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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影子隨處可見,也就莊子能寫成寓言

《莊子》中關於影子的寓言出現了兩處, 一處是在《內篇·齊物論》, 原文如下:

罔兩問景曰:“曩子行, 今子止;曩子坐, 今子起;何其無特操與?”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惡識其所以然?惡識其所以不然?”

一處是在《雜篇·寓言》, 原文如下:

眾罔兩問于景曰:“若向也俯而今也仰, 向也括撮而今也被發, 向也坐而今也起, 向也行而今也止, 何也?”

景曰:“搜搜也, 奚稍問也!予有而不知其所以。 予, 蜩甲也, 蛇蛻也, 似之而非也。 火與日, 吾屯也;陰與夜, 吾代也。 彼吾所以有待邪?而況乎以無有待者乎!彼來則我與之來, 彼往則我與之往, 彼強陽則我與之強陽。 強陽者又何以有問乎!”

這兩篇講的其實都是一個寓意, 但相比之下, 《寓言》篇延展得更深一些, 應該是摻入了後人的解說與補充。

罔兩, 是指影子之外的微陰, 影子與正常光照之間有一小段微微暗下去的分隔。

罔兩是依賴影子而行動的, 影子動, 它也得動;影子靜, 它也得靜。 它是不由自主的, 所以就很羡慕它認為可以自主的影子, 想知道自主行動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於是它就問影子:“你先前低著頭現在仰起頭, 先前束著髮髻現在披著頭髮, 先前坐著現在站起, 先前行走現在停下來, 這是什麼原因呢?”

哪知道影子卻這樣回答:“哎呀你也別多問了, 我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我, 不過就像蟬蛻下來的殼, 蛇脫下來的皮一樣, 空有個蟬形蛇樣, 卻不能像蟬一樣自由飛翔, 像蛇一樣自由行動啊。 我也是要依賴於其他, 才能存在, 才能行動的。

有火有太陽, 我才能凝聚出形體;有陰有黑夜, 我才能替代它們而存在。 假如只有光明沒有黑暗,

那麼就沒有我;假如只有黑暗沒有光明, 那麼也同樣沒有我。 所以這光明與黑暗, 就是我賴以存在的存在。

連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影子, 都還要依賴于光明與黑暗而存在, 更何況是依賴於有和無呢?天下又有什麼不是依賴於有和無而存在的!沒有有, 則天下萬物不能形;沒有無, 則天下萬物不能成。

所以還問這些做什麼呢?光明與黑暗來了, 我也隨之而來;光明與黑暗去了, 我也隨之而去。 它們怎麼動, 我就怎麼動, 一切都是不由自主。 ”

人生在世, 而死於主觀妄為。 天下萬物, 導致它們死亡的原因, 往往是過於主觀, 過於有為;導致它們保持生機的原因, 卻是無意而行, 無意而為。 果然是這樣嗎?有意和無意哪個讓你更感覺適宜呢?

天行而有四時變化, 地廣而供人居住取用, 我們又還要主觀去追求什麼呢?我們不知道天地的終點, 又怎麼知道它是沒有被註定好的?我們不知道天地的起始, 又怎麼知道它是被註定好的?事物的發生是有原因的, 我們又怎麼能說是有鬼神?但其中又好像有冥冥中的力量在推動,

我們又怎麼能說是沒有鬼神?

始與終, 有和無, 光明與黑暗, 都是共存為一體的。 肯定這個而否定那個, 否定這個而肯定那個, 都是不合于自然之理的。 所以無心而行, 無心之言, 散漫流衍, 才是合于自然。 倘若發出主觀成見, 本來自然的, 也就不再自然了。 所以沒有主觀的言論, 終身都在說話又好像沒有在說話, 因為和于自然。

莊子可能覺得惠子太過執著於是非, 就對惠子講:“你看看人家孔子, 活到六十歲, 而六十年來隨年變化與日俱新, 每年說的話都是非不定。 最開始肯定的, 後來又作了否定;最開始否定的, 後來又作了肯定。 不知道現今認為是對的, 正是五十九歲時認為是不對的。 ”

惠子不以為然,說:“孔子不過是在勤於勵志,用心學習。”言外之意是說,孔子是非不定,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找到那個真正的“是”,所以仍然還在勤奮學習呢。

莊子說:“這你可就錯了,孔子早就不是這樣的人了。孔子說過,才智不過是秉受于自然,所以人也當回復到自然中去,才能擁有靈性,才能保全生命。他現在不用才智,發出的聲音也合於樂律,說出的話語也合於法度了。

“如果只是用義和利擺在人們面前來規勸人;只是用是非好惡陳述給人聽而引導人,只不過能讓人口中稱服罷了,心不服。要想讓人心服口服而不敢違逆,還是要用那個能讓天下安定的東西來安定他們啊!算了算了不說了,我還不如孔子呢。”

是啊,孔子多明智,知道“述而不作”,不留一句有心之言。而你莊子老人家,卻留下了這煌煌數萬言,話這麼多,只怕會被後人詬病啊!不過莊子也是有弟子的人,稱莊子所作是“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有十分之九,是寫的寓言。什麼是寓言?就是有寓意之言,借著別人的口,來說自己的話。因為自己讚美自己,不如別人讚美自己讓人信服。沒辦法,世人就是有這樣的毛病,只願意相信無心之言,自己讚美自己,別人就覺得有水分。所以當父親的,不能為親兒子做媒,因為說出來讚美的話,別人不相信。

