的掙扎與死的價值

但《至愛梵古》似乎淳樸地“忘記”了所謂王道,

製作團隊為將畫作完美融入電影, 細心地將銀幕比例恢復到傳統的4:3, 而不是現代人習慣的16:9。 整部電影由超過百名專業畫家模仿梵古的筆法, 用了六年時間, 繪製超過6萬幅油畫。 儘管如此, 該片仍然只能做到每秒12幅畫的頻率, 在動感與場面上, 無法與每秒至少24幅的大製作動畫相比。 然而對於愛畫者, 特別是梵古的粉絲們來說, 影片無疑是場藝術饗宴。 每個畫面停頓下來都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畫作, 而當膾炙人口的名作在片中閃現時, 更是讓觀眾內心小鹿亂撞。

梵古在世落寞與離世爆紅的巨大落差, 早已是人盡皆知的故事。 不少受冷落的藝術家都愛拿梵古的際遇來自我解嘲。 然而他的死一直都是疑雲重重。

精神失常行為乖張, 不願繼續拖累弟弟, 感情受到打擊等等版本都難以讓人信服, 甚至有人懷疑梵古之死是為了提升其作品價值而精密佈局的“團夥犯罪”。

《至愛梵古》通過尋訪與畫家生命最後一段旅程有過接觸的各色人等, 嘗試厘清梵古的真正死因。 其實, 當我們看到兒時梵古無法獲得父母肯定時的痛苦神情, 就已經可以明白:如有辦法使他得到父母乃至世人的肯定, 他絕對願意付出一切來交換。

因此, 無論真凶是誰, 最根本的還是梵古自己下了必死的決心。

梵古比任何人都更加敏銳地感觸到生命的美好與鮮活。 他的向日葵, 每片花瓣都在奮力掙扎著翻滾出渾身氣力向著生命呐喊;他的星空,

每顆星星都狂躁地狂暴地抖擻出全部的光亮。 表現出如此強大生命力的畫家卻主動選擇放棄自己生命的鮮活, 為的只是獲取他人的認可。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貫穿整部影片, 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人即地獄”也許是梵古人生最好的注腳。 幸虧我們現在無需如此煎熬, 我們的生活與生命都輕鬆多了。 於是, 撼動人心的藝術家也就無處覓芳蹤了。

能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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