有十分之七,是引用的長者之言。什麼叫長者?空長年齡沒有見識,這不叫長者,而只是陳腐無用的人;只有年長而又有見識的人,才能被叫做“先生”,引用他們的話才容易讓人信服。

剩下的是什麼話呢?“卮言”,也就是無心之言。這樣的話你每天說,隨便說都是無妨的,因為和于自然。如若不然,說話還不如不說。

陽子居往南到沛地去,剛好老聃西游到秦地,就約老聃在郊外見面,可是到了梁城方才見到老子。

二人一起去旅店,老子在途中仰天長歎說:“起初我以為你可以受教,如今看來你不行。”陽子居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旅店,陽子居侍奉老子梳洗用具,把鞋子脫在門外,跪著上前說道:“剛才弟子正想請教先生,先生沒有空,所以不敢問。如今先生閒暇下來,懇請先生指出我的過錯。”

老聃說:“你仰頭張目,傲慢跋扈,誰還能跟你相處呢?最潔白的東西總好像有什麼污垢,最高的德行總好像有什麼不足。”

陽子居羞慚不安地說:“弟子由衷地接受先生的教導。”

陽子居剛來旅店的時候,店裡的人都迎來送往,旅店男主人親自為他安排坐席,女主人親手為他拿著毛巾梳子,先坐的人見了他都趕忙讓出座位,烤火的人見了他趕緊遠離火邊。等到他離開旅店的時候,旅店的人已經可以無拘無束地跟他爭席而坐了。

光明與潔白,需要黑暗與污垢來容納;大德與廣德,需要卑下與不足來容盛。有白而無黑,有高而無下,有德而無不足,就好像只有有而沒有無,只有光明而沒有黑暗一樣。只有光明,那就連一個小小的影子都容不下,又如何能見容於天下萬物!

惠子不以為然,說:“孔子不過是在勤於勵志,用心學習。”言外之意是說,孔子是非不定,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找到那個真正的“是”,所以仍然還在勤奮學習呢。

莊子說:“這你可就錯了,孔子早就不是這樣的人了。孔子說過,才智不過是秉受于自然,所以人也當回復到自然中去,才能擁有靈性,才能保全生命。他現在不用才智,發出的聲音也合於樂律,說出的話語也合於法度了。

“如果只是用義和利擺在人們面前來規勸人;只是用是非好惡陳述給人聽而引導人,只不過能讓人口中稱服罷了,心不服。要想讓人心服口服而不敢違逆,還是要用那個能讓天下安定的東西來安定他們啊!算了算了不說了,我還不如孔子呢。”

是啊,孔子多明智,知道“述而不作”,不留一句有心之言。而你莊子老人家,卻留下了這煌煌數萬言,話這麼多,只怕會被後人詬病啊!不過莊子也是有弟子的人,稱莊子所作是“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有十分之九,是寫的寓言。什麼是寓言?就是有寓意之言,借著別人的口,來說自己的話。因為自己讚美自己,不如別人讚美自己讓人信服。沒辦法,世人就是有這樣的毛病,只願意相信無心之言,自己讚美自己,別人就覺得有水分。所以當父親的,不能為親兒子做媒,因為說出來讚美的話,別人不相信。

有十分之七,是引用的長者之言。什麼叫長者?空長年齡沒有見識,這不叫長者,而只是陳腐無用的人;只有年長而又有見識的人,才能被叫做“先生”,引用他們的話才容易讓人信服。

剩下的是什麼話呢?“卮言”,也就是無心之言。這樣的話你每天說,隨便說都是無妨的,因為和于自然。如若不然,說話還不如不說。

陽子居往南到沛地去,剛好老聃西游到秦地,就約老聃在郊外見面,可是到了梁城方才見到老子。

二人一起去旅店,老子在途中仰天長歎說:“起初我以為你可以受教,如今看來你不行。”陽子居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旅店,陽子居侍奉老子梳洗用具,把鞋子脫在門外,跪著上前說道:“剛才弟子正想請教先生,先生沒有空,所以不敢問。如今先生閒暇下來,懇請先生指出我的過錯。”

老聃說:“你仰頭張目,傲慢跋扈,誰還能跟你相處呢?最潔白的東西總好像有什麼污垢,最高的德行總好像有什麼不足。”

陽子居羞慚不安地說:“弟子由衷地接受先生的教導。”

陽子居剛來旅店的時候,店裡的人都迎來送往,旅店男主人親自為他安排坐席,女主人親手為他拿著毛巾梳子,先坐的人見了他都趕忙讓出座位,烤火的人見了他趕緊遠離火邊。等到他離開旅店的時候,旅店的人已經可以無拘無束地跟他爭席而坐了。

光明與潔白,需要黑暗與污垢來容納;大德與廣德,需要卑下與不足來容盛。有白而無黑,有高而無下,有德而無不足,就好像只有有而沒有無,只有光明而沒有黑暗一樣。只有光明,那就連一個小小的影子都容不下,又如何能見容於天下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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